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然后呢?”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一个偏僻的印刷厂,把资料弄了回来。可没想到,他们居然提出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们说,让我按照书面上的定价出售,其实在书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书面定价很高,我们基本上按照书面价格的一成或者两成进行出售,但龙虎学院要的书全部是按原价出售,所得的超额利润,他们要分成。”
天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提高了音量:“他们身为夫子,竟然做出这种事?”
谢仁义无奈地摇摇头,满脸无奈:“我当时也很犹豫,可是他们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同意,他们可以找其他书店,以后我这个小店就甭想出售他们龙虎学院的书籍,我的书店在汉城就别想好过。”
天生握紧了拳头,关节发白:“所以你就妥协了?”
谢仁义低下头,声音低沉:“我……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我害怕得罪他们,我的生意就毁了。”
天生愤怒地说,声音震耳:“你只想着自己的生意,有没有想过那些被坑的学生和家长?”
谢仁义一脸愧疚,眼眶泛红:“许公子,我知道我错了。一开始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后来想收手也来不及了。”
“那他们具体是怎么分成的?”
“每卖出一套资料,院长拿二成,夫子们共拿六成,我只有两成,不过那个班级的夫子只能分到对应的学子的那份。”
天生倒吸一口凉气,怒不可遏:“他们可真是贪心!那他们怎么保证学生都来买你的资料?”
“他们在课堂上就只用我提供的这套资料讲课,布置的作业也都在里面。学生不买就没办法跟上学习进度。”
“这些夫子简直丧心病狂!他们就不怕事情败露吗?”
“他们并没有强迫学子们必须购买,又觉得法不责众,而且大家都拿了好处,互相包庇,觉得不会有人能把他们怎么样。”
“在着来说,我们出售的资料全部是按照印刷厂的书面定价来出售的,学子家长们看到书面定价就是如此,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那你就甘心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我也很无奈啊,有生意上门自然要做的,我是个生意人,哪有把白花花的银子推出去的道理。”
“哦,谢掌柜真的是个生意经,怪不得生意做的那么大。你详细和我说说这里面是如何操作的。”
谢仁义尴尬地苦笑了一声:“除了分成,他们还会提前告诉我学院的采购计划,让我提前准备好相应的物品,这样就能垄断学院的供应。”
“还有呢?”
“刚开始吧,并不是我一家垄断,有的商家跟学院合作的不是很融洽,就被学院通知上家断了货源,久而久之就剩下我这一家了。”
“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那这些资料的质量到底怎么样?”
“其实质量也就一般,和其他普通资料没太大差别,但因为是学院指定的,就成了独一无二的必需品。”
“那家长们就没有怀疑过吗?”
“有怀疑又能怎样?为了孩子的学业,只能忍气吞声买下来。”
“你就没想过主动去揭露他们?”
“我一个生意人怎敢如此。不敢啊,他们在汉城的势力很大,而且利益群体又不是一个人,整个龙虎学院的夫子都有份,我怕遭到报复。”
“你真是糊涂!这黑心钱你也能赚的下去。”
“我知道,许公子,我内心虽不赞成,但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还是……”
“这样的事情有多久了?”
“一直都是这样,他们通知我在那进货,我就在那进货,通知我卖多少钱,我就卖多少钱,一分也不敢加,一分也不敢少,还要记录账单。”
“每次反正夫子们只统计各自班级有多少孩子买了复习资料,和我这边的销售总额核对账单,结束的时候,我会把他们的分成依次给夫子和院长送去。每年有个三四次,都是这么操作的,好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干的。”
“太可恶了!那你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谢仁义犹豫了一下,额头上冒出冷汗:“有一些他们分成的账本,但我不敢轻易拿出来。”
“为什么?”
“我怕被他们发现,以后必定没有我的好果子吃。”
“你把这些账本给我,我来处理。可否?”
谢仁义犹豫再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双手紧紧绞在一起。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挣扎,但看着天生那坚定而正义的眼神,最终一咬牙,从密室中掏出了那几本藏得严严实实的账本。
“许公子,我这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到您手上了。”谢仁义声音颤抖地说道。
天生郑重地接过账本,拍了拍谢仁义的肩膀,目光坚定:“谢掌柜,你放心,只要你真心悔改,此事不会牵连到你。”
谢仁义长叹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但愿如此,公子您可要多加小心。”
天生点了点头,将账本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然后拿起桌上放着的五万两白银。
“谢掌柜,后会有期。”说完,天生转身大步走出了后堂。
来到文具店门口,天生抬头看了看天空,深吸一口气,一个跟头翻上云霄,向着京都的方向飞去。
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天生心中思绪万千,想着龙虎学院夫子们的恶行,想着那些被坑害的学生和家长,他的眼神愈发坚定。
飞了一段路程,天生感到有些疲惫,便降落在一座山峰上稍作歇息。
他从怀中拿出账本,再次翻看,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这些道貌岸然的夫子,为了私利竟然如此坑害学子,简直天理难容!”天生咬牙切齿地说道。
休息片刻后,天生继续踏上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