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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鹿浅就带着敖伯玉准备回度荣山。

“九妹,怎么来一趟,都不去宫里见见父王与母后就要走?”

“七哥你代我向父王与母后问候一声就是了,我此番下山只是路过,还有事要回山向师父禀报。”鹿浅解释道。

“既是如此,我会与父王与母后说的。”

接着这鹿浅就手一挥,一朵云雾落下。

随后抓着敖伯玉后衣领,跳上云雾,飞天而去。

“九公主殿下,你抓我干嘛?”

“你这小小都功,只脱去小半凡体,踩不稳云,若是不抓着你,掉下去了,立刻就摔作一摊肉泥。”

敖伯玉也未辩解,飞了片刻,就见远处云雾迷茫,看不见前路,鹿浅并未减速,直接飞入云雾中,敖伯玉随即就见一仙山,直插九天。

但见:

方圆八百里,上下万仞高。内有灵泉流淌,外有支峰六山。远望仙气渺渺,近看璇霄丹阙。仙鹤成双鹿饮水,老猿聚群灵鸟鸣。奇珍异草随处见,万花争艳恰逢春。

二人落在山下,沿着山路,行了十余里,到半山腰,不远处就见一座宫殿,一半修建在半山腰的宽阔平地上,一半竟悬空在空中。

真是个鬼斧神工,美轮美奂,只见:

仙雾缭绕,百卉千葩。松柏青冉冉,绿竹色苍苍。门外灵药布景,桥边神花喷香。石崖突兀青苔润,悬壁高张翠藓长。果然神仙府,真个赛天堂!

敖伯玉不由叹道:“原来那:云标金阙迥,树杪玉堂悬。半岭通佳气,中峰绕瑞烟。乃是写实啊!”

上前,见山门旁立一石碑,上书:风伯府。

两个十来岁的道童上前对鹿浅行礼道:“见过小师姐。”

“跑得慢,走得快,你二人可知晓师父此时在何处?”

“老爷在长留殿,不过并未讲道,只是独自在那。”二人一同答道。

鹿浅又继续领着敖伯玉往里去。

穿过几重琼楼宫阙,至长留殿前,鹿浅让敖伯玉稍作等待,自己进殿,不多时,就来唤敖伯玉。

走入大殿,敖伯玉第一眼就瞧见飞廉妖圣端中央的讲道台上,殿中摆了十多个蒲团。

只是这飞廉妖圣与自己听闻中那副“捉天拿地天神惧,八荒罡风群魔慌。”的形象相差甚远。

就见他:头未戴冠,身披道袍,腰上松松系着一条白色大带。

不像是妖圣,反而像一闲散飘逸的中年道人。

“台下那人,你是何人?自哪里来啊?”

连那彻听都能看穿自己的身份,更不可能瞒过飞廉,敖伯玉也没想过要隐瞒,拱手行礼道:“回妖圣的话,晚辈乃赤演神州西海龙王敖闰三子敖伯玉。”

“不过住家,为何远来这大夏?”

“只因晚辈向往仙道,故出海寻师。”

“四洲乃天地之中,人杰地灵,为何要来此拜师?”

“晚辈也曾四处寻师,却因资质太差,又好像没命数,故无人收我,家父言我在四州无师可拜,便写了一封书信,让我去拜岱屿仙山上的力牧仙师,只是晚辈道心不纯,没能通过考验。”

“我观你九窍虽一般,可丹田圆满,气海充盈,怎也算不上资质太差,至于命数,你信命数?”

“回妖圣的话,我这根基是炼丹服用得来。至于命数,本是不信的,出海后,遇到一件件的事,却又觉得好似真有,但不论是否有命数,我亦不改求道之心,哪怕是万般劫,千遭难。”敖伯玉如实说道。

“你学过佛法?”飞廉话头一转问道。

敖伯玉将那伊存传授自己三十二相经的事简短的叙述了一遍。

飞廉听完,问道:“你求道是为何?”

“长生不死,逍遥永世。”

“我观你之命数,若是安心待在龙宫修行,来日虽有波折,却无性命之忧,终能求得道果,长生可取。”

敖伯玉听完,跪地磕头拜道:“还请妖圣怜悯,指点一二,晚辈认为长生不死与逍遥永世是一体的,若不得逍遥,长生就是监牢,倒不如早早投胎去了。”

“你若踏出一步,未来如何,大天尊也说不清,你可敢?”

“晚辈自醒悟后,求道之心从未更改,此刻是,未来亦是。”

“既如此,可愿拜我为师?”

敖伯玉也没想到飞廉竟会这样说,但也毫不犹豫的跪拜道:“徒儿敖伯玉,拜见师父。”

“嗯,小龙起来吧,我门中不取法名,上古至此,为师已收了十九个弟子,逝去六人,你就排行十四。”

“是,师父。”

“你服丹筑基,丹毒倒是未除尽,此丹名为‘太上洞渊炼体丹’,便赐你去除丹毒。”

“徒儿多谢师父赐丹。”敖伯玉三拜道。

“今日便到这,鹿浅你带这小龙去后山寻个山头为住所,顺便帮他护法,服用丹药。三日后,为师讲道,来此听讲。”

二人同时应是。

抬起头来,就见飞廉已不在讲道台上,鹿浅这才欢喜的叫道:“恭喜你啊,小师弟。”

“见过鹿师姐。”敖伯玉作揖礼道。

“本来我是最小的,现在你来了,你就是最小的,以后可要乖乖听本师姐的话哦。”鹿浅笑吟吟的说道。

“........,自是听鹿师姐的。”

“走,本师姐带你去挑个好住处。”

二人走出长留殿,聚云时,鹿浅又道:“小师弟,我还未看过真正的龙,见过的那些,多是法术神通变化,要不你变作真龙给我瞧瞧。”

“这......,好吧。”

只见敖伯玉变作一三丈有余的白玉龙,相比在洛阳时,修为增了一些,身形也长了一些。

鹿浅靠近来,先是看,而后又用手指轻轻点一点,弄得敖伯玉有些痒。

“鹿师姐,莫顽,莫顽。”

“哈哈,不捉弄你了,走吧,我们去挑洞府。”

之后鹿浅介绍了一番度荣山的情况。

飞廉坐下的十四个弟子中,有六人不在山中修行,其余的弟子都居住在度荣山。度荣山有一主峰,六支峰。

飞廉与弟子们都居住在主峰,风伯府自然是飞廉所居之地,仙府之后的后山方圆百里有数十座小山,其余弟子都居住在哪些小峰中。

六支峰上还住了上百记名弟子,加上守山的兵将,管事的文书,服侍的童子,整个度荣山有上千人。

来到后山,敖伯玉随便选了幽静的小山,取了名,云来山,云去云来,倒也合适。

鹿浅见选定,便用法术传信,让人建造府邸。

“小师弟,你独自一人远游而来,应当是没有服侍的人,可需我给你找些?”

