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你说了空大师,他死了之后,能够见到南宫玖月吗?”苏樱雪看着窗外的月亮,心中有一个疑惑,那南宫玖月,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楚星沉感受到她情绪的低落,今日了空大师将他那身修炼数十年,至纯至刚的真气统统传给了他,虽然有些地方还未完全练气融合,但如今却是内力浑厚了不少。
“阿姊,孤不知道,人死后会不会遇见他想见的人。”楚星沉走到苏樱雪的旁边,他顺着她的目光去看,柔声道,“但孤知道,孤会一直陪着阿姊。”
楚星沉看向苏樱雪的眸光,是缱绻的温柔,是化不开的柔意,他看着她,眸光似水,柔声道,“如阿姊说的,执手同行,互相扶持。”
楚星沉默默看着眼前月光下静坐的女子,月华如霜般静静落下,洒在她身上。她的皮肤在月华下,显得愈发白皙,肤胜白雪,愈发美丽。
阿姊,只要你愿意,楚星沉愿意陪你,护你。
“孤不知晓人死后会不会遇见,孤只知晓,孤会一直护着你,一直陪着你,执手同行,共同进退。”
孤愿意与你相伴余生。楚星沉看着眼前的苏樱雪,他忽而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样子。
其实苏樱雪一直不知道,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那是他刚来大盛的时候,他在冷宫中住得,缺衣少食,浑身脏兮兮的。每天还有干不完的活。
那时的大盛人十分讨厌大齐人。两国开战,死伤无数。所以但凡是个大盛人,都想欺负他这大齐质子,以解心头之恨。
那一日,他被打的忍无可忍,咬了欺负他的那个太监的手臂。然后被那个太监狠狠踹飞,那太监看着咬出血的手臂,对着他狠狠地道,“狗崽子,喜欢咬人是吧,那你就在这饿着吧!”
“来人,把门锁了,饿他个十日八日!直到他跪地求饶,咱家倒是要看看,这个小狗崽子的肚子是不是和他的嘴一样硬!”那太监命人锁了冷宫的门。
他被关了一日一夜,饿得浑身都难受。终于在一天夜里,他忍不住爬着树翻墙跑出了冷宫。
他一路躲躲跑跑,有人就藏在灌木丛中,在路上一路瞎跑,直到跑入一个极大的花园。
他躲在灌木丛中,趴着在树木与灌木中,想找些可以吃的野果子充饥。
楚星沉虽小,但他知道,这个大盛宫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喜欢他。他们打他欺负他看不起他。就好像他们十分痛恨他。
楚星沉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他学会了小心谨慎。能躲着他们这些大盛人,就躲着他们这些大盛人。
他在草丛中发现了一棵枇杷树,于是他熟练地爬上树,坐在树上,摘着熟透的枇杷,大口地吃起来。
他吃得正欢,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嘤嘤嘤的哭声。
这里怎么会有哭的小女孩?
楚星沉很奇怪,难道有人同她一样,被欺负了?
楚星沉又摘了几个熟透的果子,藏在怀里。好奇心使他爬下了树,寻着那哭声去,他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穿着华丽的锦衣,在月华下,蹲在湖边哭泣。
楚星沉悄声走过去,这下他看清了,那个小娃娃,有着白皙粉嫩的一张脸蛋,一双眼睛大大的,水汪汪的,哭得满脸是泪痕。她长得太好看了,精致的就像是父皇宫里的那个瓷娃娃,美到令人心碎。
“别哭了。”楚星沉掏出怀中的枇杷,用袖子擦了擦,递给眼前的小姑娘。
“吃个果子吧,甜。吃了,就不想哭了。”楚星沉言简意赅。
这小女娃闻言,停了哭声。她抬眼看见眼前的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被打的鼻青脸肿,脏兮兮的受伤的模样,唯有一个枇杷在他手中递过来。
“小弟弟,你是受伤了吗?”小女娃起身,看见他一脸的伤,嘴角的血。她掏出怀中的绣帕,轻轻擦拭他脸上的脏污。
“小弟弟,你的脸脏了,阿嫲说了,受伤的时候,要清理伤口,要上药。”奶声奶气的小女娃,香的如同暗夜茉莉,淡然清幽。
“小弟弟 ,不痛痛。”小女娃奶声奶气的,她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痕,此刻却是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阿嫲给她摔伤时用的那个膏药。
小女娃打开,用她肉乎乎软圆圆的小手指,轻轻地粘上,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小女娃明明自己满脸泪痕,却是一边给他的嘴角的伤处,轻柔地吹吹,一边用奶呼呼的声音告诉他,“小弟弟,阿雪给你吹吹,你就不疼了。”
明明是浑身洁净锦绣,美到发光的小女孩,却一点都不嫌弃他脏。
第一次,有人心疼他受伤痛不痛,楚星沉不知为何,双眼湿润。
第一次,有人不是打骂他。而是在乎他有没有受伤。楚星沉的心感觉默默一软,心中有什么东西似乎坚冰融化。
上完药,小姑娘拿着他给的果子,坐在凉亭里,奶声奶气地问他,“小弟弟,是谁这么坏,老是打你?”
楚星沉噤声不语。过了许久,才问她,“你呢,为何,哭得,这般可怜?”
“也有人欺负你吗?”楚星沉眸色淡淡,看着眼前的小哭包。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小哭包闻言,低头难受。
“那你为何而哭?”楚星沉淡淡地问。真是个小哭包,没人揍她,就哭了。他就不一样了,别人死命揍他,他都不会哭,是个小小男子汉。
今天他还狠狠咬了那个揍他的人一口,虽然被揍得更狠了,但是他很解气。
“阿雪哭,是因为明明阿雪没有在夫子的茶水中加墨水,也没有把夫子的书撕了,也没有在夫子脸上画乌龟。”小女娃奶声奶气地说,“可是阿雪不懂,为何夫子不相信阿雪,说阿雪冥顽不灵,要将阿雪赶出学堂。”
“兄长与嫂嫂听说,也不相信阿雪,阿雪无论怎么说,她们都不信阿雪,要把阿雪赶出学堂······”小女娃奶声奶气地道,她神色低落,一双眼睛聚了一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