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宁替大郎谢过六殿下。”
“栩宁不必客气。”谢隼又沿着荷塘向前走了几步∶“听闻路大公子八岁时得了一场重病,痊愈后便一直待在府里,再也没有去国子监,以至于每年雪湖的群英会也没参加。”
谢隼问得委婉,路悯承认得坦然∶“自那次从鬼门关回来后,大郎心智便不如从前,于是没有再去国子监读书,更加没有资格参加人才济济的群英会。不过大郎他心地善良,待人用心,无论外界如何说他傻,但在我心中他与常人无异,甚至超越常人。”
路悯说着,掏起腰间的香包,唇角扬起温暖的笑意∶
“昨日明明是大郎的生辰,他反而送我一个香包,说是我气喘发病闻着就能平复很多。大郎他识字不多,但我听路管家说,这一年多来他翻找了不少医书,寻了不少药草。怕我不用这香包,他还特意记了记香包里放的药材名字,向我一一说了个明白。可我哪会不用……”
说起路赢,路悯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就连谢隼从他手里接过了香包都浑然不觉。
谢隼用指腹轻轻抚过绣得歪歪扭扭的“二”字,道∶“好看。”
“大郎说这香包是堂姐做的,绣工虽算不上一流但也是一份心意。”见谢隼一直盯着香包背面看,路悯忙解释道∶“背面角落的“二”是大郎绣的,他说我的名字太难便只绣了个“二”。”
说话间,路悯接连三次伸手欲拿回香包,但都被谢隼巧妙避开。
路悯顿感莫名,难不成……
路悯试探性道∶“若是六殿下喜欢,栩宁让堂姐做一个送给殿下。”
谢隼不置可否∶“这香包有股特别的味道。”
“紫藤萝风干入药,不仅有宁神功效,香味更是沁人心脾。大郎说觉得全是药材味道难闻,便加了些进去,药效也得以加强。”
“这味道闻着比我先前的都好闻。”
“……下次回府便让大郎也为殿下用上这些。”
谢隼将香包还给路悯∶“明日,父皇将前往北郊大祀殿祭拜天地,我也会一同前往。一来一回许要三日,你待在宫里也无事,便回府去休息吧。”
……
路府别厅。
回想起与谢隼的对话,路悯总觉得自己在被牵着鼻子走。可谢隼不过是要个香包,也没有什么其他意思。
路悯偶然听娘亲说过。堂姐是来路府学规矩礼仪,待字闺中的。
眼下谢隼喜欢堂姐的香包,这是不是就可以借此机会促成一桩美事。
路悯看向正优雅穿针引线的路晓凤∶“堂姐,六皇子直夸你做的香包好看。”
路晓凤笑得腼腆∶“六皇子能喜欢,是晓凤的荣幸。”
表面上虽是这样说,心里却是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六皇子翻了一千个白眼。
路晓凤看着左手拇指上扎出的数个血洞,暗自责骂∶都怪他都怪他!没事要什么香包!我有时间做这个,还不如回房多看几本书!
路赢看出堂妹心中所怨,也听懂路悯话中之意,抓起一把核桃仁放进嘴里,又从堂妹手中拿过香包和针线∶“近来也跟着堂妹学了女红,我来试试吧。”
路悯忙不迭伸手去拦∶“大郎,这是要送给六殿下的,不可……”
路赢一脸沮丧地低下头,就差小嘴抽抽了∶“二郎是不信大郎能做好……?”
路悯见状忙安慰道∶“二郎相信大郎,只不过……”
路赢适时打断路悯的话,眉开眼笑道∶“那好。”
看着路赢一脸兴致勃勃,路悯实在不忍打击路赢的自信,大不了完工后给他用,私下再劳烦堂姐做一个给谢隼。
对此毫不知情的路晓凤看向路赢∶别以为我会感谢你。
路赢还了她一个闪亮帅气的眼神∶见义勇为,做好事不留名!
路晓凤笑着收回视线∶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