“那倒不必,我其实有一个童子,叫做见人跑,他乃兔子化形,此次我并未带他出门,留在了暂居的洞中。”

“见人跑?哈哈哈,师弟你取名倒是和师父取名一样,先前你见过的那两个童子就是师父取的名,跑得慢,走得快。”

接着鹿浅又将敖伯玉带回自己居住的小罗峰,让敖伯玉暂时居住在此。

竹阁中。

“小师弟,师父既然未说要注意什么,你就放心服用,有我在这,不会有事。”

“好,我先多谢师姐为我护法。”

取出丹药,敖伯玉看不出这是什么品阶,此类仙丹,莫要说炼制,认都认不出。

回想起来,这次能拜师,当真如梦幻一般,敖伯玉甚至都掐了自己好几次,反复确认不是在做梦。

“师父收我,不太可能是为了几句佛语,但我资质普通,还不占所谓的命数,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收我?不过对我来说肯定是好意了,若是师父要害我,也不必费这些章程。”敖伯玉心中暗道。

想到此处,果断服下丹药,这太上洞渊炼体丹与之前服用的丹药却不同,服用后,药力完全未化开,听了鹿浅的提示,敖伯玉才运起法力,包裹丹药,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丹药之力渐渐散出。

敖伯玉整个人如同在天寒地冻时泡在温暖的温泉之中,那滋味,难以言说。浑身只觉得暖洋洋的,身体也不自觉的放松,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敖伯玉醒来时,发觉出了一身汗,整个身上黏糊糊的,还有一股海腥味,感受体内,发觉丹毒完全去除,但整个人十分虚弱,提不起半点力。

再仔细内视,发现五脏六腑都染上一层不太明显的玉色,周身经脉也强韧了许多,就连九窍也比之前开阔了一些。

心中推测,光是这一颗丹药服下去,自己怕是增加了数百年的寿命,修炼也更快了不少,而且气力也增加了许多,只是此时虚弱,不好判断到底增加了多少。

远处,鹿浅坐在亭子中瞌睡,敖伯玉喊了一声,鹿浅这才连忙揉了揉眼过来。

“小师弟,你可真能睡,睡了一天一夜。”鹿浅捏着鼻子道。

“抱歉了师姐,我也不知道我居然这么臭。”

“没事,我成仙脱凡胎时,比你还臭,你算是干净的了。”

“师姐,为何我感觉浑身无力?法力也所剩无几。”

“你服用那太上洞渊炼体丹极其珍贵,乃是日书九品的仙丹,你虽未能完全脱去凡胎,但也差不多了,何况此丹重在炼体,要消耗元气,所以是正常的,我已让人准备了药浴,你去洗干净,换身衣服,吃些灵果补充一番就好。”

“麻烦师姐了。”

“不要这么客气了,你是我的小师弟,我比你大,自然要照顾你呀。”鹿浅乐呵呵的说道。

之后两名童子扶着敖伯玉去泡个澡,一边泡澡,一边又吃了不少灵果,换了身衣袍。走出门外。

鹿浅看了之后,十分满意,当真是面如刀刻,眉似墨画,肤像白玉,目若星辰之貌。

配上一身红袍,真个是:

黑发红袍真龙子,紫绶玉壁一神仙。

非是文章需誉君,亦道亦儒美少年。

“小师弟,你长得可真俊美。”鹿浅笑道。

“师姐廖赞,皮囊而已。而且这红袍有点太招摇了,我修道的,穿这不合适吧。”

“哪里了,我觉得正好,就这样穿就是了,我们虽也算个半个道家,却不是三清一脉的,没那些个清规戒律。”鹿浅道。

敖伯玉也只得依着她。

鹿浅又道:“对了,小师弟你不是想要仙树之根嘛,昨日我见你无碍了,就回家一趟,取一截给你。”

说完就拿出一截三尺长的仙树之根,那药韵与灵药一类的相比,本质上就完全不同。

“这,师弟多谢师姐了,本来师姐已带我来拜了师父,按理是我要给师姐答谢,不想师姐竟还送我此物。”

“你既然拜师了,就与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既想要,我又能拿,自然要送你。”鹿浅大方道。

“虽是如此,师弟我也不能白拿,师弟我这有几株九品的紫灵参灵药,还请师姐莫要嫌弃,都收下。”

鹿浅接过后,又放回敖伯玉手中道:“非是我嫌弃,这紫灵参品质极好,你还未能成仙,此物对你更有用,收好便是了。”

敖伯玉再劝,她也不收,只好作罢。

之后,鹿浅又带着敖伯玉去了后山的灵屏山,灵屏山是二师姐与三师姐的住处,听鹿浅说是几位师兄师姐得知多了个小师弟,便在那办个宴欢迎他。

入山中,一路上,来往的童子侍女,见到二人,纷纷行礼。

敖伯玉不由得感慨,昨日自己连去人间王府都要上下打关系,今日就成了度荣山真传,这上下落差,真是太大了,俗话说的好啊:十月怀胎一样生,就有穷命富命分。

相比美轮美奂的风伯府,这灵屏山中两位师姐居住的府邸算的上十分简朴了,只是几座楼阁,前后两个小院,前院中,已有六人在亭中就坐。

鹿浅与敖伯玉两人进来后,鹿浅先道:“各位师兄师姐们,如何?先与你们讲啊,这小师弟可是我带来的。”

六人中,有两名女修,四名男修。那两位女修,敖伯玉大概猜到是鹿浅说过的二师姐云歌与三师姐千音。

就见那坐在主位的云歌,那模样,真个是:

檀口点樱桃,粉鼻儿倚琼瑶。桃眼鹅蛋面,兰胸杨柳腰。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花钿显现多娇态,绣带飘飖迥绝尘。半含笑处樱桃绽,缓步行时兰麝喷。说甚么楚娃美貌,西子娇容?真个是九天仙女从天降,月里嫦娥出广寒!

竟与自己在牧阳山考验时,梦中的女子相似,完全长在自己审美上。

云歌见敖伯玉盯着自己看,稍稍瞪了他一眼,敖伯玉这才赶紧收回眼神。

旁边的千音虽没有云歌那般惊艳,但二人眉宇之间有些相像,也是个少有的美人,听鹿浅说,二人本就是亲姐妹,故相貌上也有些相似。

“小师弟这确实是一等的姿容,只是稍差我少许也。”一位满脸英气的男子笑道。

“这不要脸的,是你五师兄武罗。”鹿浅笑道。

“师弟见过五师兄。”敖伯玉行礼道。

鹿浅这才按照顺序介绍云歌和千音,敖伯玉向二人行礼问候,千音乐呵呵的回应,云歌则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鹿浅接着介绍道:“这贼眉鼠眼的,就是你六师兄于阗。”

“小师弟,莫要听她胡说,她年不过二十,身不满五尺,尽会捣乱,本师兄为人最为正直,但凡认识的人,都赞我一句度荣山第一君子。”于阗笑道。

“师弟见过六师兄。”

“你说谁不满五尺,我已五尺二寸了,更何况本仙子还能长呢,不似你,莲藕棒子生烂疮,没一个好心眼。”鹿浅笑骂道。

二人又对了几句,被那云歌瞪了一眼,这才消停,其余人也像是早已习惯一般,都在看乐。

其余二人,一个是排行十一的木句,一人是排行十二的段干迁。

敖伯玉一一行礼后,云歌就开口道:“小师弟你既成了我们的师弟,我等也各为你准备了一份贺礼,待到宴会结束,你便带回去。”

“师弟惶恐,本该是师弟为各位师兄师姐先奉礼,今日来的也匆忙,故只带了些灵果,只望各位师兄师姐不嫌弃。”

说罢将准备好的灵果拿出来。

云歌看了一眼就制止道:“收起来,今日在我这,不缺灵果。”

敖伯玉一时间有些尴尬,武罗连忙站出来笑道:“小师弟,你就安心收着,非是二师姐嫌弃,不过是看你刚修行,能得这些灵果不易,我等那能吃了你的老本。”

敖伯玉这才收了起来。

那武罗就拉着敖伯玉坐在身旁,一场宴会下来,还算是热闹,这些师兄师姐们,除了不太说话的二师姐以外,都平易近人,尤其是鹿浅,一张小嘴似那百灵鸟,就没停过。

众人也对她宠溺,这也能理解,在场的人,基本都是成千,甚至上万岁了,哪怕敖伯玉也近百岁了,虽说按照龙族寿命来说,也是少年,但相比不过十几岁的鹿浅,就像是大人逗小孩一般。

