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田勤派人私下调查过纪伊兰,一开始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毕竟纪家很早就送她出国留学了,好在纪家有个年长的嬷嬷知道点纪家隐秘的事情。
可这种事也不是那么好问的,毕竟在纪家服侍了一辈子,临走时也给封赏了一大笔银子用以她安享晚年,再说这种老嬷嬷自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好在派去的人心细,发现纪家既不曾亏待老嬷嬷,为什么还是如此清贫,连给几人倒水用的碗都是破了些小口的。
找人暗中调查一番发现,原来这嬷嬷有一儿一女,女儿嫁的远,不常与娘家联系只偶尔通信,儿子虽在身边却烂赌成性,家里值钱不值钱的都拿去抵债了,媳妇也带着孩子走了。如今只剩这娘俩相依为命。
打听清楚再找老嬷嬷就不一样,告诉老人家主家只想知道纪伊兰年少时有没有很中意的青年,纪家是否派人了解过。
老嬷嬷还是不愿说,毕竟这是主家私密事,说出去不光愧对老东家,也是自己的失德了。几人还在商量时,老嬷嬷家的院门忽地被踹开,涌进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老嬷嬷的儿子被人打的鼻青脸肿提着后脖领扯了进来,一把摔在地上。然后冲着老嬷嬷说到:“你儿子又欠了赌钱,您看您老是帮着还啊,还是我剁他俩手指头啊。”
老嬷嬷被气的浑身直哆嗦,走到儿子旁边蹲下身子狠狠地扇了他两个大耳光,“不孝的东西,家里已经被你输的精光,如今你把我这老婆子的命干脆一起拿走吧,也就还了这辈子的债,不欠你什么了。”
听母亲这么说,躺在地上的儿子挣扎的直起身子跪在老嬷嬷面前,双手抱住老嬷嬷的大腿,惊慌失措的哭喊到:“娘,娘,您不能不管我啊,您要是不管我了,他们真会把我卸成肉块投江喂鱼的~~”
老嬷嬷气的用手使劲捶打儿子的后背,“你这个讨债鬼!!你是来要我命的!我是欠你的吗~你就得喝光我的血,榨干我的肉才能放我死是不是啊~”小院里竟是老嬷嬷的哭骂声和儿子的嚎叫声。
看这娘俩半天也没争论出谁还钱,领头大汉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你们到底谁还钱?”
一听还钱母子两个都呆愣原地没反应。“上哪还钱啊,你看看这个家还有什么啊!”老嬷嬷悲伤不已。
领头大汉也不拖沓一挥手,手底下小弟过来扯住嬷嬷儿子的上衣后襟拖着就走,儿子吓的哇哇大喊,“娘,娘,娘啊~救我啊~”
老嬷嬷哭着伸出手想拉一把,可是想了想又放下了,只能往前又爬了几步,儿子已经被拖走了,贺家人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喊住领头的大汉,“壮士留步,你们不就是要钱么?闹出人命对谁都不好,他欠了你们多少钱把字据给我看看,我们替他还了。”
见有人还钱,总好过带着这个拖油瓶子,就算卖了他也换不来多少大洋,还是还钱好啊。
领头大汉仔细打量眼前这位说要还钱的男子,年纪不大30岁左右,从衣着上能看出像是哪家高门大户里的管家,于是语气不免客气道:“行,不管谁还钱,只要还了钱就是大爷!来大爷,您瞧好了这是欠条字据,您对对数,我们等着拿钱。”
男子接过欠条看了一眼,然后往大门方向走到嬷嬷儿子的面前,把欠条递给他,“你看眼金额对不对?”
见嬷嬷的儿子点了点头,男子叫一个贴身青年,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那青年就跑出去了,男子含笑对领头大汉说“稍等片刻。”
领头大汉自是忙回“不急,不急。”
不到片刻那个青年就拿回一兜现大洋,交给了男子,男子用手颠了颠而后抛给领头大汉,“你点点吧,数对的话就把字据和欠条一并给我吧。”
大汉也不点直接交出了字据和欠条,“一看您就是讲究人,不能差我们这市井小民三瓜俩枣的。
男子轻笑,“你倒是乖觉,看你这么上道提醒你几句,这老嬷嬷是我们淮市纪家出来的,因对主家有过恩所以加我们来看看,你要是不想得罪纪家,以后这所有赌坊铺子都不能在让那小子进了,否则主家要砸谁饭碗还真用不着商量。”
领头大汉那是听的心惊胆颤,忙不迭的应下:“多谢您老好心提点,小的记住了。您放心回,以后这方圆附近的赌坊都不会再有嬷嬷家公子的身影了。”
男子拍了拍大汉的肩膀,即收到了钱一群人自是呼呼啦啦的走了,院中只剩下还在愣神的傻儿子,还有坐在地上不停擦着眼泪的老嬷嬷。
男子扶起老嬷嬷,“您也听见了,以后您儿子没机会再赌了,您老人家也能少操些心。”然后领着俩个贴身的小青年要回去了。
老嬷嬷用衣角擦了擦眼睛,叹了口气,而后对男子说:“你进屋坐吧,我们详谈。”
男子大喜冲着贴身青年使一眼色,那小青年又忙不迭的跑出去了。而后男子又随老嬷嬷重新回到屋子里,这下屋子里只有老嬷嬷和男子了,另一个贴身青年守在门口没进来。
老嬷嬷坐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纪小姐和贺家少爷订婚前是有一个中意的男子,纪家老太爷听闻连忙着人打听了一番,老太爷说:“那李家大少虽然是在赫赫有名的军事院校刚毕业,也确实有些官阶,可是李家和贺家比那就差远了,贺家现在就有贺耀宗在政府部,一比较李家就是财力还行,政治方面却没有什么助益,所以后来给定了贺家这门亲。”
听完嬷嬷的话,男子蹙了蹙眉问道:“您还记起李家那位大少爷叫什么么?”
老嬷嬷想了片刻,“我记起来了,叫李尔。对李尔。”
正这时门口有敲门声,男子起身对老嬷嬷说道:“嬷嬷,既已了解了事情原委,我就告辞了。”一开门就见刚才跑出去的青年已经回来了,把手里的袋子交与男子,男子转过身递到嬷嬷手中“嬷嬷,我们主家的一些心意,好在以后令郎想要出去赌是不能了,但您还是收好,毕竟以后要靠这些安身度日了。”
老嬷嬷还要推辞,男子带着那两个贴身青年,上马车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