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陌沉默片刻后说道:“能和我说说贤妃娘娘的事情吗?”
东方玥想了一会说道:“皇兄从未改口,是心中一直把太后当成母亲是吗?”
东方陌抬头看着东方玥欲言又止,片刻后说道:“是的,我知道贤妃娘娘生下我不易,而今天我也知道,贤妃娘娘甚至是因我而薨世的,但是母后待我如亲子,我……打小也以为母后是我的生母,我……对不起……玥儿。”
东方玥道:“既然如此,那皇兄就不要在问母亲的事情了。”
东方陌握紧手中的杯子道:“玥儿……”
东方玥看着皇上,露出一个微笑说道:“皇兄,你和母亲的性子真像,反倒是我不像她,她从小就和我说,你过得很好,不要去打扰你,她觉得很对不起你,她说她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但却没办法保护你,没办法做一个好母亲,她很愧疚,也很感谢太后真心待你,也感谢太后把你照顾的很好。”
皇上道:“她……真的这么说?”
东方玥道:“是的,母亲对很多事情都看的很开,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哪怕是这那一方小天地中困了十几年,也不曾对谁怨怼。但是母亲又很执拗,她执拗于父皇,执拗于自己的选择,宁死都不肯承认自己当年的选择是错的,明明她只要一份书信,就可以离开皇宫,但是她从不曾这样想过。”
皇上一直摩挲这手中的杯子,不曾说什么。
东方玥继续道:“小的时候母亲常常不让我去找皇兄,但是我觉得母亲是想皇兄的,所以总是偷偷的去,然后带回来一星半点皇兄的消息,或者是你亲手给我的糕点,每次我都满心欢喜的去找母亲,母亲虽然每次都听得很认真,很仔细的记下皇兄的喜好,但是第二天还是会阻止我去见你,那时候我不明白,每次都和母亲大吵大闹,她每次都只说一句说,她说:不曾相认也就不曾伤心,何必彼此难为呢,她能为你做的不多,不相认算是一件吧。”
皇上听得这句话,猛地抬头,看到这东方玥颤声说道:“她……”
东方玥道:“皇兄,母亲从未想过相认,不如我们就遵照她的意思吧,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想法,现在想想又何必呢,她说的对,不曾相认也就不曾伤心,只要皇兄你过的好,就是母亲最大的心愿了。”
东方陌沉默良久说道:“贤妃娘娘的良苦用心,我……记在心里了。”说罢东方陌起身向外走去,东方玥看着皇上离开,也不知要说什么,自己一直在争,再抢,但是恐怕真的不合母亲的心意吧,也是在逼迫皇兄,何必呢,母亲已经不在,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让皇兄百般为难。
东方玥呆坐了一会,想起了东方琼,遂示意兰婉领路,再见到东方琼和安太嫔时,二人已经沐浴梳洗过,换上了宫人准备的衣服,东方琼一看就是温婉贤淑的美人,而安太嫔虽然脸上满上岁月磋磨的痕迹,但是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安嫔娘娘。
东方玥上前郑重的行了一个晚辈的大礼,安太嫔慌忙起身,道:“殿下万万不可,奴家是戴罪之身,怎受得起殿下如此大礼。”
东方玥坚持行礼,安太嫔拉不住,等东方玥起身,安太嫔已经泣不成声,东方玥叫出小时候的称谓:“安娘娘!”安太嫔一把抱住东方玥哭出声,“玥儿!玥儿!”东方琼也在一旁落泪,这些年他们过的真的太惨了,母亲被关在冷宫中,她一个人在这吃人的皇宫中一步步谨小慎微,活到今日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等到二人发泄完,东方玥扶着他们坐下,才说道:“安娘娘,琼姐姐这些年你们辛苦了。”
安太嫔擦干眼泪说道:“玥儿,见到你真好,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看你如今这样的好,姐姐在天上也可以瞑目了。”
东方玥道:“安娘娘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当年所谓的贪腐案,恐怕也是因为母亲的原因,才让您受到的吧。”当年安嫔和母亲住在一个宫里,比他人也要亲密的多,所以母亲死后,有人看他不顺眼也是正常。
安嫔苦笑道:“也算不上牵连,不过是姐姐走后,皇上顾念旧情来过一次姐姐宫中,和我说了几句话,在这宫中,原也不过是依仗姐姐的庇护,我才能有一席之地,姐姐走后,他们又怎么由得我活得自在。”
东方玥道:“既然说父皇顾念旧情,您又是陪在母亲身边这么久的人,父皇为什么不曾有所关照。”
安嫔道:“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要说他心中没有姐姐,但是姐姐走后他的悲痛是那么的真切,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和姐姐一块走了,但是说他心中有姐姐,他却可以眼睛都不眨的夺走姐姐视若生命的孩子,并且对你的死活不管不顾,更何况是我。”
东方玥没有继续问下去,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每人知道他怎么想的,或者说知道了又能如何,不过解开自己儿时的一点执拗心思罢了,转了话题道:“安娘娘,琼姐姐,太医可来看过了,怎么说,可有大碍?”
东方琼道:“谢谢玥妹妹关心,母亲并无大碍,不过是这些年在冷宫落下了病根,一到冬天旧疾就会犯,这几年尤为严重,要不是今年你回来了,恐怕母亲就……”
东方玥吩咐屋里的侍女道:“你们听着,安太嫔和琼公主是我的贵客,你们小心服侍,有什么需要就去找兰婉,尤其是安太嫔的身子,无论多晚生病了就拿我的令牌就请太医进来医治,不可有半点耽误。”
安嫔和东方琼自然千恩万谢。
东方玥继续道:“安娘娘,这些年在这宫里也就您还记得母亲,您放心,现在我回来,我不会让您在受苦了,您和琼姐姐先在我这修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