也不知宴会上服用的酒到底是什么酿制的,总之敖伯玉只是喝了两杯就睡过去了。

次日一早,头晕眼花的敖伯玉被鹿浅从床上扯起来,随着鹿浅前去长留大殿。

今日师父讲道,众弟子前去听讲。

大殿中也增加了一个蒲团,除了云歌外,其余弟子都到齐了。

“鹿师姐,为何二师姐不来?莫不是昨日喝醉了?”敖伯玉小声问身旁的鹿浅道。

“二师姐早已无需听道,自然不用来,要说喝醉,还得是你,花架子,两杯倒,若不是二师姐用法力给你解酒,你怕是要睡到明年去。”鹿浅笑道。

敖伯玉听完,仔细感受,发现体内确实有一股十分温和的灵炁,慢慢的释放仙酒包含的灵炁。哪怕不修炼,突破住家也就是这几日了。

二人又聊了几句,就见飞廉出现在讲道台上,众人皆安静下来。

飞廉也没废话,直接开讲,这一讲,众弟子如痴如醉,唯独敖伯玉一脸的茫然,似那十二岁作媳妇,啥也不懂。

飞廉自是瞧见,不过也不管他,只是讲道,一连讲了三日,敖伯玉虽未听懂,但依旧耐心记下,只望他日能有所得。

记着记着,就发觉自己有些发晕,像是酒没醒,仔细想,怕是这道还不是自己能理解的,故神魂难以接受吧。

不知觉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大殿中的师兄师姐们都不在,飞廉坐在讲道台上闭目养神,敖伯玉连忙起身道:“师父,弟子有罪。”

“无罪,且坐上前来。”飞廉睁开眼,微笑道。

敖伯玉连忙照做。

“你已突破至金丹,不过不必着急合丹,且先听为师与你讲一讲成仙之前的道。”

“是,师父。”

飞廉再度开讲,敖伯玉也能听懂了,只因讲的是修行之基,寻道之本。

只闻:

真心清静道为宗,譬彼中天宝月同。

净扫迷云无点翳,一轮光满太虚空。

上药身中神炁精,人人具足匪亏盈。

能知混合回风道,金鼎黄芽日日生。

.........

敖伯玉渐渐进入悟道之境。

这一讲,那是个:

口吐大道似天剑,直斩仙路天门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飞廉停下,问道:“可有所感悟?”

“徒儿愚蒙,有所得,更有诸多不解。”

“甚好,甚好,小龙你这悟性不错,不似你那五师兄,既有不解,那便是听进去了,且问来,为师与你一一作解。”

足足数个时辰,敖伯玉才弄清困惑之处。

“修行者,非是只求进境之快,道之感悟,也需体会,如此才能相得益彰,否则就是云中楼阁,大风一刮,便散了,打牢根基,体会个中之意,方可长生久视也。”飞廉教道。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定好生领悟。”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敖伯玉来这度容山,已有十载。

这十年间,每隔三五日,便去听道悟道,修为虽还是金丹,甚至未合丹,没有半分精进,但对道之感悟,却与从前有了天壤之别。

这日,又是飞廉私下教授。

“人与天地同所禀也,亦有谷焉,其谷藏真一,宅元神。是以头有九宫上应九天,中间一宫,谓之泥丸,亦曰黄庭,又名昆仑,又名天谷,其名颇多。其余八宫,为明堂、落虚、洞房、流珠、天庭、极真、丹玄、太皇,九宫藏神。

若能归真,则思渴得饮、思饥得食、却恶辟兵,且九宫归真后不惧外神,不被夺舍。此便是天仙境之要理所在,也因此,天仙亦唤作九宫仙,九宫境,你可知晓了?”飞廉问道。

“徒儿明了,明了。”敖伯玉笑道。

飞廉这才笑道:“小龙也是个聪慧的,不过只是十载,就能领悟这许多,远胜你那五师兄。”

“师父廖赞,皆是师父功劳,若非师父时常言传身教,徒儿也不会有这些领悟。”

“丹药可增资质,却增不去智慧,是你有能。既有九宫境之感悟,也需提一提修为了。”飞廉说道。

敖伯玉有些激动,十年了,虽一直在悟道,但却按照飞廉所说,一直在悟道,不曾修行过半日。此时也算是到了收获之日。

“是,徒儿听师父安排。”

“你所修那《四海玄真御水经》讲究一个平与稳,而且与你命数正正相合,只是却不适合你的本性。

故为师再传你一篇《化龙书》真法,修的此法,可助你化为那上古应龙之体,若能修成,练就一身应龙体魄,神兵难伤,万法不侵。”

“师父,那徒儿可是要弃修那《四海玄真御水经》吗?”

“非也,虽说很少有人同时修行两门真法,但却你正好适合,《化龙书》与那《四海玄真御水经》相配,一稳一进,一外一内,正好相合,于你更益。

至于神通,明日你随你五师兄去道藏殿,且看看哪门神通能与你合。”

“徒儿绝不敢忘师傅大恩。”敖伯玉跪地拜道。

飞廉欣然传授,先是讲道:夫一阴一阳,化育万物,禀五行为之用。而五行互有相胜,万物各有盛衰,代谢推迁,间不容息,是以生生不停,气气相绩,亿劫以来,未始暂辍。得以生者,合於纯阳,不死不灭。...........。

再是口诀:

一阳初动本无心,运炁必须先筑根。

炁从督脉升泥丸,转入任脉降会阴。

以神领炁行周天,后升前降明法轮。

九窍呼吸阳不缩,无孔笛吹要紧跟。

无孔笛,两头吹,一提一降自然回。

收炁古称是化龙,龙行于水道可成。.........。

传授完,飞廉就告诉敖伯玉,近几年都不会再讲道,要休息几年,让敖伯玉好生修炼,提升修为。

次日。

敖伯玉还在修行,武罗已至。

静候片刻,敖伯玉收炁而醒。

“五师兄见谅,让你久等了。”

“无妨,无妨,今日师父不讲道,左右也无事。”武罗笑道。

师兄弟二人有说有笑去了道藏殿。

行至道藏殿前,就见一九层高楼,非木块所造,倒像是黑色的金石铸就,飞檐反宇,好楼:

孤阁突兀插苍穹,威压万山千百楼。

二人走进道藏殿时,腰上挂着的玉牌都闪烁了一下。

“小师弟,这一二层,收录了刀、枪、剑、戟、斧、钺等数十般武器之技艺,足有万卷,皆是师傅早年间行走天下,从人间收集而得。为“九丘”之阶。”武罗介绍道。

敖伯玉看着这一排排丈高架子,堆放了密密麻麻的竹简,有些疑惑问道:“修行界的“九丘”,不就是凡俗武学,也能入道藏殿吗?”

“小师弟你不知,这凡人虽聚不起炁,修不得道,却能另辟蹊径,钻研技艺之妙。如那春秋楚国的养由基,双手能接四方箭,两臂能开千斤弓,人称神箭手,又号养一箭。庄王曾考他,差他射一只蜻蜓,要活的,不得射中要害,他刚好射掉一片翅翼。

这般的技艺,若能修玄,都是能人。”武罗似乎对这武艺一道十分有兴趣的解释道。

敖伯玉听后拱手行礼道:“谢五师兄教诲,是我傲慢了,还未成仙,便已自视甚高,万分不该。”

“小师弟不必如此,修行,从来都是修长生,为争斗,已落下乘。但从另一头来讲,若要安心修行,财侣法地,缺一不可,如此一来,又要争。

不过这对敌之法,一是法宝,二是真法,三十神通法术,最后才是这武器技艺。不过我就觉得真刀真枪上去捅,十分快哉,故而喜爱此道,也因此惹得师傅恼,时常骂我莽汉。小师弟你可莫要学我。”武罗笑道。

