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养心殿。
齐王谢承蕴脸上带着怒气,大步流星地朝养心殿走去。
看着来势汹汹的齐王,守在门边的侍卫忙尽职尽责地伸出手来。
“齐王,烦请您稍候,待我等通传之后,您再行入内。”
“滚。”
还不待侍卫再说什么,谢承蕴一脚将他踢开,径直往里面走去。
听到开门的声音,坐在椅子上的王义抬起头,见是齐王,忙从位置上站起来。
“原来是齐王,不知齐王这次来是做什么?”
谢承蕴看着上面的人。
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如今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了。
哪像初次相见时,穿着破旧的衣裳,脸上还带着对他的讨好。
请他跟着他一起逐鹿天下。
那时王义不过是一个带着几百平民的起义军头目,而他却是当地有颇有名气的谢举人。
世事无常啊。
“陛下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齐王不与朕说,朕又如何知晓你来此的目的?”
看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谢承蕴眼中流露出些许嘲讽。
“陛下应该知晓这段时间市井中的传言吧。”
闻言,王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但在谢承蕴眼中却是假得很。
“哦,原来齐王是为了这事而来啊,朕自然是不会听信这种谣言,你的为人朕最是清楚,谁反也不会是你反,朕信你。”
“陛下的信我?信我就是突然召集几万大军回京?”
听着他那质问的语气,王义不满地紧皱眉头。
但想着当下还需要他,王义也只能强忍着心中怒气,脸上挂着笑。
“齐王,朕此举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并不是针对你,你也知道现在这局势动荡,各方势力都想拉朕下马,朕不得不谨慎些,你别多想。”
谢承蕴在心中冷哼一声,是防其他势力还是防他啊。
他垂下眼睑,藏住心中此刻不是决裂之时,免得平白让其他势力得利的想法。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就先让这蠢货得意一阵子。
“是臣误会陛下了,那臣便不耽误陛下处理公务,先行告退了。”
说完,谢承蕴转身离开。
王义望着他的背影,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身旁的太监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这齐王还真是越来越嚣张了,也不想想这个位置是陛下您给的。”
王义握紧拳头,“先让他再蹦跶几日,待朕将那群人解决了,再收拾他。”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如今外面都在说他就是一莽夫,若不是他谢承蕴,他成不了大事 。
哼,笑话。
离了他,他依旧能稳住这个位置。
而离开养心殿的谢承蕴,心中也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他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见的养心殿。
王义,我谢承蕴能让你坐上这个位置,也能将你拉下来。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另一边,云栀也终于收到了太子季旬的回信。
将信封拆开后,云栀随意地看了一眼,便将其放在了一边。
拿出信封中装着的玉佩打量了一会儿。
此次给太子季旬写信,主要是为了拿到证明他身份的信物。
恭亲王多疑,没一点证据他自然是不会信的。
如今,季旬的玉佩到手,也该给恭亲王写信了。
云栀提起笔,想了一会儿,在信纸上写道。
恭亲王殿下,末将对您的威名早有耳闻。
此前,末将收到伪太子季旬的信函,他妄图让末将归附于他。
因惧其不满,末将只得应承下来,成为其部众。
数日之前,伪太子命末将遣兵与他们会合,欲出其不意攻伐您领地的东部。
末将实不愿沦为伪太子的爪牙,故特冒死前来相告,望殿下早做筹谋。
这天下本就该是王爷的天下,末将愿为王爷的内应,助您早日成就宏图大业。
此处尚有昔日伪太子赐予末将之信物,恳请王爷信之。
最后一字写完后,云栀看着这上面与安定侯九成九相似的字,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信纸上盖好安定侯的官印,云栀将信纸仔细折好放入信封,又将太子季旬的玉佩一同放入。
“来人,速速将此信送到恭亲王府。”
“是,主公。”
在将这封信送出去不久,云栀又马上给太子季旬写了一封。
大致内容就是恭亲王准备攻打他的地盘,让他做好准备。
将这些做好后,她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现在,就等好戏开场了。
几日后,恭亲王府。
恭亲王看着手中的信和玉佩,脸色阴晴不定。
“祝元贺,你来看看。”
站在一旁的祝元贺挑了一下眉,接过信纸看了起来。
“安定侯写来的?王爷觉得他说的是真是假?”
季凌言握着手中的玉佩摩挲着,能明显感觉到底部刻有“旬”字。
“这玉佩确实是季旬的,他带的玉佩都喜欢在底部刻上他的字。”
祝元贺看向在季凌言手中的玉佩,发现那里确实刻着字。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断定这信中所言属实,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设局,想要挑起王爷和季旬之间的争斗,想坐收渔翁之利呢。”
季凌言冷哼一声,将那玉佩扔在一边。
“若此事为真,本王那好侄子胆子倒是不小,本王还没找他呢,他就来挑衅,若为假……”
说到这里,季凌言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敢拿本王寻开心,这安定侯也别想活。”
祝元贺双手环胸,思索片刻后道:“此时不管真假,还是要防备一下,我们不如派人去东部查看一下,看那里是否有敌军的踪迹。”
季凌言点了点头,“依你所言去做。”
另一边,太子季旬收到云栀的信后,同样陷入了沉思。
“这消息来得突然,不知是真是假。”
一旁的谋士朝他拱了拱手,“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不如派人去那边看看。”
季旬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派人去查。”
没过几日,季旬派去东部查看的人就赶了回来。
“禀殿下,我们在那里确实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人,不过人数不多,像是在侦查情况。”
闻言,季旬放在椅子上的手紧紧握紧,眼中凶光尽显。
“看样子本王那好皇叔,是迫不及待地想杀了本王啊,本王都还没找他算之前刺杀的事,现在自己送上门来了。”
坐在下首的平阳侯看向他,“殿下,我们现在要早做打算,可不能让他攻打进来。”
季旬站起身,他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任由他季凌言一次次挑衅。
“传我命令,调遣兵马前往东部迎战,不可让恭亲王有机可乘。”
与此同时,恭亲王派去东部查看的人也回来复命。
“王爷,东部现在并未发现大规模的敌军,但有一些疑似太子的探子在活动。”
听到这话的祝元贺偏头看向季凌言,“此事愈发蹊跷了,也许是太子的试探。”
季凌言沉思片刻,“不管怎样,加强东部的防备,做好攻打准备。”
五日后,恭亲王和前朝太子于他们两地交界处正式交锋。
而云栀这个假扮的安定侯完美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