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到了凌晨两点多,杨瑾年才进入睡眠。
杨母把廖碧仪赶回招待所休息,自己又熬夜陪着儿子。
一大早,陆以安带着早餐来到了医院,她劝说杨母回去休息。
“阿姨,你回去休息吧,您身体刚好,别又累病了。”
杨瑾年:“妈,您病了怎么昨晚还陪着我呢,赶紧去休息吧,晚上也不用来了,这里有小丁和小吴就可以了。”
杨母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之前是因为赶路没有休息好才病的。”
在杨瑾年再三请求下,杨母最终同意回去休息,以后就白天陪他,晚上好好睡觉。
陆以安安静的坐在一旁,看他们俩母子情深。
廖碧仪不知出于什么想法,至今还没出现。
等杨母回去后,杨瑾年让小丁在外面看着,他要和陆以安说说话。
“以安,我...”
“要是劝我回桃李村,你就闭嘴吧。”
杨瑾年苦笑:“刘医生已经下了判断,这辈子我的腿就这样了,昨天本来我想的是,我不能连累你。”
“后来,我想到,这辈子好不容易遇到你,我不想放手。”
“那现在呢,你怎么想的?”陆以安问道。
“我在纠结,我既不想你日后受累,但是我也不想失去你。”杨瑾年眼睛紧紧的看着陆以安,快一个月没见,她又白了一点,高了一点,眼里的光还是那样吸引人。
他一字一句,像是告白般的说话:“可我舍不得放手,昏迷之中,我想若是熬不过去,大概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及时跟你过一句:我喜欢你。”
两个人没有经历什么磨难,但是他觉得看着她就觉得心生欢喜,这大概就是前世课本上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陆以安毫不感动,简直与浪漫绝缘:“伤春悲秋完了没,赶紧吃早饭,等会要去做检查。”
杨瑾年:我这一腔柔情蜜意,终究是错付了。
陆以安:呼,好险,又差点沦陷,果然帅哥的诡计多端。
杨瑾年醒后,他的直属领导接到了消息,给他打来了一通鼓励的电话:“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没事的,好好养伤,其他的不要多想。”
胡团长为了防止杨瑾年不要多想,还特意把政委拉过来给他上课。
”团长,政委,你们放心,我不会自暴自弃的,无论在哪个岗位上,我都会成为一个对社会,对人民,对党和国家有用的人!“
有了他的保证,胡团长才挂断电话。
一连五天,医院里无论是电疗、针灸、推拿等等手法都用上,杨瑾年的腿都毫无反应。
反而是他手术的伤口被折腾到崩开了,护士急忙给他止血包扎。
刘医生一开口就是喋喋不休:“好了好了,该做的检查也做了,该做的测试也做了,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杨同志的腿是废了,但是嘛,脑中那个血块还没有完全消失,也许之后受损的神经线可能会自我修复好呢。”
“这谁能说得清楚,是吧?还有,无论是病人还是病人家属,都不许熬夜,三天两头的还要我们医护人员照顾你们。你们是过来添乱的还是照顾病人的?”
刘医生说的是刘母,终究是病根未除,坚持了几天后,又有些低烧了,索性在医院里打了退烧针。
“杨同志的伤情稳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康复时间,少动,多躺,保持心情愉悦,活个六七十年不是问题。”
但是腿是好不了了,这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的结果。
病房里的氛围一再低沉起来,廖碧仪听到了刘医生的最后判词,她决定放弃了。
她留在这边已经有半个月了,单位那边催她上班,她以此为理由向杨母和杨瑾年提出辞行。
“伯母,瑾年哥哥,我单位一直催我回去上班,实在没法再继续留在这里了,很抱歉,我今天要走了。”
杨母:“是我考虑不周了,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我陪你到火车站吧。小丁,麻烦你等会叫人送我们到火车站。”
“阿姨不用送我了,车子钟连长已经安排好了,我自己去火车站就好。瑾年哥哥再见,阿姨,再见。”
杨母这才留意到她手里提了一个小行李包。
“好,一路顺风,阿姨过两天给你打电话。”杨母最后还是带上小丁跟着送了廖碧仪去火车站,在等火车途中又给她买了不少水果罐头带着。
杨母其实知晓了这是廖碧仪的一种态度,这是要放弃阿年了。
不过这是人之常情,廖家一直想要攀上高层,阿年原本就努力上进,加上家中老杨的威望,不难看出,只要阿年日后没有大错,在四十岁之前拿下少将军衔不在话下。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阿年废了腿,就算还挂上军职,又能有什么出息,也难怪廖家会让廖碧仪回去。
前几天廖碧仪和家中通完电话后难堪的脸色,她看得见,只是这种事情,她不好开口戳破而已。
又过了五日,杨瑾年的伤情稳定下来了。
杨母问来查房的刘医生:“刘医生,那我可以给他安排转院吗?”
毕竟京都那边还有个两个老人要照顾,要是把杨瑾年转院到京都的医院里休养,她也能兼顾家里,家里人也能去看望他。
“转院问题不大,你们办好手续就行。”
杨母听到可以转院,就想立刻去安排转院手续。
“我和老杨说一声,让他在京都给你把医院联系好,这样我们一会去就能直接到医院了。”
然而,杨瑾年有自己的想法:“妈,我不想回京都医院。”
“你要留在这里?不行,我不放心。”青省的条件怎么也比不上京都的。
杨瑾年摇摇头:“我要去繁省临川市,去定岗镇上休养。我会让刘医生把药给我配齐的,也会按时吃药换药的。”
“不行,我不同意。”
“妈,我坚持我的决定,您知道改变不了我的决定的。”
小时候,他硬是要跟着爷爷学武术,跑步,到了年龄立马去参军,这些杨母统统都改变不了。
参军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伤没有少过,她动过让他退伍的心思,但是始终无法左右得了阿年的决定。
“那行,我跟你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