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李玉破门而入。
“我不是说了什么事都别来打扰我?”弘历直接摔了一个杯子过去。
李玉吓了一跳,随后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开口:“皇上,凌云彻求见,说是为了冷宫的事情。”
如意顿时有劫后余生之感,凌云彻自己愿意背下这个锅,可就与她没关系了。她还是那朵清清白白的梅花,所有的事情都是其他人强加在自己身上的。
弘历感觉到那种控制又回到了自己身上,不免暴躁起来,“让他滚进来!”
凌云彻一瘸一拐的进来了,看见跪在地上的如意止不住的一阵心疼。
“微臣,参见皇上。”凌云彻努力的跪下。
“你想和朕说什么?”弘历不善地盯着凌云彻。
“皇上,当初的事情是微臣自作主张。微臣的出身,可能一辈子都要在冷宫蹉跎。微臣受一个老姑姑的命令保护娴贵人,以为终于看到了机会。
可明明水落石出,却仍然没有任何娴贵人可以出冷宫的消息。微臣一时心急,所以,有了这个馊主意。是微臣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娴贵人从头到尾都不知情,望皇上明察!”凌云彻将头磕的砰砰响。
如意眼眶充满了泪水,凌云彻竟然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
“你的意思是冷宫遇蛇的事情都是你自己的谋划?”弘历一点也不相信,“那你就应该瞒好了才是,如今为什么又巴巴的过来承认?”
“皇上,娴贵人以为微臣对她有救命之恩,想要提拔微臣。微臣的良心不安,日日受此折磨。知道皇上今日来质问娴贵人,微臣不能让娴贵人无故被猜疑啊!”凌云彻声泪俱下。
如意听见凌云彻的话,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真是好感人啊,好像自己才是铁石心肠的那个恶人。弘历冷哼,“娴贵人,凌云彻说的是实情吗?”
如意看见凌云彻哀求的目光,像被烫着一样躲开了视线。用袖子擦了擦鼻涕,炸开,双手将手心朝上,行了一个诡异的礼。
“请皇上明鉴!”
“皇上,娴贵人真的不是那种人啊。”李玉忍不住求情。
弘历是真的想处死这几个人,但每每生出处死如意和凌云彻的念头,就会被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墙头马上》打断。那沙哑刺耳的声音闹着他头疼无比,而且会影响他当下的判断。
先眼不见为净吧慢慢找破局的方法,弘历下了决定,“凌云彻,谋害宫妃欺君罔上,赏板着之刑三个时辰,之后打发去木兰围场服役。”
“皇上!”如意尖叫出声,“不可啊,这板着之刑是惩罚犯错宫女,轻者会让人眩晕呕吐,严重时甚至呕吐成疾直至丧命。凌云彻是男子,您不可用这种酷刑如此折磨凌云彻啊!!”
凌云彻没想到皇上会用这种刑罚,也觉得两腿一阵恶寒,不由得瘫软在地止不住的求饶。
“是吗,那赐猫刑?”弘历有些犹豫,这猫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蹦到了脑子里,莫名的觉得赏给凌云彻还挺合适的。
如意好像一只被掐住嗓子的公鸡,瞬间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一旁的惢心江与彬也目瞪口呆,只有李玉松了一口气好歹保下了娴主儿。凌云彻求饶的声音也停了,他还是去受板着之刑吧。
凌云彻被拖了出去,如意恋恋不舍看着凌云彻远去的方向,她的蓝颜知己就这么去了,她在深宫里可怎么熬啊!
