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霞看着猛往嘴里扒饭的李曾,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什么。
因着李曾反常的表现,几人未免尴尬就都不说话了,专心吃饭。因饭菜做的量大,两菜一汤几人也够吃了。
李美珍和吴明霞抢着收拾饭盒的时候,李增拍了一下吕南撷的肩膀是,“走吧,我们出去聊一聊。”
知道李增想问什么南撷便开玩笑的说道,“看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和我打一架。我没惹你吧?”而后指了指李曾蹙紧的眉头和严肃的表情。
南撷表示很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因为吕南撷的打岔,李曾有些紧绷情绪好了许多,两人和吴明霞还有李美珍打过招呼后就出病房去了。二人还是来到上次的回廊处,在圆桌前坐下。李增看着面前自己既有些熟悉,却完全陌生的南撷,好半天才开口,“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是…”话问出口,又感觉不太合适想要收回,南撷这时接过话头,“我没有很早就发现,是上一次才察觉出些端倪。”
因为有些意料之外,李增的脑袋始终有些恍恍惚惚的,过了好久才想起要问南撷什么,“你还能回去吗?”南撷看出李增的茫然,她点点头。
李增又想问问自己在那边的情况,这次南撷率先开口,“你现在是回不去了么?”
李增苦涩一笑,“试了好多办法,可不管我是睡觉,还是接受赵医生的电疗,现在都不管用了。”
“有试过我教你的办法么?你戴着手链默念着你要回去的地方,然后在睡觉。”李增摇摇头,“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不管用我像是被困住了,只能呆在这里了。”
南撷想起自己那时候的情况,自己是忘记了过去,在一个偶然的契机下,才记起来过去的事情,而后才有了这一次次的穿越。可那次获得契机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和自杀无异,自己总不能把没有依据的事情教给李增,万一李曾真有个三长两短,李家人要怎么办,李老爷子怕都是要命不保夕。
在没有万无一失的办法前,李增只能是李曾,但有件事南撷要事前和李增说明白,“李增,你在那边的状态始终属于昏睡状态,上次昏迷在医院,又是因为抗击倭寇受的伤,所以部队和学校都有出力。况且当时师父能为你担保,所以没有通知李伯伯。
但这次不同,你忽然晕倒找不出病因,而且你马上要毕业了,学校也怕有什么不测,不可能一直替你隐瞒。现在是高之愈派人照顾你,我每隔三五天去一次,给你把脉检查身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打算这次回去就告知李伯伯和林伯母。”
听见南撷的话李增本想拒绝,但是突然想到现在的情况,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回去,最主要的就是高之愈和南撷两人都没有承担和照顾自己的义务。高之愈已经考研完毕,接下来学业和组织派发的任务会更加严峻,还有解救顾衡时的事到现在也没有头绪,再加上自己,对高之愈来说可谓是焦头烂额了。
现在看来也只能通知父母了,李增有些急躁的揪了揪头发。
看李增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南撷站起身,“我想把师父和家人安顿好后,再把手链还给你。”李增不解的望向南撷,“不用做到这个份上吧。”
“既然分手了就不要藕断丝连,这样对谁都不负责任。”听了南撷的话,李增本来就焦躁的情绪,瞬间被火气点燃,“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的用意,你明明都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远离你,我以为你懂得的,你如果明白我的用意就不该这么做!”
“噗呲”吕南撷笑了,笑的开怀,但说出的话讽刺意味十足,“你是摸准了我的脾性么?”听见南撷问自己,李增没敢回答。
知道李增不可能回答自己,南撷继续说到:“你说是为了我好,所以远离我,那远离了么?”李增没有吭声。
看着低头不语的李增,南撷更觉得可笑至极,“我懂得你?我懂得你又怎样!可以成为你伤害我的理由,还是我原谅你的理由?我希望的是被坚定的选择,而不是遇到困难就被放弃的替代品。既然你做了选择,那我尊重你的选择,我有什么错?”南撷俯视着李增一字一句冰冷的说到:“我不会当谁的第二选择!我的感情也不是你想来就在,想走就等的存在。以前不是,以后更不是!”随后便转身要走。
李增抬手要去拉,但没有任何预兆,只“啪”的一声,李增腕上的手链就断掉了。
南撷也听见噼噼啪啪细小的声音传来,她疑惑的回头去看,只见一颗颗相思豆正从圆桌上滚落下来,南撷抬眼一看,李增的手链竟然断了…
回不去了,李增可能永远也回不去了…
俩人都愣在原地,李增“腾”的站起来,明了了,一切都明了了。
断掉的手链就像南撷和李增的感情,如果说一开始的分开是南撷的成全,那后来南撷对李增的失望就像一把剪刀,一点点剪掉了南撷对李增的所有期待,一直到今天彻底的失去,南撷对他的最后一点点期许也断掉了。
李增一瞬间心痛不已,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又喘不上气,捂着胸口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南撷吓坏了,看着栽倒在地的李曾,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嘴里大喊着,“医生,快!医生!!!”
很快,赶来的医生把李增送进了抢救室,李美珍听到消息慌慌张张的赶来时,就见南撷蹲在抢救室门口一动不动,她赶紧快步走过去,把吓坏了的南撷拉起来抱在怀里,轻缓的拍着女孩后背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
吴明霞赶到时,看见女儿正被李美珍搂在怀里,整个人呆愣愣的也不说话。李美珍是犯罪心理学的教授,加之吴明霞有和她聊过南撷以前的病因,便很快觉察出南撷的状态不对。看见吴明霞过来了,连忙招手,“你赶紧带南撷去赵医生那,我看她状态不太对。”
吴明霞立刻拉着南撷往回走,南撷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在旋转,耳边都是人的怒吼声,听见声音却看不见人,南撷很害怕,她奋力挣开吴明霞的手,捂住耳朵跑进一处角落躲在里面不再出来了。
吴明霞只好请导台的护士帮忙找赵医生过来,护士看女孩的情况属实挺严重,连忙和住院部的精神科联系。不一会儿赵医生就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见吴明霞焦急的站在拐角处,赵医生安抚道,“师姐你先别着急,我去看看。”见赵医生来了吴明霞心里多少有些底了,连忙点头。
拐角处赵医生看见南撷捂着耳朵,紧紧的闭着眼睛。不对劲!赵医生连忙跑过去,而后就见赵医生抱着昏倒的南撷往急救室冲,吴明霞看见女儿的样子吓坏了,腿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护士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吴明霞稳了稳心神跟着赵医生跑远了。
李增只觉得周身僵硬的紧,腿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动一动都有些麻,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李增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房间开着一盏洋式台灯,但是不太亮。过了一会儿李增听见有人上楼梯的脚步声,而后门开了,李增偏头看去,一个长相周正的小伙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