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魏夫人在为佐禄你说亲了，说不定很快就能喝上你的喜酒了。”田俊打趣起了佐禄。
“哎呀，额娘那是瞎操心。”佐禄叹了一口气，“我如今既没什么功名，又是没什么家私，岂不耽误了人家姑娘。总该做出些成绩来，才好意思成亲不是。”
田俊有些意外：“令妃娘娘的娘家弟弟怎么会耽误人。令妃娘娘盛宠，如今又有了身孕。有令妃娘娘在，你不非要娶名门贵女，哪家的姑娘都算是高攀了呀。”
佐禄连忙摆了摆手，“快别这么说。我啊，虽然也没什么大本事，但在富察家这些年多少也学了些道理。靠别人是靠不住的，得自己立起来才是。”
“令妃娘娘是你的亲姐姐，她又一向补贴家里，怎么会靠不住呢。”凌云彻说话酸溜溜的，他若是有一个当娘娘的姐姐何苦混到这份上，如意如今若是个嫔位娘娘也够能拉扯他了。
佐禄看着凌云彻眼神里都是不赞同，“姐姐她在宫里也有说不出的辛苦，我远远比不上傅恒大人给皇后娘娘的支持，不给她添麻烦已经够好了。姐姐见识多，我听姐姐的就是了。
傅恒大人之前还给我说了很多故事，好多都是外戚弄权最后掉脑袋的，吓得我和额娘好几夜没睡好。姐姐她会赏赐是姐姐待我好，我和额娘掉脑袋的事情不敢想，经营好自己的日子就已经不错了。”
“佐禄兄远见，弟弟我受教了。”田俊想起辛苦的额娘和病殃殃的姐姐也觉得有道理。
凌云彻心里看不上佐禄胆子小现成的条件都抓不住，但见桌上的两人都赞同，也不好说什么。
“对了凌大哥，如今你在宫里做什么差事，还在冷宫当侍卫吗。怎么也没看见你娶亲啊。”佐禄问起了凌云彻的情况。
被这么一问凌云彻心里堵得慌，他总不能在最看不上的佐禄面前说自己如今是一个太监吧。
“啊，就那样。做什么差事不是做，我又没什么钱哪有姑娘愿意嫁给我。”凌云彻支支吾吾敷衍了过去。
佐禄不再说这个话题了，他知道姐姐和凌云彻之前有些联系。可就凌云彻这个情况，哪配得上好人家的姑娘。
“你姐姐呢，怎么没看见她。”佐禄转移了话题。
说起姐姐田俊满脸愁容，“又病了，太后看额娘照顾得力接过去治了。”
凌云彻警觉了起来，田姥姥有一个患了重病的大女儿，每日都要靠药吊着。田姥姥一个没什么钱的，接生嬷嬷是从哪里拿到这些钱的。太后怎么会平白无故帮一个嬷嬷，如意难道真的说对了？
说了一些别的话，凌云彻压下了心头的情绪开始套话：“你姐姐这个病这么重，田姥姥的工钱怎么够呢。”
“是不够，好在额娘接生技术好得太后看重平日里都会给些赏赐下来。还要谢谢令妃娘娘，也帮了额娘不少。”田俊以茶代酒敬了佐禄一杯。
“你额娘平常回来都和你聊这些啊，有没有提过其他的事情？”凌云彻接着问。
田俊想了想说：“额娘之前有一次回来可难过了，我问她她也不说。后来我就看见姐姐头上多了一只玉钗，那成色真不错，说是令妃娘娘赏的。”
凌云彻整个人如临大敌，这么多巧合放在面前他只能相信如意居然是对的，他差点因为魏嬿婉这个恶毒的女人误会了他的嫌主儿。
“令妃娘娘私下里和田姥姥关系很好啊，总是有赏赐。”凌云彻追问。
田俊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全说了出来：“是啊，令妃娘娘不知怎么看重了额娘，总是会给额娘赏钱。额娘在家里还常常说起令妃娘娘的好，说她又漂亮又善良，去拜佛烧香还祝祷娘娘一生顺遂呢。”