“不瞒五师兄说,我也觉着提剑便刺,更爽利些。”敖伯玉笑道。

武罗听后哈哈大笑,又为敖伯玉仔细介绍。

一番挑选后,敖伯玉选了十几卷剑谱,两卷箭艺。这自小便学了用剑,虽是学了个黑纸糊灯笼——不明不白,但也喜爱,亦想钻研,故就以剑为主兵,弓辅之。

再往上,三四层放的是阵法之学,敖伯玉没去碰,贪多嚼不烂,但凡一门技艺,若不钻研,也学不到本事。

五六层,是那外丹之道,敖伯玉这次就拿了许多丹道基础的书卷,总算可以比较全面的学习炼丹术了。

七八层,才是法术。

这三界,丹道、阵法、法术、神通、真法无数,大体归为四类,依着《易经》划作个:三坟、五典、八索、九丘。

此四分也非上下之分,只是归类。

其中九丘为凡俗武学,此类最多,何止百万,但通常也很少有人会去收录,毕竟在大多数修行者看来,如蜉蝣之寿的人族武学,没甚滋味。

八索乃阵法、丹道之书,此一类之书也极多。

五典便是神通与法术。

三坟则是修行根基的真法,有《山坟》、《气坟》、《体坟》之别。

《山坟》乃无上真法,《气坟》则是其余真法统称,《体坟》则是炼体真法归类。

此三类也是一到九品,九品最高。

按照品阶,敖伯玉原本修行的《四海玄真御水经》为气坟七品,品阶已算是很高了,毕竟四海龙族能从上古到如今,也风光过,只是不合适敖伯玉的性子。

至于飞廉传授的《化龙书》乃是炼体真法,而且是体坟九品。

这七八层中,就收录了两千余门法术,从最低的四品,到九品皆有。

法术却不单单为杀伐,更有诸多妙用,若只是论杀伐,有些个五六品的法术甚至杀伐之力还要胜过八九品法术。

敖伯玉挑来选去,选了一门七品雷法“万雷之门”,一卷“九宫遁”的六品遁术。

按照自己目前的修为,光是要熟练学会这两门法术,怕是得几十年,大成更是不知要多久了。

法术有别于凡俗武学,皆刻于玉简之上,小小玉简,容纳数万字,端是精巧。

再上九层,此便是大神通所在。

敖伯玉颇为兴奋,走到门前,武罗便道:“此间我就进不去了,师父有言,神通一类,需与自身相合,不能强求,故我们几个,都只进过一次,选了适用的,便不再进,不然看多了,乱了心,于修行无益。”

“那边劳烦五师兄等我。”敖伯玉说道。

“且去,且去。”

推门而入时,腰间挂的度容山玉牌又闪烁一下。

走进后,却发觉此间不同于楼下八层,竟是一洞天,这洞天眼观之有千百丈方圆,却无丝毫物件摆设,抬头看去,头顶有数十颗星辰闪烁。

正寻思着是不是自己没命数,什么神通都学不到,就见一颗星辰,往自己而来。

敖伯玉连忙抬手想挡,却无事发生,再看,一枚玉简浮在面前,敖伯玉伸手去触玉简,霎那间,脑海中便有了《五行掌天》全篇,乃是八品神通。

神通不比法术,数量少了许多,八品神通,称得上是大神通了。

粗略看去,兴高采烈。

此法之妙,甚是惊人,虽极其难修,可若能有成,也甚是厉害。

高兴了一会儿,敖伯玉才怀着激动离开,武罗便问道:“小师弟,可得了神通否?”

“得了一门《五行掌天》的八品神通。”敖伯玉如实说道。

“好师弟,好造化,你那六师兄就一门未得,你能得一门八品神通,是个有福缘的。”武罗问道。

“师弟我也是侥幸也,况且听五师兄说,各位师兄们,至少都拿走了四五门神通真法,更比我强。”敖伯玉说道。

“该是你得,无侥幸一说,你是不知,虽说我等师兄师姐们拢共从这取走了数十门神通,但光是那大师兄与二师姐,两人就各拿了九门神通,我们余下的两人,各取了一二门罢了,品阶也不高,算上你这门,八品只有五门,不过这都是命数,且不提了。

你与我先去拜谢师父,再去寻师兄师姐们,一同办个宴,欢庆一番,也有好几年未聚了,那鹿浅都要憋疯了,时常折磨我那山中的仙鹤,天可怜,那些个仙鹤,现在是秃毛干瘦,见人就跑,哪有仙鹤的优雅。”武罗笑道。

敖伯玉自然应是,而后去拜谢飞廉。

“师父之恩,徒儿纵然万死亦不敢忘也。”

“好,好,且去与你师兄师姐们欢乐便是。”飞廉笑道。

回到云来山,就见见人跑正在树下瞌睡。

“莫睡了,莫睡了。”

见人跑这才连忙爬起叫道:“老爷。”

“我今日要设宴,宴请我那几位师兄师姐,你与我准备一下。”

敖伯玉又亲自写了请帖,亲自送上各府邸去。

晚间。

鹿浅早早就来,而且神秘兮兮的交给敖伯玉一个盖着布的篮子。

“鹿师姐,这是什么?”

“五师兄种的仙草,等会儿你让人做一锅凉拌仙菜。”

“....,五师兄知晓了,怕是要抽了我的龙筋,摘了我项下龙珠吧。”

“不会,不会,你就说是我送来的食材,你也不知是哪来的,就让人当菜做了。”

..........

稍晚些,这山中的虎总管与秋往东妖将也到了,带了些异香时果为贺礼。二人一个管内,一个管外,在山中多年,也算熟识。

五师兄武罗与六师兄于阗后至,带了仙酒灵丹而祝。

木句与段干迁二人倒是恰好出山,未能来。

直到快开宴了,三师姐千音与二师姐云歌才联袂而至。

自十年前宴会后,这还是敖伯玉第一次见云歌,云歌喜好静修,本以为不会来,不曾想也到了。

倒是那千音三师姐,经常也去听道,虽没鹿浅那般活跃,但也是个好顽的。

“师弟见过三师姐,二师姐。”敖伯玉行礼道。

千音笑嘻嘻拿出一玉瓶道:“小师弟,恭喜你了,这是姐姐与我在归墟之地所采的坎水之精,给你的贺礼,祝你早登仙路。”

“谢过三师姐,二师姐。”敖伯玉双手接过道。

这开宴,正是个:

得玄欢庆,四友四亲同临。推杯换盏尽开颜,佳人在席,仙酒频斟。醉蒙蒙,玉龙开唱,众嘉宾难附和。

“人生的环境,乞食嘛会出头天,莫怨天莫尤人,命顺命歹拢是一生,一杯酒两角银,三不五时嘛来凑阵,若要讲博感情,我是世界第一等......。”

一曲唱罢,云歌等人皆懵圈,敖伯玉则是抱着酒坛席地而眠。

再二日,敖伯玉才醒。

招来见人跑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

“老爷,您睡了两日两夜了,若不是老爷的师姐给你解酒,那武老爷说您要睡上好几月呢。”

“五师兄带来的那仙酒,属实太烈了。”

敖伯玉睡醒后,也不浪费时间,开始修行《化龙书》。

以神御炁炁无倾,炁里神凝意不萦。

时照上宫常内定,定中炁化化神清。

呼吸停时念不生,定中神息运无声。

宫中似觉神圆照,念已无存意长铭。

阳神妙化离天谷,寂照无昏出便回。

中原性体本灵通,圆相光明寂照充。

尘垢无污心似境,当前应物不昏蒙。

虽到还虚仍住世,三千行满应龙成。

“这《化龙书》当真是不负其名,果然玄妙,只不过运炁了一个周天圆满,我就增了百斤的气力,浑身筋骨,又韧了些,此时举那千斤之物,应是无虞。只是对五行之精的需求也太大了些。我那点存货,怕是几个周天就没了,还好有两位师姐赠的坎水之精,便一起用了。”

本以为不过一个玉瓶,装不得多少,不曾想玉瓶内含洞天,足足有数丈方圆大小,全是坎水之精,足有千斤。

又修了三月,这坎水之精也用尽,《化龙书》至住家圆满,突破金丹。

此次修炼,拢共运行了一百二十周天,浑身气力已增加了十余倍,可拿万斤之物,筋骨皮肉也韧了十余倍,寻常的法器已然伤不得。

这还只是《化龙书》的炼体第一境养炉,所有内丹术,都是以人体为鼎炉,炼体更是如此,尤其注重肉身修炼,最先要炼的就是五脏六腑,只有将五脏六腑都修炼至一定境界,才能从内到外,炼出一身不灭体。

