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知文大人,此次出使不必去了,已经无意义了。”云栀那不疾不徐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响起。
“是,陛下。”一旁的女官应声道。
话落,女官便匆匆退下安排此事。
“嘎吱”两声。
门开而后又关,室内很快再度恢复宁静。
云栀低头看着手中显现字迹的纸条,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
她原本以为豫国会首先选择与他们安国联手呢,如今却是与辽国联手。
这是发现他们安国的什么秘密了?竟然能令他们开始有所忌惮?
应当不是震天雷之事,若是此事,豫国不会如此平静。
对于震天雷,如今已制造出不少,至于何时使用,在看到这密信之时心中已有盘算。
若她所猜不错,豫、辽两国在拿下越国,休整一番后,会再次联手。
那个时候联手,便是攻打他们安国了。
到那时,这震天雷不就派上用场了,有了它,拿下他们两国便容易许多。
她将手中的纸条揉成一团握在手中,微微往后仰,望着头顶的横梁。
不过当下最为紧迫的是处理另一件事,那便是处置安国的奸细。
豫国会对安国有所忌惮,定然是安国中的奸细给他们传递了某些消息。
而且,这奸细应当为数还不少,会是朝堂中的哪几位大人呢?
云栀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杀意,是时候再度彻查一番这些朝堂中人了。
这当中,有些人野心膨胀,都不知自己该效忠的究竟是谁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留着了。
“来人。”
一名女官应声而入,“陛下。”
云栀坐直身子,目光凌厉,“召童侯官令前来觐见。”
侯官,主要负责侦察与情报收集工作,通常由皇帝或高级官员任命。
他们的职责是监视官员和民众的言行,收集情报,并向皇帝或上级官员汇报。
“是,陛下。”女官领命退下。
另一边,文大人在获知了取消出使的消息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按理,明日就该启程了。
他看着眼前前来传话的女官,“王女官,陛下可还有说些其他的?”
王女官摇摇头,“并无。”
文大人皱起眉头,暗自思索,陛下为何会说没意义了?
难道是知晓豫国不会同意了,所以去了也无意义?
那为何豫国不会同意,毕竟当下可是攻打越国的绝佳时机啊,难道……
文大人心中有了猜测后,看向仍站在那里的女官,“有劳王女官告知,还请王女官为本官向陛下带句话,就说,臣知道了。”
王女官微微福身,“文大人放心,下官定会带到。”
文大人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王女官手中:“有劳王女官了。”
王女官推辞一番后收下银子离开了。
……
越国。
此时的季旬正和一名心腹大臣行走在御花园中。
对于安、豫、辽三国都准备在此时攻打他们越国的事尚且全然不知。
“陛下,真的要在此时架空宁将军的兵权吗?”跟随在他身后的心腹大臣问道。
季旬脚步不停,朝着不远处的亭台走去,“宁将军如今已然年迈,让他将位置交给更具能力之人无可厚非。”
两人边说边往亭台走去,未曾留意到的是,亭台后方的一处花园中,正有一人躺在那里,若不仔细瞧实难发现。
今日阳光甚好,宁清梧便让人搬了一个躺椅放置于此,在遣退所有人后,独自一人在此悠闲地躺着晒太阳。
在听到季旬的声音时,宁清梧正欲起身,当大臣那句“陛下,真的要在这个时候架空宁将军的兵权吗”传入她的耳中,动作顿时僵住。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陛下想要架空父亲的兵权吗?
就在宁清梧惊诧不已时,一手摸着自己狂跳的心时,季旬和大臣的谈话仍在继续,丝毫未察觉到宁清梧的存在。
“确实,宁将军年事已高,带兵打仗的能力也大不如前,是该让更年轻更有能力之人接替了。”大臣附和着点了点头。
“此次,宁将军带兵与安国联手攻打吴国,竟损失了一半的兵力,不仅未削弱安国的兵力,还令越国损兵折将,还用什么安国那位女将军太过厉害,没防住这类话来敷衍朕,真是愈发无用了。”季旬的声音饱含着不满。
听到季旬诋毁父亲的话语,宁清梧咬了咬牙,强忍着冲出去质问的冲动。
她知晓,此刻冲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为糟糕,先听听,听完后在做决定。
而两人的对话,还在断断续续传入她的耳中。
“陛下,那此事要如何妥善处理,才不会引发太大的风波?”大臣小心翼翼地问道。
毕竟,宁将军在军中的威望颇高,若处理不当,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季旬冷哼一声,“先逐步削弱他手中的权力,再寻个由头将他的兵权收回。”
宁清梧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听着枕边人如何算计父亲,如何架空父亲兵权。
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又松开,心中满是愤怒与几分茫然无措。
嫁给季旬真的正确的吗?他真的是她的良配吗?
如今的他怎似变了个人,是手中的无上权力令他如此,还是……他原本便是这般模样。
过了一会儿,季旬和大臣终于离开了。
宁清梧从躺椅上坐起,抱着膝盖,无声哭泣了许久。
在哭累之后,她擦了擦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