魏以琛毫不客气道:
“连自己身边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都不清楚,贺巡,你有时候,真是蠢得可以。”
“够了魏以琛,说话就说个明白,故弄玄虚有什么意思?!”
贺巡一张俊脸刹那间黑成锅底,他的怒气还没发泄出来,男人便轻笑一声,越过他走向大厅。
完全是不欲多言的样子。
他不禁皱了皱眉。
茶茶向来是温柔体贴、安分守己的,她能做什么?
除非,魏以琛指的是她和沈若烟之间的矛盾?
正想着,迟迟等不到人的柳茶主动来找他:
“阿巡,怎么了?你的脸色……”
满腹的愤懑无处发泄,贺巡不禁问出了口:
“茶茶,你和那个沈若烟,又怎么了?”
“没有呀阿巡,宴会之后,我跟沈若烟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柳茶略微疑惑,挽起他的手臂,语气担忧,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们去散散心吧,顺便给我看看你准备的惊喜?”
看着她眼里纯净的担忧,贺巡的怒意散去些许。
“我没事,茶茶。”他抚了抚柳茶的长发,“我只是希望你以后离沈若烟远些,我怕她伤到你。”
“我知道了。”柳茶的眸光倏然一闪。
她看出贺巡在隐瞒什么。
于是,试探着问:
“阿巡,刚才我好像看见有人跟你打招呼?”
“没有。”贺巡否认。“我是怕那个疯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再给你添堵。”
“我不会再让她得逞了,”柳茶莞尔一笑,娇柔地贴在他身侧,“走吧阿巡。”
“好。”
我没想到晚上魏以琛还会来看我。
好在那时,我已经熄了灯,假装睡下。
我不知道他站在病床前看了多久,只知道临走时,助理问他:
“您不问个清楚吗?”
男人轻叹一声,磁性的嗓音在寂静中尤显低沉:
“不用了。”
他走后,我不由得睁开眼。
冯正说问个清楚,问什么?
思考着这个问题,我不知不觉陷入沉眠。
次日醒来时,恰好八点整,满室都是温暖熹微的晨光。
敲门声准时响起:
“沈小姐醒了吗?我来查房。”
“请进。”
护士走到床边,做完了例行检查,说:
“沈小姐,各项指标综合来看,你已经恢复良好,估计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颔首,语气里不自觉带了欢欣:
“好,我明天就办理手续,多谢你了。”
护士摆摆手,脸上出现一抹犹豫:
“外面发生了一些事,沈小姐你……还不知道吗?”
“嗯?”我有些不解,“说说看?”
“你先看看。”
她叹了口气,翻出手机,点开围脖递给我。
看到热搜第二的标题时,我愣住了——
“沈若烟嫁入豪门后抛弃老父”。
词条里转发和评论量最高的帖子,是一段监控录像。
录像里,赫然是那天沈铭敲门,被冯正拒绝后不依不饶,又被保镖拖走的场面。
除了这段录像,视频后半段还附上了沈铭泪如雨下的独白。
“我知道她看不上我这个穷爹了,可是我没想到,她连病房的门都不让我进。”
沈铭老泪纵横道,
“我是真寒心啊,没想到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居然转头就把我跟她妈抛弃了,唉……”
帖子底下,网友的最新评论呈指数级增长:
“嫁给有钱人就能忘本了吗?真拜金,吐了!”
“卧槽,这种不孝女就该跪着给她爸妈道歉!”
“瞧瞧,都摆上豪门贵妇的架子了,还赶人呢!要不要脸啊!”
“沈若烟,滚出来道歉!魏家人,给老父亲一个说法!”
网友们被点燃了情绪,几乎一边倒地支持沈铭。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攀上高枝后翻脸不认人的拜金女,不让他来探望自己,明摆着嫌弃没钱的老父亲。
这条热搜热度越来越高,甚至隐隐有了超过热搜第一的趋势。
我扣下手机,心中一阵恶寒。
原主的父亲,怎能这样无耻?!
单凭他自己,是没办法制造那么大的舆论攻势的。
他背后一定有人,并且通过这一计,把魏家的声誉都牵扯了进去。
“沈小姐,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护士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要不,你跟你老公商量一下,让他帮帮你?”
我摇摇头,冲着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没事,我有办法。”
话虽这么说,我却很清楚:
我不需要求他。
因为,事关魏家的名誉,魏以琛一定会出面解决。
但以我和他冷淡的关系,并不适合向他寻求帮助。
所以,我才这么说。
想到魏以琛,我心中隐隐内疚。
我和沈家人的矛盾,到底还是把他卷进来了。
忽而,门口出现一个俊挺的身影:
“你有什么办法?”
我和护士齐齐转头,望见男人靠在门边,俊美的脸上有复杂之色。
小护士连忙找了个借口出去,他顺势在病床边坐下,好整以暇地望着我。
“让你一个人处理问题,我还不是那种无能的丈夫。”
闻言,我微微一愣,心尖微颤:
“魏以琛,我好像把你牵扯进来了……”
他本就是被迫娶我,心爱的人生娶不到,如今还要为了我,处理沈父的烂摊子。
心底五味杂陈的,让我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他淡淡道:
“不允许他进来的人,是我。
与其无意义地内疚,不如想想该怎么办。”
就在此时,冯正推门而入:
“总裁,夫人,我已经准备好了,热搜随时可以撤。”
“撤热搜只会显得心虚,”魏以琛问,“你帮我查一份录像。”
冯正走到他身边,将手中的资料递给男人,听他耳语几句,不由得面露惊讶:
“是,我明白了。”
等他离开病房,男人垂眸望向我:
“沈若烟,我找到了关于你父亲的一些秘密,你要听么?”
我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告诉我。”
“你的父亲沈铭涉赌,欠债一千万不止。”
闻言,我心神俱震。
他把那一沓资料递给我。
我快速翻了一遍,心中泛起彻骨的凉意。
沈铭这两年来,居然多次出入京市最大的地下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