《化龙书》为体坟真法,可以修炼提升境界的同时,还有六个境的肉身修炼需要兼修。

炼体六境为:养炉、神藏、道纹、铸鼎、金身、应龙。

敖伯玉此时五脏六腑已经完全成玉色,这养炉一境,已经圆满,成仙之前,只需达到第一境就可,其余的,都是成仙之后的事了。

离家求道多年,总算有所获,舞剑自乐一番,继续修行。

敖伯玉本就修行《四海玄真御水经》至金丹,对于“道”的理解早就远超金丹,加上喝了两次仙酒,灵炁充足,故修炼至金丹,也是水到渠成。

接下来就是合丹了。

“师父之前不让我合丹,原来是早就为我规划好,要以《四海玄真御水经》与《化龙书》两门真法一同合丹,只是不知我能合出什么品阶的金丹。”敖伯玉自语道。

所谓合丹,就是以人体作炉鼎,将体内的精、气神烧炼,使精、气、神凝聚可结成金丹。金丹亦有九品之分,以大小而分,气海中,一尺周长为最次,九尺周长最高。

敖伯玉身为龙族,金丹自然是与龙珠结合在一起。

一载岁月,金丹结成,得益于两门真法相合,十分圆满,得八品金丹,按照敖伯玉的推算,若不是能拜师,只怕七品都难。

又过三载,金丹圆满,金丹之道早在几年前就领悟,此时亦是轻松圆满。

走出屋内,小院中,见人跑依旧在瞌睡,敖伯玉只是笑了笑,并未吵醒他。闭关前,还是桃月,现已是酣春。

轻轻聚了云雾,腾上半空,去寻了鹿浅。

鹿浅由于资质太过逆天,从五岁拜入度荣山,只用了十年就修成真仙,故模样也就固定在这十六岁的模样。

见敖伯玉来,欢喜的让人拿出灵果招待。

二人闲聊一番,敖伯玉才问道:“鹿师姐,你可知晓何处能寻到紫纹缃核蟠桃、上渊玄冰草、凤火灵果、九品紫芝?”

“你是要炼什么丹,居然需要这么珍贵的仙药?”

“我九窍稍差,故想炼制一上古仙丹,名为九转灵窍丹,可增强九窍之资,但苦于寻不到炼丹所需的仙药,故一直未能炼制,此时我金丹已圆满,若是再不炼制,待到成仙机缘一到,成仙后就无望夯实道基了。”敖伯玉解释道。

“我并不擅炼丹,只知晓上渊玄冰草长在九天之上,至于蟠桃,在天庭瑶池,其余两个就不知晓了,不过二师姐也精通炼丹,我们去问问她吧,说不定她就有。”鹿浅道。

两人便去了灵屏山,寻到了云歌,千音与云歌住在一起,故见到了两人。

将来意告知后,云歌就道:“上渊玄冰草武罗有,他百年前去过一趟九天之上修炼神通,采了六株回来,还余三株。”

云歌说完,鹿浅就自告奋勇道:“好啊,我竟不知晓,这大傻个,竟还躲着我藏起来这么宝贝的仙药,我现在就去全拔过来。”

此次来只是想要打听一下这些东西在哪里,不曾想云歌就直接开始安排了,敖伯玉也是猝不及防。还没说拿灵药去换,鹿浅已经没影了。

云歌也没阻拦,继续说道:“凤火灵果生于凤族所居的南禺之山中,小师弟修为太低,一来一去怕要数十年,妹妹你不是一向想要坐师父的坐骑嘛,你就驾扶九去南禺之山一趟,替小师弟取几枚凤火灵果来。”

千音笑着应下。

“师姐,这需付多少银钱?”敖伯玉连忙问道。

“我先垫着,日后等你有能为了,再还我,不是白送。”

“那是自然,师弟多谢师姐。”

“至于那九灵紫芝,只是三品的普通仙药,旁边的几座仙山中,总能买到,稍后我让你六师兄替你跑一趟,去买来就是。不过那紫纹缃核蟠桃却不是好得,你且去问问师父,他应当有法子。”云歌又道。

“这......,师父为我传道,劳神费心,那日与我说要休息几年,却不好打扰师父,况且此物珍贵至极,不想麻烦师父,我自行去寻找便是。”敖伯玉道。

“师父他上古就已是大罗金仙,琉璃仙体,劳什么神,费什么心,不过是贪睡罢了。只管去唤他。”

敖伯玉哪里敢这么放肆,还想再说,就见云歌一挥手,自己从灵屏山飞出,砸向风伯府后院。

最后只听到云歌说一声:“磨磨唧唧。”

将飞廉睡觉的屋顶砸了个大洞。

敖伯玉勉强爬起,感觉浑身都在痛,早听闻云歌之威,今日算是见识了。

“你这小龙,怎么惹了你那二师姐了。”飞廉从床榻上起来笑道。

敖伯玉才忐忑的将炼丹一事说了一遍。

“你也是好命,算算时间,蟠桃会正好在办,为师这就去堵人,给你换一颗来,不过既然那洛神不让你外传,那么只能你自己炼制,为师也只能找一颗来,你若是一次不成,就再无机会了,可知晓?”

“徒儿知晓,能求得一颗,已受师父大恩,怎敢再贪。”

“嗯,回去养养伤,既然金丹已圆满,就好好研究炼丹之术,你二师姐精通此道,多向她请教,她是个面冷心热的,不要怕她,只管问,但凡她知晓的,定不会保留。”

“是,师父,徒儿会多多向二师姐请教的。”

只是两日,其余三样仙药都取来,不过飞廉还未归来,敖伯玉也马不停蹄的研究外丹术。

灵屏山中。

“师姐,此番来,是因我炼制山书品阶的丹药时,总是不成,自觉并未出错,偏偏难以得丹。”敖伯玉向云歌请教道。

“丹有九阶九品,共八十一等,九阶:天书、地书、帝书、日书、月书、山书、川书、云书、气书。其中云书、气书、川书之丹乃是基础,只需药量准确,手法娴熟,丹火适宜就可得,但再往上,就需得不同的炼丹法,如玄黄法、丹华法、神符法、神丹法、还丹法等等。你且说说看你炼制不成的是什么丹。”云歌问道。

敖伯玉说了自己从道藏楼中看到的丹方后,云歌立即就给出了解答,敖伯玉知晓后,就回去开始炼制,果然,只是失败一次,就炼制得成。

之后敖伯玉多次请教,云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敖伯玉受益良多。

一月后,飞廉回山,同时带来了敖伯玉心念念的紫纹缃核蟠桃。

飞廉将紫纹缃核蟠桃交给敖伯玉后说道:“本以为此物虽珍贵,为师去寻来也不难,谁知几名老友手中的,要么当场就服用了,要么已赠人,好在去了陛下那,总算拿来一颗,回程时,却又碰到了一位老对手,与他做过一场,这才回来。”

“徒儿有罪,竟给师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心中实在是难安。”

“与小龙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内疚,只是想告诉你,此果就连为师去替你取都不易,说明你命中断无此物,且上天也不允你有此物,你若是炼不成浪费了也就罢了,若是炼成,今后更有大因果,而且多半是与为师有关,若是日后你真遭难,莫要怪为师替你强逆天数。”飞廉十分认真的说道。

“徒儿绝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师父与师兄师姐们待我如何,徒儿岂会不知,再生父母也不过如此,更莫说怪罪之言。”敖伯玉跪地拜道。

“嗯,为师自然是信你,且去好生准备,虽说不成不一定是坏事,但既认定了一条路,还需用尽全力去走。”

