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早在我发愣的那一刻,便迅速出手。他的手掌悬于那块异兽肉上方,一股极冷的寒意瞬间蔓延开来。肉块在眨眼之间被厚厚的冰层包裹,连带着台面上残留的水渍也被冻结成了细小的冰晶。整个厨房的温度骤降,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瞬。
我看着他,心中说不出的复杂和沮丧。他的表情冷峻,眼神里是我无法忽视的担忧与不满。
“温雅,我没事,你别担心。”我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但连我自己都能听出其中的无力,“我应该没中毒,真的。”
温雅没有理会我的安慰,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确认我的状态。他的眉头依然紧皱,语气却稍稍缓和了一些:“你碰到的时间不长,加上你体质特殊,暂时没事。但别以为这样就安全了,这种肉能毒死异兽,你以为它会对你无害?”
他顿了一下,声音放低了些:“下一次,不要随便碰你不熟悉的东西,尤其是这种危险的玩意儿。如果我没及时发现,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他的责备让我更加沮丧,低着头不敢直视他。虽然他的话严厉,但我能听出其中隐藏的关切。他不是生气,而是害怕——害怕我会因为无知而陷入危险。
“我只是……想试试看。”我低声解释,声音几乎埋在胸口,“我不知道它这么危险。”
温雅叹了口气,走近我,把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这不是试试看的事情。记住,不懂的东西,宁可不碰,也别贸然尝试。这次没事,但下次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但依然带着一丝无法忽视的严肃。我抬起头,看着他脸上那种复杂的神情,心里又悔又愧,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对不起。”我轻声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温雅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以后有事直接告诉我,不管是朋友送的,还是你在哪里弄来的,都不要随便动。交给我处理,听见了吗?”
我点了点头,看着那块被冰封的异兽肉,心中涌起了许多难以言喻的情绪。
我轻轻环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怀中,感受到他微微僵硬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做。他的气息就在近在咫尺,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温暖。片刻后,他的手才缓缓地搭在我的背上,似乎还在消化我的举动。
“怎么了?”他的声音低下来,带着惯有的温柔,甚至隐约透着一丝小心翼翼。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脸埋得更深,像是想逃避现实。心中的难过和无力感如潮水般涌上来,让我说不出话。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却还是觉得无助,觉得自己总是那么轻易地陷入未知的危险。明明我想要成长,想要做点什么……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等待我开口。但我只是安静地依靠着他,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试图让这种依赖感缓解我的无措。
“我只是……”我声音很低,带着一丝颤抖,“觉得有点难过,觉得……很无力。”
温雅的手停了一瞬,然后更用力地抱紧了我。他没有说话,只是用这样的方式回应我的情绪。我能感觉到他的下巴轻轻靠在我的头顶,他的呼吸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那么坚定,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我闭上眼睛,任由眼角的湿润被他胸前的衣料吸走。或许,此刻什么都不需要多说,单单是这一刻的拥抱,就已经足够了。
“你的烦恼,是关于植物吗?”温雅试探着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笃定,仿佛已经看透了什么。
我在他怀里微微一僵,心里那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他,果然发现他的目光正安静地落在我脸上,眼神温柔却透着一丝认真,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没直接回应,而是反问了一句,试图从他的话里探出更多信息。
温雅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把我的头发理到耳后,语气依旧很轻柔:“你回来后,状态一直很不对劲。我不确定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你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而且,刚才的那块肉……你有些反常。你曾经问过我,战斗植物,还记得吗。”
我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沉默片刻后轻声说道:“是有点麻烦,不过我可以自己解决。”
温雅没有急着追问,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像是思考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吧。也许我帮不上忙,但至少,可以让你不用一个人扛着。”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拒绝的真诚,让我本能地有些动摇。我知道,他说得没错,这段时间我确实独自承受了太多,但我又不想让他过多卷入这件事。
“我……”我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握住我的肩膀,微微俯下身,语气带着一点点鼓励:“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说。”
看着他认真等待的模样,我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涩,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是的,关于植物。我惹上了一株……不太普通的植物。”
他的一瞬间表情变得凝重,原本温柔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深思和警觉,仿佛听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心里更加闷得慌,低着头,声音闷闷地说道:“我怀疑,它不简单。”
说出口的那一刻,我竟感到一种奇怪的委屈涌了上来,不知道是对自己懊恼,还是对温雅的期待。抬头看他,我看见他眼中的关切,却又觉得那些关切让人心里酸得发堵。
“它……到底是怎么回事?”温雅问得很轻,像是不想给我太大的压力,但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
我咬了咬下唇,抬头望着他,眼里有些涩涩的感觉,像是随时可能掉下泪来:“我也不完全清楚,但……我觉得它在威胁我,甚至在慢慢地吞噬我。它的存在,总让我感到毛骨悚然,像是……”我顿了顿,声音微微颤抖,“像是我一开始就不该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