又问了几句见田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凌云彻借着天色不早要回宫告辞了。佐禄也起身一起告辞，回府和凌云彻刚好同路就一起边走边闲聊。
到了佐禄家凌云彻打量了一番，魏府虽然不大但也精致，地段也不错。魏夫人打扮得很是富贵，听见动静上前来开门。
“回来啦，这是？哟，凌云彻啊，怎么有空登我的门？”魏夫人还笑着的脸看见凌云彻瞬间垮了。
这人还和自己印象中一样市侩讨厌，凌云彻冷着脸没有说话。
魏夫人向来看不起凌云彻，见他这样翻了一个白眼，“真是没礼貌，见了长辈也不知道行礼问安。瞧你这打扮还是没什么出息吧，可千万别越混越差了。就你这样估计也娶不上什么好妻房，还不如去当太监说不定能赚的多些，得亏嬿婉醒的早。。。”
佐禄拉了拉魏夫人的衣袖，“额娘。”
“干什么，我说错什么了？”魏夫人白了佐禄一眼，这孩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凌大哥，有空常来家里坐。”佐禄带着歉意笑了笑。
凌云彻被魏夫人说中了痛处阴沉着脸，略点了点头就走了。
魏夫人啐了一口关上门，“装模作样，看着就讨厌。”
“额娘，您怎么老和凌大哥过不去啊。”佐禄无奈极了。
“我和他过不去？是他和我过不去，当初没和嬿婉在一起就撺掇着嬿婉不要管我们。如今都这样了，我看他还没死心。”魏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佐禄扶着魏夫人坐下，“额娘，您可别在说这些了。咱们和凌大哥之前就是当过一段时间的邻居，姐姐和他哪有什么关系啊。姐姐如今是令妃，这名声可要紧着呢。”
涉及家里的摇钱树魏夫人才消停一些，“额娘知道，这不是没别人吗？”
“额娘，您这可别说顺了嘴。姐姐有喜到时候您是要进宫的，万一在万岁面前说出来，咱们全家捞得着什么好。”佐禄语重心长劝着魏夫人。
魏夫人这才重视起来，“也是，额娘知道了。我儿子就是聪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若是你姐姐这胎是个皇子，我们家也就富贵了。”
凌云彻回宫后立刻将事情告诉了如意，“嫌主儿，田姥姥确实和令妃私下来往。田姥姥有一个重病的女儿，令妃前后给了不少钱让田姥姥给女儿看病，可能还说动了太后让田姥姥的女儿有更好的治疗条件。”
“当真？”如意见自己的猜测实现也激动了起来。
“田姥姥的儿子亲口说的，说田姥姥有一回回来神色紧张，还拿着令妃给的玉钗。令妃她，确实有害您的可能。”凌云彻斩钉截铁。
“果真是她！”如意眼神划过一丝怨毒随后又恢复了平日里人淡如菊的作风，“凌云彻，这件事还得再仔细找一找证据。魏嬿婉一个人做不了这些，很有可能魏夫人和她弟弟也有参与，还辛苦你多出宫几趟看看。”
凌云彻看着如意的眼睛，里面有着满满的信任，嫌主儿待他一如既往丝毫不受影响。
晚上睡前凌云彻拿出了那双靴子，抱着它轻轻抚摸，随后抱着靴子安然睡去。到了半夜凌云彻梦呓起来，他看见皇后打扮的嫌主儿对着他哭泣。
“别难过，别难过。。。如意。。。”
梦中的凌云彻刚想擦掉如意的眼泪，就看见如意化成了一团黑气朝他扑了过来。这黑气压得他喘不上气来，恍惚看见了魏嬿婉站在上面嘲笑自己。
凌云彻尖叫一声，醒了过来。暗中观察的小太监记下了时间，抄送了一份给茂倩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