敖伯玉告退后,就立即回到云来山,唤出小鼎,将仙桃果肉剥下保存,而后将桃核种下,又浇了许多度荣山中的灵泉。

其余三株仙药,敖伯玉也早已种下,就等着蟠桃了,只是不知道这蟠桃到底能不能种成,若是侥幸真能种活,又要多少时间。

所以敖伯玉短时间内只有一次机会。

十五年前,鹿浅将那雒棠仙树之根赠送自己后,敖伯玉就已经种下,经过十五年的生长,雒棠仙树不仅种活了,而且已经两丈余高,敖伯玉每日都用仙叶泡水喝,喝到后面,雒棠仙树的叶子已经难以提升悟性,只是能使神魂清爽,不会劳累,有此作用,敖伯玉也发了狠,日夜都在研究外丹术,从不休息。

十年后,外丹术也有了不小的长进,炼制月书丹药也能熟练,甚至日书一级的丹药偶尔也能成。旁人不知,敖伯玉是知晓这十年到底消耗了多少灵药,若是用来培养炼丹士,十个能炼制川书的炼丹士也能培养出来了。

加上日夜不停炼制与请教,起码比得上他人百年,甚至数百年的时间。

那种下的蟠桃果核,竟真的长成了,只是十年时间,不过长成一尺细苗。

看这长势,百年内结果无望。至于其余三株仙药,长势都不错,敖伯玉期间也再度开辟出灵田分株培育,虽长势慢了灵药一大截,但也种了不少。

今日,敖伯玉又去向云歌请教,云歌解惑后,只觉得炼制日书丹药应当是有过半的概率能成了。

“嗯,悟性还算是不错,不过你那丹方乃是日书品阶,还是日书九品,你现在炼制,最多一半成功几率,不过炼丹一门,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了,想要再提升,就需你自己慢慢感悟与练习了,当然,最为重要的还是修为,若是成仙,法力与神魂都会更上一个不同的境界,炼丹也有较大的提升。”云歌道。

“师姐,可有什么法子能提升我成功的机会?”敖伯玉问道。

“你这般着急作甚?修行一事,是急得来的?”云歌问道。

每每听她话音不对,敖伯玉就心虚,这些年炼丹术虽进步神速,但挨的打也是一点不少。

敖伯玉也知晓这些东西不是着急得来的,但此时距离西天取经一事不到六百年了,成仙以后得修行更难,若不能尽快提升修为,再拖下去,等到自己有十成把握炼制时,怕是要百年之后了。

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师姐,原因我不好说,但师弟我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云歌又看了他一眼,看得敖伯玉头皮发麻,但还是咬着牙坚持道:“师姐,若是有法子,还请教我。”

“有一门炼丹术,名为《黄帝九鼎神丹经》,乃是九品炼丹术,但此术却非黄帝所着,而是以黄帝炼丹术《黄帝丹经》为基,融合后世数十万年的数百门外丹术,加上《抱朴子·丹经记》与《周易参同契·丹论》相合而得。你若是能习会那《黄帝九鼎神丹经》中的炼丹术,哪怕以你现在的修为,炼制日书一阶的丹药也有九成把握。”

“师姐,这《黄帝九鼎神丹经》炼丹术在哪里能习得?”

“道藏楼中就有,只是被师父封禁了。”

“此术听上去极为厉害,此等外丹术,确实也不能轻易传授。”

“非是这原因,而是此术有问题。”

“有何问题?”

“此术虽是集百家之长,又融合三大丹经之术,却不修“道”,只钻研炼丹手法与技巧,故为天道不容,创造此术之人,连名号都未留下,就死在洞府之中,后来有修士机缘巧合下进入那洞府,将此术传出,从那以后,但凡修习的人,大多横死,少数活下来的人,修为也不高,而且无徒无后,完整留下的很少,师父也是机缘巧合下,得到这完本的丹术,至今怕已没人修行此术了。”云歌说道。

“这横死倒是有些恐怖,但无徒无后,于我倒是无碍。”敖伯玉说道。

“你这混泥鳅,无徒无后居然觉着无碍?无后就罢了,一心向道是好事,但无徒可不是什么好事,修行达到一定的境界后,光是修行可不成,创建宗门传下自己的“道”也是极为重要的,此传道类似香火,却又不同于香火,以你现在的境界难以理解,但你只需知晓,到达师父那境界后,传道十分重要。”云歌骂道。

“可不少大能也不收徒啊?”敖伯玉硬着头皮说道。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传道算是一路捷径,不传道,就需一步步攀登,你现在或许觉得未来太远,但真到了那一天,你多半就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敖伯玉仔细想了想,若是自己真能到达那等境界,哪怕不能再进,起码也能摆脱既定的命运了吧。所以现在需要考虑的就是横死这问题。

关于命数这问题,敖伯玉也曾问过师父飞廉,飞廉的说法与自己父王说的一般,诸神之制,众仙之度,车服之级,各如其命数。

飞廉也解释了命数是由天命而定,而天魂、自性、本性,就是天命,天命也是“道”的意志,“道”并无思想,却又在冥冥之中将一切的事物发展都规定好。

《周易》中的:乾道变化,各正性命。飞廉解释过此话,乾道就是天道,“乾道变化,各正性命”就是说天道在不断地运行,人要应对天道的这些变化,来不断的成就自己的命运。但还有一点,人必须和天道协调并进,努力完全自己的使命,才是各正性命。

总而言之就是每一个生灵,冥冥之中早已定下了该走的路。

“我能存在于这世界,本就是逆天命,如今还怕多逆天一二分吗?”敖伯玉心中自问道。

风伯府。

“你想好了?”飞廉问道。

“徒儿想好了。”

飞廉左手抬起,一卷玉简出现在手中,随后道:“为师教导弟子,自来都不会给弟子定下一定要学哪一门法,修那一种道,或许也正因如此,让你们之中的一些丧命,但为师从未觉着自己有错,所以你既想好了,这东西就传与你便是。”

敖伯玉跪拜后双手接下。

不到一年,敖伯玉就将《黄帝九鼎神丹经》完全学会,此外丹术当真逆天,但凡六品以上的神通、法术、炼丹术、阵法等等,都需修行相应的“道”,才能完全掌控,但此术却不用。

倒像是“有才无德”,所谓:有才无德,德必助其奸,恐怕此术受天道不喜,就有此因吧。

敖伯玉又在道藏楼中寻找了几份日书品阶的外丹方炼制后,发现没有半点问题,这才开始准备炼丹所需的东西。

一是炼丹炉,敖伯玉炼制几个日书品阶的丹方时,无一例外,所用的炼丹炉都只能炼制一次,而且成丹的品质也很一般。

无论是炼丹炉,还是法宝,亦或是兵器,都有:法器、玄器、仙器、灵宝之分,前三类都是一到九品,灵宝则是有后天灵宝、先天灵宝、至道灵宝之分。

敖伯玉此次打算买个玄器五品以上的炼丹炉,当然,若是能买到仙器自然是更好了,只是自己现在不太买的起。

其二就是丹火。

此时也没时间再去修行一门合适的火行法术,所以需要找现成的丹火。

瀛洲仙山。

“小师弟,这瀛洲乃是五座仙山中,最小的一座,方圆不过四万里地,但居住的修士与仙人却是最多的。”陪同敖伯玉来此的鹿浅介绍道。

“我虽只去过那岱屿仙山,但也能明显感觉到此地的灵炁远不如那岱屿仙山,甚至还不如度荣山,为何修士与仙人还最多?”敖伯玉问道。

“小师弟你觉着要是种地能发财,百姓还有没有地种?”鹿浅问道。

这么一问,敖伯玉就明白了,说话间,二人已到来到一座城下,名叫瀛洲仙城,各缴纳了一千两银钱,就进入了瀛洲仙城。

“此地也是有大能居住的,比如瀛洲仙山灵炁最充沛的金峦山,那金峦山是赤脚大仙的道场,赤脚大仙就住在那金峦山紫霞洞中。

此外瀛洲最北还有一座高千丈的玉石山,叫青玉膏山,山中有泉水叫玉醴泉,乃是一口仙泉。那地方则是四灵二十八星宿中,四灵东方青龙孟章神君的道场,说起来,与你怕还能攀得上亲戚呢。”鹿浅笑道。

“四海龙族入海都有数百万年之久,若真要攀亲戚,怕是要攀到千万年前才是一家了,莫说五服,五万服都过了。”敖伯玉笑道。

“那又如何,好歹都是龙族,俗话说得好,赶集走亲戚,顺路的事,说不定那孟章神君就认你这亲戚,送我们些玉醴泉,我来之前可是打听过,那玉醴泉用来酿酒最适,味香甘甜。”鹿浅道。

.......

