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聋老太太和三大爷连续教育过之后,傻柱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在院里和谁都不争不抢。
只不过何家人更是学会了一件事儿,装傻。包括何雨水在内,关上门过自家小日子,院里的事情不掺和。
转眼到了深秋,天气越来越凉,院里人很少再注意到何家,他们成了半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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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贾东旭在秦淮茹的搀扶下,在院里慢步走着,正练着他稍微有些萎缩的腿上肌肉。
这时候易中海等一众轧钢厂上班的人,正好下班走回院里。
“一大爷,你们回来了。”贾东旭招呼着众人。
“嗯,回来了。你这是练腿呢,这样好,快点恢复好,好回厂里上班。”易中海鼓励着徒弟。只是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有点惨白。
这时候王之道走到贾东旭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爷们儿,你的命真大。都说因祸得福,真是一点儿都不带错的。”
王之道住在后罩房,带着老婆孩子过日子。岁数比易中海小几岁,可比贾东旭大多了,所以按着邻居辈儿,贾东旭平时称呼王之道一声叔。
王之道和易中海在一个车间里,他去年刚评上六级工,家里的小日子过得也不错。
只是他平常不显山露水的,大家不太注意他。
听到王之道这话,贾东旭有点愣神儿,他不明白这里面是什么意思。
“王叔,您这话没头没尾的,我和东旭都没听明白。”秦淮茹不懂就问,一副好学的模样。
“东旭,你王叔说的没错,你这真是因福得福。”这时候易中海走近了些,“你的工位前边,不是堆着咱们车间里的废料嘛。”
“是啊。”贾东旭应着。
“今天废料架子倒了,整拍在你的车床上。在你工位旁的两个干活的,都被飞起来的料块给砸伤了。还好你腿受了伤,没去上班。”易中海解释得还算详尽。
“我跟你说东旭,那架子说倒就倒,连一点儿前兆都没有。不是我说,真是你的命大。要是当时你在干活儿,一准儿得……”王之道补充着。
“行了老王,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回头再吓着孩子。”易中海拦住了王之道的话头儿。
事故发生之后,易中海一开始也没有什么感觉,等王之道提醒他之后,他才感觉到后怕。
现在他不想再提这事儿。只要一想起这事儿,他裆里就觉得寒。
很快贾东旭躲过一劫的消息,传遍了四合院。
冷泉从何雨水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心才真正安定下来。自己的苦心没白费,贾东旭的腿不用断第二次了。
于是冷泉除了每个月准时给孙老头送些粮食,不再关心院里的蝇营狗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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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冷泉被陈方敬叫到办公室,被告知,他的四位老师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暂时离开四九城。让他自己多努力,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先把几篇论文写起来。
冷泉一听就傻了眼,感情自己不经意间,就成了没人要的孩子。
看着学生一脸的不开心,陈方敬笑了笑,解释道:“我们在申城有很重要的研讨会,暂时定下来为期一个月。老范提前和我打了招呼,要做好一去三个月的准备。”
“那也就是说,你们也有可能一个多月就回来。”
“可能吧。反正你有空就到学校来看看。你的毕业论文应该写起来了,如果都挤到明年一年,你的时间未必够。”
“我知道了老师,反正题目你们都帮我审看过,我就照着题目先写着。”
“这才对嘛。”
……
就这样,冷泉提前放了假。
看着干儿子天天围着自己转,燕大力还有些奇怪。
“我说泉子,你不去上学了?”
“这段时间有空,老师们都外出了,我也就歇着了呗。”
“呦,那可感情好,我正愁没人帮我去拿东西呢。”燕大力听了干儿子的话,眼前一亮。
“干爹,你要拿什么?我正好有空。”冷泉也觉得无聊,正想换个地方转转。
“地方有些远,交通还不方便,你得骑车过去。”
“我不怕远。大不了三四天一个来回也就是了。”
“那行,我现在就去写封信,你多准备些干粮,明天一早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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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泉看着手里的信,有点呆傻。好家伙,这一下把自己发配三百里外。
他很犹豫,是坐一段火车去,还是直接骑着自行车去。
燕大力看着干儿子直笑,“傻小子,想什么呢?”
