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贤最后是鼻青脸肿的跛着腿,一瘸一拐的扭着回去的。
此前他对晏月燃烧起来的希望和幻想在此刻彻底破灭了,剩下的只有滔天的恨意。
他都已经妥协到这种程度了,晏月居然还不肯原谅他!
既然她如此不识抬举,那以后若是后悔了,即便是跪着来求他,他也不会再娶她。
他一定会让她后悔的,会让她像自己今日这般狼狈。
因为受了伤走路艰难,天都黑了,他才回到谢府。
正准备继续偷偷从侧门进入时,才突然发现,府门口停着的那两口棺材不见了,晏家人也不见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过之后,才兴冲冲的朝着正门口走去。
“哪里来的乞丐?快走开!”
谢云贤还未走近,门口的守卫便开始呵斥起来。
谢云贤先是一愣,随即恼羞成怒的扯下面巾,厉声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大人?怎么是您!”护卫睁大了双眼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来者竟是他们家主子谢大人,吓得赶紧跪下,“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
低下头时,嘴角却疯狂的抽搐着,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平时看惯了谢大人风度翩翩的模样,现在突然见他狼狈的如同一个乞丐,实在是好笑得很啊。
“罢了!”谢云贤摸摸自己如乞丐般凌乱的头发,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问道:“这晏家人怎么突然走了?
“启禀大人,少夫人出面和他们谈判了一番,还将二公子的尸首给了他们,说是任凭他们处置,以告慰他们的丧子之痛。”护卫如实回答。
“你是说我弟弟的尸首?!”谢云贤诧异的瞪大了双眼,震惊的无以复加。
护卫点点头,“启禀大人,正是二公子,是大理寺的官差将二公子送回来的,说是二公子在狱中被其他囚犯打死了,还毁了容貌,是他们看管不力,特赐二公子一个全尸。”
“可少夫人又将他的尸首给了晏家人,让他们随意处置,是吗?”谢云贤双眼猩红,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护卫只是微微颔首,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谢云贤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中,眼前不时浮现出谢云岩那张稚嫩且带着叛逆的面容,还有他的尸首被晏家夫妇碎尸万段的可怕场景。
他顿觉有些喘不上气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
将军府。
赶走谢云贤后,晏月换了身衣裳,准备去东宫找帝子夜。
她现在算是突然想通了,这婚事一日不定下来,便一日不得安宁。
既然皇后和皇上都如此开明,那便先暂时让帝子夜请皇上赐一道赐婚旨意,好平息这些是是非非,也好安心筹备攻打北国之事。
没想到她刚要出门,帝子夜竟又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月儿,你没事吧?听说那白眼狗又来闹了。”帝子夜一见到晏月,便满脸关切的问道。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吗?”晏月双手环胸,绝美的脸上浮现出无比得瑟的笑容。
“也是,谁能伤得了我南宁国大名鼎鼎的女英雄。”帝子夜宠溺一笑,打量着晏月问道:“晏将军这是要出门?”
“本来是要出门的,可现在不用了。”晏月俏皮的朝帝子夜眨眨眼,“我正要出去找你,你便来了,这不巧了吗?”
帝子夜眸光一亮,“那你我还真是心有灵犀,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你还真是得了你母后的真传,很会说话啊。”晏月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帝子夜的肩膀。
随后,突然冷不防的道:“本将军答应和你的婚事,请皇上下一道赐婚旨意吧。”
帝子夜猛然一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此话当真?!”
“别那么大反应,又不是真的要成婚,这叫战略。”晏月一副公事公办的神色,边往府中走边道:“我觉得你之前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有了赐婚旨意,那些对我有非分之想的幽王等人也会断了念想,可以给我减少许多麻烦,且往后我们行事也会方便很多。”
“不成婚?”帝子夜刚刚扬起来的嘴角,又沉了下去。
“放心,只是暂且订个婚而已,不会真占你的太子妃之位,等从北国打完仗回来,便可请皇上收回旨意。”说话间,晏月神色纯良的转头看向帝子夜,“苦着脸作甚?反正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你帮了我,我也定会帮你稳固江山。”
她也不知道帝子夜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但总归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毕竟她确实不想嫁入皇宫,更不想做恋爱脑。
帝子夜黑曜石般的眼眸微微一转,笑着道:“父皇向来一言九鼎,已下发的旨意便不会撤回。”
光是一道赐婚旨意怎么能行?他得将如花娶回去才能安心。
谁知晏月根本不为所动,想都没想便语气轻松的道:“那好办啊,到时候再下一道解除婚约的旨意不就行了。”
帝子夜:“……”
罢了!罢了!
至少这段日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不必再担心那冷面阎王趁虚而入。
到时候一起奔赴战场,出生入死之时,便是打动她和改变她心意的绝佳机会。
……
次日一早。
晏月还没起来,便被外面嘈杂的喧闹声给吵醒了。
如意急急忙忙进来禀报,“姑娘,晏家夫妇抬来两口棺材,将将军府的门口给堵住了。”
“你是说晏承德和他那位爱装嫩的夫人?”晏月不紧不慢的问道。
“没错,他们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说有人看到他们的儿子晏子默和晏子浩那夜曾经进过太傅府,且还说谢云岩和他们家无冤无仇,还曾经是将军的小叔子,唯将军马首是瞻,定是将军指使谢云岩将他们的儿子杀害,他们要来找将军讨一个公道。”如意急急忙忙的说道,圆圆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怒色。
“还能从何处得到消息,肯定又是姜妙莹那朵毒莲花搞的鬼。”晏月缓缓起身,边穿衣服边道:“晏子浩被姜妙莹挑唆要害我的事,明显连晏承德都不知道,而且那两个废物那夜去太傅府时捂得严严实实,即便真有人看到,也没人会知道是他们。”
如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声音却依旧有些急切,“那接下来怎么办?两口棺材停在门口,实在是晦气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