一家奢华的店铺中。

二人逛了一圈,发现品阶最高的炼丹炉只有玄器五品,勉强能达到敖伯玉的要求,但品阶更高的就没有了,更别说仙器。

这也算是正常,此地虽说修士与仙人极多,但仙器一类的,不太会有人拿出来卖。

讲了几番价后,以二万两金买下,来之前,敖伯玉在大夏用灵药换了三万两金,一是用来修行,二也是拿来买炼丹炉与寻找合适的丹火。

完成交易后,店家很高兴,难得遇到这么好宰的客人。

“道友,我还想寻五品以上的丹火,你可知何处有?”

店家听闻,就笑道:“道友,何不买一五品的火行法术,虽说价格贵了些,但一劳永逸,还能用作对敌,我家就有此类法术。”

“不必,我就要现成的丹火。”敖伯玉道,一是自己没时间慢慢修炼,二是价格可不是贵了一些,而是贵了不知多少倍。

那店家听闻,便没再推销,而是让两人去附近的一个店铺。

二人赶到后,说明来意,店家就取出一盏青铜灯。

“二位道友,这便是我这镇店之宝三宫离阳火,放置在的三品玄器之中,既可炼丹,亦可对敌。”

“价格呢?”

“二万两金而已。”

“你是修士还是强盗?真该治你个白昼抢夺之罪,仗一百,关你三十年。”鹿浅骂道。

“仙子莫急,莫急,你且听我讲,此火可是六品,加上三品玄器,不算贵,不算贵的。”店家连忙笑盈盈的说道。

“谁要你的破玄器,我们只买那三宫离阳火。”鹿浅道。

“那可不行,此火若不好好保存,不用十年就会灭,必须要用我这玄器承载,若是不买玄器,此火我也不卖了,不然你们买去,弄熄灭,还说是我的不是。”

“你当我们姐弟是傻子不成,只要多加灵炁护着,哪会这么容易灭。”

然而店家还是不管,非要捆绑销售。

敖伯玉又拉着鹿浅离开,四处逛了一圈,发现只有那三宫离阳火勉强合用,没办法,只能再用灵药换了两万金,去买了那三宫离阳火。

然而刚拿到手,敖伯玉就感觉不对。

见敖伯玉面色难看,鹿浅就问道:“师弟,你怎么了?”

“我好像要突破了。”

“啊,怎会,你不是刚金丹圆满嘛?”

“不知道,我虽金丹圆满,但却一直没有去突破,也刻意不去理解成仙的道,此刻成仙之道却像是自行让我理解一样。”敖伯玉说道。

“你说那九转灵窍丹必须要成仙之前服用才行,否则成仙后,仙体固定,就无用了,这下该怎么办?”鹿浅问道。

“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敖伯玉说道。

鹿浅也乱了神,就听敖伯玉安排,二人离开瀛洲仙山,打算寻个无人之地再做计较。

然而祸不单行。

就见半空中恰好迎来一矮个子中年人,冷笑道:“没曾想还能在此遇见鹿族的人,你多半就是鹿族那位在度荣山修行的公主吧。”

鹿浅一瞧,心中暗道不妙,开口对敖伯玉道:“遭了,此人叫唐无厌,多年前,他觊觎我国仙树,被我族中那位先祖发现后,重伤了他,却没能留下他的性命,谁知今日却在此遇上了他,小师弟你先走,我来对付他。”

敖伯玉仔细瞧那人,发现虽然容貌改变,但气质与当初在鹿童府中见到的干瘦老者一般无二。

“他能在鹿师姐你老祖手中逃脱,师姐你一个人对付不了他。”

“我能拖住他,而且可以走脱,你在这,我还要分心护着你,你若不先走,我难带走你。”鹿浅十分认真的说道。

见那唐无厌已动手,鹿浅将敖伯玉推了一把,推出十几丈外,敖伯玉也不再犹豫,转身就走。

虽说自己离着成仙之有一线之差,可未成仙,就是与仙境天差地别,鹿浅说的没错,自己在此反而还让鹿浅分心。

唐无厌见敖伯玉要走,数道法术就打了过来,鹿浅连忙去拦,谁知竟露了一道,好在敖伯玉并未一心逃跑,分心关注这边,见一道烈火朝自己烧来,连忙催动五枚铜钱。

五枚铜钱散发的青光护住了敖伯玉,那烈火撞在青光上,瞬间散出大量烟雾,敖伯玉立即施展遁术,烟雾散去后,已没了敖伯玉踪影,鹿浅这才用心对敌。

另一边,敖伯玉拿出几枚丹药服下,先前虽受了些小伤,但也不算重,只是成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眼见到了海边,敖伯玉将万里破浪舟取出,扔进海中,念了句口诀,小舟变大,连忙进入,给万里破浪舟注入灵炁后,小舟快速离开此地。

舟内,敖伯玉取出小鼎,进入其中,而后发现,成仙的那种感觉平复了下来。

“怪哉,难道这小鼎内的天地不属于三界?”敖伯玉自语道。

“不过我还是得赶紧炼制,说不准待会儿会发生什么,好在所有炼丹所需的东西都备齐,不用再出去。”

想到此处就直接开始炼制九转灵窍丹。

随着一株株仙药放入炼丹炉中,敖伯玉也不由得开始紧张,虽说蟠桃树已经种活,但想要成果,百年都不够,自己想要改变命运,多半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好在一切步骤,敖伯玉早已在脑海中演化了无数次,虽有些紧张,也没有出半分错。

凭借着《黄帝九鼎神丹经》的炼丹术,原本至少七七四十九日才能炼制而成的丹药,敖伯玉只用了二十余日就炼成。

接下来就看开炉了。

随着炼丹炉打开,一枚九个细孔的丹药映入眼帘,丹药散发出浓郁的金光,像颗小太阳一般。

“我道成也!”

敖伯玉也不犹豫,直接服用。

随着药力消散开,汹涌的药力开始拓宽九窍,铸筋伐脉、洗体脱凡。

三日之后,成就仙灵之体,原本八品的金丹提升至九品圆满金丹,肌肤也如白玉一般,无垢无暇。

敖伯玉感受着体内的变化,自语道:“此时我这资质,只怕不比鹿浅师姐的资质差了吧,甚至在体质方面,还要强于她许多。”

离开小鼎,那成仙的感悟立即涌来,如同山洪一般,难以阻拦,不过敖伯玉既然已经成就仙灵之体,自然不会想着去阻拦。

飞至半空,汪洋大海一望无际,也不知是到了何处,回到小舟内,将六师兄给的一个护法阵布下,就道:“证神仙,就在此时!”