“娴贵人,冷宫毒蛇的事情到此为止。朕就当你全然不知情。朕和你来算算你没有证据诬告皇后和贵妃的事情吧。”弘历也没打算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如意。
“皇后端庄贤淑做事从没有纰漏,也很关爱后宫的嫔妃。贵妃虽然有些小性,但有了璟妍之后也未曾有过争风吃醋的行为。你为何一口认定她们会害人?”弘历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那是因为嫔妾是您的青梅竹马,因为这个身份嫔妾在后宫受尽了刁难与磨难。皇后与贵妃处处给嫔妾使绊子,您真的不知道吗!”如意悲从中来。
“。。。皇后和贵妃什么时候针对你了。”弘历是真的不相信,一个没什么宠爱的贵人谁会大张旗鼓的对付她。
“皇上以为臣妾为何多年未有身孕?”如意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朕也不常来你宫中,你如何有身孕,这也要怪到皇后和贵妃身上吗?”弘历疑惑不解。
“。。。那是因为皇后当初赐臣妾的手镯里面有让人不孕的东西!”如意假装没有听见弘历上一句话,从手上脱下了两个赤金缠丝莲花手镯放在桌子上。
如意又反手从头上掏出一个簪子,拿着其中的一个手镯用簪子猛撬其中一个暗扣,随着啪嗒一声镯子弹出了一个小凹槽。
“皇上你看,这就是皇后的手笔。。。这不可能!”如意忍不住尖叫起来,连忙又拿起了另外一个手镯撬开了,这下如意彻底呆滞在了原地。
弘历接过手镯查看,手镯的凹槽里面空无一物,另外一个亦是如此。
“这手镯是皇后的与朕大婚时收到的礼物,朕记得你出冷宫去请安的时候皇后送给你压惊的。你拿这两手镯出来,到底想给朕看什么?”弘历现在是真的怀疑如意可能疯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里面应该有东西的。”如意喃喃自语,感觉有很多东西都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和控制。
“黄元御,快滚进来!”弘历一声怒吼 “你赶紧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黄元御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当真是没发现任何问题,可弘历的脸色实在是难看,还是疑病从有吧。
黄元御斟酌着开口:“皇上,娴贵人身体是有些小问题,可能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皇上,皇上,我们之间青梅竹马墙头马上的情谊,您相信嫔妾。嫔妾说的是实话,我没有疯。”如意抓住了弘历的袖子哀求。
弘历抽回了手,面无表情下了命令:“娴贵人身体不舒服就在宫里好好休息吧,平时没事就不要出去了,朕会让慎嫔好好看着你。”
如意瘫倒在地,李玉还想开口就被弘历的目光盯住了。
“李玉,你就在娴贵人这里好好照顾她吧。反正你眼里只有娴贵人一个主子,你就在伺候娴贵人吧。”弘历说完转身就走,没给任何人求情的机会。
如意有些绝望,她才出冷宫怎么就让延禧宫也变成冷宫了。
惢心和江与彬对视了一眼,正打算离开,就被容佩挡住了去路。
“惢心!你当初背弃我我都没有和你追究,你如今为什么要如此害我!”如意悲愤交加。
“娴贵人,奴婢是御前宫女,自然是奉皇上的命令行事,何况这桩桩件件哪件冤了您?奴婢当真是不明白,您为何会觉得奴婢要一直包庇您?”惢心的目光无悲无喜,好像再看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
“惢心。。。我们之间的主仆情谊,你都忘了吗?”如意有些害怕,惢心这个被温暖的忠实仆人为何也逃离了她的掌控。
“惢心!你对得起娴贵人的扶持之情吗?”李玉也有些愤怒,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您说笑了,我们之间从未有过这种东西。之前是奴婢愚蠢,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你们拿着情谊绑架欺骗。
如今奴婢马上要出宫成婚了,以后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了,各自珍重吧。”惢心有些讽刺,娴贵人向来把她当棋子,又何曾对她好过。
这些年她总是做噩梦,梦见自己为了如意在慎刑司受刑,可如意只是冷眼旁观,醒来后左腿总是火辣辣的疼痛。惢心突然觉得之前的自己不知道怎么了那么傻,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一直围着娴贵人转。
容佩上去就想为如意扇惢心一巴掌,被江与彬挡住了。
“容佩,我也劝你一句。跟着这种主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惢心拉着江与彬走了。
容佩掩饰眼底的不安,朝惢心的方向啐了一口,扶起了如意安慰着:“主儿,皇上只是一时生气,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找您的。”
如意看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了意欢,心里也多少有了些底气。
“是啊,皇上不舍得生我的气太久,我们可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啊。”如意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