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三婶、娄二等在旁边听见,快嫉妒死了。
此时此刻他们恨不得自家不住在县城近郊、也在远远的乡下,这样岂不是也能留在曾家住一夜了?
别小看这住一夜,套近乎的机会可就多了,也意味着双方的关系亲近多了。
这是他们做梦都盼望的。
娄家人心里快酸死了,他们哪儿能不明白?曾家之所以突然之间对穷酸梁家另眼相看,就是因为他们送的寿礼送的好嘛。
还别说,那个叫什么寿面礼的玩意儿,做的是真的精致精巧,难为怎么想出来的,又好看、意头又好、又新鲜,别人家都从没有过的。
那将近半人高的寿面礼一直摆在正厅中间的八仙桌上,谁见了都得眼前一亮,后头来贺寿的,谁见了不称赞一声?
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了,许多宾客没见着的还特意跑过去看了。
梁家人今儿可算是出尽了风头。
同样是亲家,自家就这么被人给比下去了。
这东西说是曾三小姐两口子想出来、请了巧手之人做的,怎么自家娶的曾二小姐就没有这样灵巧的心思?
娄三婶、娄二母子俩默契的对视一眼,显然都想到一块了,眼中都露出些嫌弃。
曾老爷觉得夫人说得有理,连连点头笑呵呵道:“对对对,夫人说得对,你们难得来一趟,就留下住一晚吧哈哈。”
这个五十大寿他过得非常满意,大出风头,其中有一半的功劳得是这个亲家的呢。
亲爹虽然渣,倒不至于害自己,嫡母就难说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曾小燕不觉得受宠若惊、实实在在的只有“惊”,生怕公公婆婆盛情难却答应下来,急忙笑道:“爹,我们家里好多活计要做呢,留是肯定不能留的,以后再来就是了。”
以后没事儿肯定不会再来。
谁遭得住?
今天要不是运气好,知春嫂子听见了翠巧那个坏种挑唆,差点闹出大事。
况且,明天一大早还要做冰粉呢。
明天的客人虽然没有今天多了,但也还有不少的。
曾明珠心下恼恨,抬眸睨了她一眼凉凉道:“怎么?爹和娘都亲自开口了,况且又是爹五十大寿,三妹连这点儿面子也不给爹娘吗?”
曾小燕本就对她憋着一肚子火,听见这话火气再也压不住,“嗤”的一笑:“大姐可别给我扣帽子,我可当不起。我们乡下人家农活儿就是多嘛,要是真没事,谁不想多住两天啊?是真的有事要回家呀,反正今天,肯定要回家。”
梁明亮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附和他媳妇:“对对对,家里有活儿!”
他今天吓惨了,真的,这可真是大开眼界了,差点他就被陷害成见色起意还对人小丫头用强的登徒子流氓了,他爹真的会打死他的。
以至于之后他死活都要跟在他爹身边,怎么都不肯随那两个姐夫去喝酒。
梁里正两口子猛地想到老三两口子说了回去还要做什么东西明天卖的,梁里正赶忙笑道:“我们老三家的说得对,亲家公、亲家母,家里的确走不开啊。明儿一早老三他们还得起早做东西卖呢,已经收了人家定金的,真的。”
曾明珠又忍不住嗤笑,他们能做出什么东西卖?就这么要紧?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她倒也不好非要留人了,真是不识抬举。
可惜了......
若是他们留下,晚上她自然有的是机会另耍手段,现在却不能了。
曾老爷再三挽留不得,见他们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留了,亲家公你们以后有空常来常往啊。曾管家,你去将给亲家公他们准备的回礼带来。”
曾管家应了声是,秒懂老爷的眼色,这是要拿最上等的回礼。
也是,三亲家老爷他们这回送的贺礼老爷涨面子得不得了、喜欢得不得了,老爷满意,回礼当然也大方。
曾管家心下琢磨着,要不要在最上等的回礼上再添点儿?
想到曾夫人,他又歇了这心思。
算了算了,他何必多事?
大家一边等一边寒暄闲聊,曾小燕悄悄将许知春袖子轻轻一扯,小声道:“知春嫂子,你先前不是说想在院子里种点儿花吗?曾家花园里倒是不少,我悄悄拔了不少呢,趁人不备出了门藏在我们家牛车上稻草底下啦,等回去了我拿给你。”
许知春哭笑不得,这是属实没想到的,“这花种不种不重要的,幸好没人拦下你,不然让人说什么那怎么好。”
许知春真感动了,这个好姐妹没白结交,都肯拔娘家花园里的花给她种了。她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觉得院子里该种些花好看一些。没想到她竟然记在了心上,并且有机会就付诸行动。
这样的好姐妹谁能不感动?
曾小燕得意哼了哼:“你只管安心种,我也是曾家人,拔自家的花怎么啦。就算有人拦我,谁又能说我做得不对呢?”
就算她是庶女,她也是曾家三小姐。拔几株花草哪怕是她那个嫡母也不可能拿这事儿做文章说她什么。
许知春勾唇无声一笑,轻轻点头,“那多谢你啦!回家咱们分一分,你也种些在院子里,开花的时候多好看,给珠儿小婶也分一点儿。”
“嗯!”
“对了,我在你们家花园里捡到了两个果实,也不知道是谁扔的,我瞧着挺好看,等到家了让你也看看,若是好的,咱们顺便也种了。”
“好呀!”
曾小燕没意见,又觉得自己有点儿失职,小有愧疚:怎么能让知春嫂子去捡果实呢?要捡也是自己捡呀。若是知道家里哪儿有,也可以想法子去要啊。真是委屈知春嫂子了......
曾管家很快取了回礼来,两盒上好的点心,一盒里有两个一尺见方的攒盒,每盒里六样贺寿喜庆意头的点心。另外还有两个大一些的盒子,装的各是两匹花色新鲜的细棉布。
梁里正笑着客气几句,一家子和许知春告辞离开了。
曾小燕光瞅这礼盒便约莫猜出是什么东西,暗暗撇嘴,她这个爹,一如既往的抠啊,抠门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