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燃终于吐出了一点当年的事情,但这件事是否属实,江浮还抱有一丝怀疑。
单纯从江意燃视角来看,江漪兰害死她朋友,她确实有充足的动机复仇。
但事实真相如何,还需要江漪兰那边的证词填补。
见她没有反应,江意燃恼火,“你看,我说了你也不信。”
“不是不信,是觉得证据不足。”江浮解释,“你只说了你的情况,至于江漪兰做了什么,是你的主观臆测。”
江意燃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阴郁。
对方不想听劝,江浮也不勉强。
原本披着白布等在前方角落的Npc小哥,看着迎面走来两个煞气逼人的妹子,默默地缩回角落。
他感觉自己演的小幽灵斗不过二位。
徐林跟在后面,只觉得这个幽暗的走廊阴森森的,他忽而感觉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一个只有他一半高的人,手里抱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吓得他摔了一跤。
“你……”他盯着那个影子,许久才反应过来是个孩子。
肖游无视了他,继续跟着江浮。
他跟着姐姐在这绕了好几圈了。
另一边,走廊。
“江小姐?”蔺子山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熟人。
“蔺大哥。”江漪兰松了口气。
本来她想回过头来找找江浮的位置,没想到会被Npc追,吓得她慌不择路,只能先去出口等着。
“可以一起走吗?”蔺子山觉得这里有点无聊。
他在训练基地经过的训练都比这个刺激。
盛榕盯着眼前的女孩,很快想起来,她似乎就是江意燃怨恨的对象。
“山,不相干的人,还是离远点。”他出声提醒着。
他不想自己的手下跟江意燃的敌人牵扯不清,连带着他也被误会。
“抱歉。”蔺子山听令地退后一步。
“没事。”江漪兰并不在意。
各人有各人的立场。
下一瞬,一个戴着鬼面的僵尸从角落跳了出来。
江漪兰根本没注意,被突然间冒出来的脑袋吓了一跳,瞬间后退。
一双手接住了她的肩膀,扶住了她,“别怕,我查过攻略,这是这个场所最后一个吓人的Npc。”
他上前一步,与鬼面Npc对视。
扮演Npc的小姐姐被他木头一样的眼神盯得发毛,“哪有你这样的!你这样搞得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很难办啊。”
“抱歉抱歉,我们马上就走。”江漪兰哭笑不得。
到了出口,江漪兰便开始寻觅肖游的踪迹。
说好的听话,结果人不见了?
“漪兰姐姐。”肖游抱着焦糖小熊出现。
江漪兰连忙上前查看他的情况,“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姐姐呢?”虽然是在问江浮的情况,但他很清楚。
有那个女人带路,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江漪兰老实在门口等着,却不想下一个出来的并不是江浮,而是江意燃。
“你什么意思?说着想跟我摊牌,找你的丫鬟来跟我说话?”
说好要跟她摊牌,结果是让江浮来替她说话?
肖游眸光阴郁。
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江意燃这个碍事娘们,现在看到她对着江漪兰语气难听,莫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在他忍不住出手的瞬间,一只手扣住江意燃的肩膀,“你又在主观臆断了,江意燃。”
江浮似乎是按着肩膀的某个穴位,江意燃只觉得那只胳膊根本动不了。
“什么意思?”
“浮浮不是我的丫鬟,你太侮辱人了。”江漪兰盯着她,“还有,我要跟你摊牌的时间,是现在。”
江意燃微微一愣。
“那次小提琴比赛后,裴楚怜来找我讨论音乐,我随手给她演奏了一曲,大概是那首曲子很符合她的心境,所以她才哭了。”女生简单叙述了一下情况,随后道,“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去音乐馆借把乐器,我重新演奏一遍。”
“谁要听……”
“我每年有段时间会受慈心会邀请,去给想学音乐的病患儿童免费教授小提琴。裴楚怜去世那天,她拦住我,要我带她出去说会话。”
“惜惜不会这么做!她一直都在积极治疗——”
江漪兰没给她继续叫的机会,抬手给了她一耳光,让她安静下来。
“是吗?那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积极向上的朋友,在去世三天前就已经停药了。”
江意燃目光呆呆地,不知道是被打懵的,还是被这个消息震的。
“怎么可能?”
“江意燃,有些事真的很可笑。”江漪兰盯着自己面前的脸。
像是看一出笑话。
两年前,医院,楼下庭院,秋日的阳光正好。
江漪兰将小提琴夹在肩膀上,开始演奏。
病殃殃的女生靠着轮椅,“江漪兰,我有件事想求你。”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都要随风飘走。
“说吧。”
“我有个朋友,她是个不羁潇洒的女孩子,本来打算介绍你们认识,可惜她今天没来。”她有些期冀地望着她,声音断断续续,“如果我死后,你有幸遇到她,能不能请你跟她做朋友?”
“好。”
演奏继续,女生靠着轮椅背,喘了几口气,缓过身体,这才继续开口。
“对了,她叫,江……”
声音戛然而止,江漪兰没说话,只是闭上眼继续自己的演奏。
她选择用这首小提琴曲为她送行,沉浸在音乐中,并没有注意到树影后停留的身影。
“江意燃,如果我知道她的朋友是你的话,我绝对不会答应她的请求。”她盯着面前的人。
曾经她也期待过遇见裴楚怜口中的自由潇洒的女孩,想象过跟对方的相处陌生,可真的知道对方是谁后,她又觉得当时答应得太轻易。
“浮浮,走吧。”她捞过江浮的手臂,牵着肖游离开。
江意燃一动不动,仿佛头顶笼罩着乌云,只是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
如果江漪兰所言非虚,那么她的复仇算什么?她又怎么会误会她?
“江小姐,鸡蛋。”蔺子山掏出一颗剥了壳的温热白煮蛋。
经过提醒,她才感觉脸上还残留着痛感,密密麻麻,不管怎么敷也去除不了。
可如果她错了,那又应该怎么办?
她脑子一片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