“干爹,您说我是走着去,还是坐车去?估计骑车过去,我这辆车子也就散架了。”
“走着吧,还能练练腿脚。”燕大力开着玩笑。
“那您就在家等着吧,明年开春儿我一准回来。”
“滚你的吧,以前我都是骑辆洋车子去。那边坐车不太方便,下了车还有大几十里路要走,等进了山,你连车都没法骑,只能腿着。要不然我让你准备干粮干嘛。”
“得,我骑车子去。”干爹给了建议,冷泉当然要听。
出离了四九城,一路直朝西北走。直到第二天中午,冷泉才赶到迁西,然后调头朝北进了大山。
实在没有路的时候,冷泉把自行车收进空间里,顺着山间小路,往喜峰口赶过去。
冷泉这一进山,原以为野物一定很多,结果他不停地失望。直到傍晚,冷泉才用空间收了三只野兔子,一只野鸡。大型野生动物,是一只也没碰见。
冷泉想了想,他心里也就释然了。现在粮食都不够吃的,这住在附近的乡民,不得都往山里找吃的。
经过将近两年的扫荡,自己能抓到几只野兔,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也就是这玩意繁殖能力强,要不然它们也得绝。
晚上找了一位有活水的地方,冷泉烤了一只野兔充饥,然后在一棵大树上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继续赶路。
足足又走了一天,冷泉才来到燕大力说的那个村庄。
山中的小村,七八户人家,冷泉赶到地方的时候,有的人家点着灯,有的人家屋里仍然暗着。
冷泉大脑里回忆着燕大力给他画的图,很快就确认了他要找的那户人家。
房屋相较于别人家,算是小了些。再加上山里人家的屋子都是石头垒的,想来里面的空间就更小了。
一个小小的窗户,也就城里人家窗上的一块玻璃那么大。窗户里是暗的。
冷泉心里直打鼓,千万别是屋的主人不在家。要是自己来得不巧,人家进山里打猎去了,自己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天。
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冷泉硬着头皮也得去敲一下门。
刚敲了一长两短三下,就听到屋里有人问:“谁呀?”
听声音,屋里的这个男人岁数不小了,声音里带着沧桑。
“请问是文大爷吗?”
“谁?你找谁?”
听到连着两问,冷泉也听到屋里有脚步声。
很快门就打开了,一位看着得有六十多岁的男人,站在了冷泉的面前。
他的个头不算太高,也有个一米七左右。也许是因为披着厚厚的皮袄,给冷泉的感觉很壮实。
脸色黝黑,头发花白,岁月在他的脸庞上,刻画着一条条痕迹。
“请问是文金龙文大爷吗?”冷泉又问了一句。
“你是谁?”
“我干爹叫燕大力。”
“燕大力有干儿子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这位姓文的老头儿满脸的不相信。
“文大爷,这是我干爹给您写的信,您看这就知道了。”冷泉赶紧从兜里掏出信来。
“跟我进屋吧。”老头往里让着冷泉,想来他相信了冷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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獾油灯下,文金龙细细读着燕大力的信。许久,他才长出一口气。
“孩子,你干爹告诉过我跟他的关系没有?”
“他只说您是他的把兄弟,我得叫您大爷。别的他什么都没说。”
其实燕大力什么都没瞒着干儿子,只是冷泉耍了点小心眼儿。在文金龙面前没有说实话。
虽然文金龙是个打小鬼子的英雄,可他是另一支队伍里的军官呀。虽然他一直都在守城,手上没有鲜血,后来不想去南方,早早地当了逃兵。可是这事儿也是他心中的刺,生怕被外人知道。
冷泉为了宽他的心,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