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诺诺起初悠然自得地躺在一旁的沙发上,宛如一名置身事外的看客,饶有兴致地观望着周遭的喧闹场景,她时不时地抬起手来,轻轻地用拳头捶打着那因长时间劳作而变得酸痛难忍的肌肉,期望能够稍稍舒缓一下那股疲倦之感。
但左南突如其来的一出,让安诺呢的脑子嗡了一下,紧接着她仿佛被人施了某种神奇的法术,全身像是被触动了笑穴一般,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直冲九霄云外的狂笑之声:“哈哈哈哈……”
这阵笑声恰似决堤的洪流,汹涌澎湃且源源不断,安诺诺笑得前俯后仰,整个身躯就好似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娇弱花朵,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由于笑得过于猛烈而支离破碎。
安诺诺紧紧捂住自己的腹部,显然正在竭力抑制住那几乎要喷涌而出的笑意,但依旧难以自禁地说道:“哎哟喂,我的天哪呀,左南啊,难不成你就是存心想要逗死我不成?你身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子汉大丈夫,连行走这般微不足道的事情都无法妥善处理好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够将裤子给撕破啦!哈哈哈……嗝……哈哈……怎么能这么好笑……哈哈……太逗了……”
此刻的左南,右手紧紧捂着自己那好似被火灼烧过一般疼痛难忍的屁股,左手则拼命遮挡住身前那个至关重要的敏感部位,一张脸红得就像熟透的苹果,满是羞涩与窘迫,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从冰冷坚硬的地面上缓缓站起身来。
紧接着,左南甚至来不及喘口气,便如同一道闪电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匆匆逃离了这个让他无地自容、尴尬至极的地方。
而在左南的身后,那阵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依旧不绝于耳,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刺向他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安然清了清嗓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后,便直截了当地对着安叔吩咐道:“将安诺诺送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去。”话一说完,甚至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安然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来,迈着坚定而决绝的步伐快速离去。
徐若舟眼睁睁地看着安然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却连她的一片衣角也无法挽留,他缓缓低下头去,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无奈和失落。
沉默片刻之后,徐若舟终于抬起头来,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梁正,语气平静地说道:“走吧,去公司。”声音之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听到这话,梁正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走到徐若舟身后,熟练地推动起他所坐的轮椅,朝着门外缓缓走去。
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似乎也在诉说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安叔安排人手将安诺诺护送回她的房间后,便步履沉稳地迈向书房,打算去寻找安然。
安叔正在书房门前时,先是礼貌性地轻叩几下房门,然后缓缓推开那扇略显沉重的门扉,迈步走进屋内。
令安叔始料未及的是他自己尚未启齿,安然就已然率先向他发问:“他走了吗?”
这句话说得含糊不清、意味深长,让安叔不禁有些发懵。
短暂的怔愣过后,安叔方才回过神来,微微颔首回应道:“嗯,先生他与梁先生一同前往公司了。”
时间如沙漏中的细沙般缓缓流逝,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而难熬,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冻结在了这一刻。
许久许久,安然终于发出了那似有若无、轻得如同蚊蝇振翅般的声音作为回应,这声应答就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一声无奈叹息,其中蕴含着无尽的疲惫与深沉的忧虑。
就在安叔几乎认为自己无法再等到安然多说一个字,正打算默默地转过身,悄然离去之时,突然间,他听到了安然用一种无比坚定且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立刻派可靠之人严密看守住他,这一次绝对要确保他的人身安全万无一失!无论他怀揣着怎样的诡计或阴谋,一定要把人给我牢牢守住!”
安然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越发得锐利,“如果有需要,就直接通知九叔那边配合行动。另外,安排人手去敲打一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们,让他们明白我的底线在哪里。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居然胆敢在我面前放肆,简直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安叔恭恭敬敬地点头应道:“明白了,小姐。我马上着手去处理此事。”
话音落下,安叔迅速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了办公室,只留下一片寂静无声的空间,似乎仍回荡着刚才那充满威严的命令之声。
安然深深地吸了口气,但那股沉闷的氛围依旧萦绕心头,让她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径直走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她用力一拉,厚重的窗帘被迅速扯开,月光如潮水般倾泻而入,照亮了整个房间。
接着,安然轻轻推开房门,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了屋子。
来到阳台上后,她将双手自然而又随性地搭在了栏杆之上,宛如一只优雅的天鹅,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花园里盛开的繁花似锦。
明明是冬日了,此处却像是春风笼罩似的,每一蔟花都开得分外的美。
望着这一片绚丽多彩的景象,安然心中的烦躁和不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宁静和平和。
在这一刻,时间似乎都停止了流动,世界变得如此安静祥和,只有她与这片美丽的花园相伴相依。
都说,爱人如养花。
一铲水一铲肥料。
将人养开之后,才发现花蕊的内里竟都是腐烂的。
安然并不喜欢林黛玉葬花的经典,正所谓人还是活生生的好。
可如果能将他折断,养在花瓶里面,只能接受自己的水和肥料,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