敖伯玉先是运起《化龙书》,不断吸收天地灵炁,强化此身,同时取出准备好的五行之精汲取,整个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仿佛要与天地融为一体。

渐渐地,透明的身体又恢复原本的模样,此刻已完全脱去凡胎,体内的灵炁也提升至一个完全不同之前的层次,成就真仙境界。

《化龙书》本就是炼体真法,此次借成仙之机,敖伯玉也开始修炼《化龙书》炼体之境的第二境神藏。

生灵五脏六腑,都有神只,但此神只却非生灵,而是无主的虚壳,神藏便是要将这无主之壳占据,归于自身所用。借此天地明悟之机,也将第二境的神藏入门。

变作真身,原本三丈有余的龙体迎风而长,已有三十余丈长,足足长了十倍。

不过突破还未完成,敖伯玉同修两门真法,《四海玄真御水经》自然也要至真仙境。

继续盘坐修行。

“果然和师父说的一样,原本我单修这《四海玄真御水经》时,修行速度极慢,此时有《化龙书》互相印证,快了十倍不止,再加上资质也与之前天差地别,此刻我这修行的速度,四海龙族怕是无人能赶得上。”敖伯玉心中暗道。

不到一个时辰,《四海玄真御水经》已达到了真仙境。

随意施展一道法术,威能相比成仙前,至少强大了数十倍。

当真是:一朝真仙成,再非凡尘人。

然而还未等敖伯玉高兴多久,就见晴朗的天空聚来一团黑云,敖伯玉感觉到这黑云是朝自己来的。

“靠,怎么就要过雷灾了,成仙之后,明明要过五百年才有雷灾啊?”

成仙之后,因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故五百年后,天降雷灾,须要见性明心,预先躲避。

再五百年后,天降火灾,火为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俱为虚幻。

再五百年,又降风灾,此风唤做赑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眼见劫云已至,难以躲避,只能渡劫了。

哪知这第一道雷电便有异,那雷不是寻常天雷,乃是神雷与社雷相缠,极为怪诞。

敖伯玉本就全力以待,真炁布满全身,哪知被第一道异雷一劈,护体真炁便被劈散。

还未等聚炁,第二道异雷又来。

远处,武罗飞来,大喝道:“小师弟当心。”

那异雷直接劈在敖伯玉头顶,击破片刻之间聚起的真炁,没入头顶。

赶来的云歌见此,玉柔捏了个道指,口中轻念:“换斗移星。”

霎时间,她所站身后天空,白日里浮现出一副百丈长宽的星辰之相。

刚要施展神通,就见敖伯玉抗住了。

原本以为自己要惨了,这雷灾之威,莫说真仙,地仙都难过,那异雷击破护体的真炁后,还没来得及在体内肆虐,就被气海中的小鼎吸收。

头顶的黑云并未停歇,一道比一道粗的雷电,发狂似的往敖伯玉头上劈。

然而敖伯玉除了稍显狼狈外,并无什么损伤。

鹿浅见此就问云歌道:“二师姐,小师弟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上天也偏爱他,降下来的是个什么雷,竟不伤人的。”

云歌摇了摇头后说道:“我亦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据我所知,雷灾要在成仙五百年后才有,而且为五雷中的天雷。

天雷主正天序运四时,发生万物,保制劫运,馘天魔,荡瘟疫,擒天妖一切难治之祟,济生救产,疗大疾苦。亦是雷灾之雷。”

“小师弟这,明显不是天雷吧?”鹿浅道。

“不是,这雷灾有两种雷,一是神雷,主杀伐,不正祀典神祗,兴妖作怪及山魁五通。另一种是社雷,亦称“妖雷”。 主杀古器精灵,伏原故气,伐坛破庙。”武罗解释道。

“他这雷劫,倒是从未见过,神雷与社雷相缠,那威势远胜过寻常雷灾,莫说是真仙,就算是成了地仙都能挡,他却好似没什么大事,怪哉也。”云歌道。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足足万道异雷劈下,敖伯玉除了看上去像个挖煤的以外,气息平稳,并未受伤。

此时,雷劫暂缓,那空中黑云威能越发壮大,仿佛在酝酿毁去此方天地之雷。

那威势,不断上涨,此时恐怕是太乙仙见了也要胆寒。

云歌见此,轻启朱唇,妙音传遍四周道:“度容山弟子听令,都散开十里外。”

“遵令。”出门寻人的记名弟子们,全都听令散开。

鹿浅上前道:“二师姐,这雷劫太恐怖了,小师弟他恐怕遭不住,我们可要出手干预?”

“你们自散去,我会出手。”云歌面无表情道。

武罗便道:“我也出手。”

云歌抬手一扇,三人被扇飞千丈之外。

云歌这才隔空传音至敖伯玉脑海道:“小师弟,这最后一道雷劫已远超渡仙劫之威,待会儿我以神通救你,无需慌张。”

敖伯玉连忙喊道:“二师姐,不必助我,我能抗住。”

“这可不是儿戏。”

“二师姐放心,我比谁都怕死。”

云歌听后,略微思绪,才散去周身恐怖的法力,而是祭起一颗圆润的绿珠。

正所谓:天生天杀,道之理也。若能究其玄珠之义,见天之生,可以延生;见天之杀,可以逃杀。

此绿玄珠便有此逃杀之妙,只是舍去了七魄肉身,只存三魂,终究失了大道根本。

云歌也不问敖伯玉,直接将绿珠祭到敖伯玉体内,若是敖伯玉渡劫失败,绿珠随时救他。

过了片刻,那最后一道异雷化为一幅冲杀之军的雷霆异像朝着敖伯玉而去。

远在的记名弟子甚至都能听到漫天冲杀之声,那千军万马之势,让整个天空都为之颤动。

雷霆轰顶时,胆小些的都不敢再看了,然而让众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发生了。

那滚滚雷霆,就好似江河如大海,虽全部进入敖伯玉体内,却并未掀起什么波澜。

当真是个雷声大,雨点小。

随着最后一道雷劫落下,劫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团五彩的祥云,祥云上有霞光照在敖伯玉身上。

正所谓福祸相依,这霞光,便是那雷灾之后的福源。

敖伯玉开始吸收这霞光,三魂七魄与肉身,又再次淬炼了一遍。然而霞光依旧未停,渐渐地,敖伯玉已经难以再吸收,霞光依旧不停地照下来。

过了约莫一刻,敖伯玉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待到祥云散去,霞光消散,肚子已经变作丈圆。

云歌上前,只觉得有些好笑,用手指戳了戳,敖伯玉就飘去了一边。

由于全力在维护肉身,敖伯玉只得勉强喊道:“二师姐,莫顽了,麻烦你带我回去。”

这一说,却发现受雷电影响,声音却好似变作带电童音。

云歌实在憋不住,捂住脸笑了起来。

飞至敖伯玉身旁,对他说道:“明明要成仙了,也不知早些说,惹人担忧,今日便罚你让我踢两脚。”

说罢也不等敖伯玉同意,一脚踢在圆肚上,敖伯玉直飞上天。

“好师姐,好师姐,我再也不敢了。”电音敖伯玉喊道。

正往这边赶来的众弟子皆懵逼了,小师兄呢?小师弟呢?那肉球又是什么玩意?二师姐怎踢来踢去,还变出分身去来回踢?

见众人来,云歌这才收了分身,拎着肉球,落在云上。

“小师弟,你这是怎么一回事?”武罗上前问道。

“那五彩霞光太多了,涨大肚皮了。”敖伯玉回道。

不说还好,这一说,那滑稽声音加上滑稽模样,惹得众人皆是笑了起来。

鹿浅走到敖伯玉旁边,又是戳,又是掐,弄的敖伯玉蹦蹦跳跳。

只得赶紧说道:“鹿师姐,莫顽,莫顽,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日我逃走后,回山就去找师父,谁知师父不在家,喝酒去了,我就去找二师姐,不过那唐人厌却是狡猾,早早跑了,我们却没找着你,要不是看见这雷灾的劫云,怕还是找不着。”鹿浅道。

“小师弟,俗话说‘胖人三分财,不富也镇宅’,小师弟应是有万贯财,能镇度容山之宅。”段干迁笑道。

“额....,段干师兄,你怎么也不正经了,是被鹿师姐传染了吧。”敖伯玉道。

下一刻,敖伯玉就被鹿浅踢下云头。

回山后,还未去拜见师父,就有人来祝贺。

敖伯玉拉了拉裤头,想要回礼,手却合不拢,差了至少半丈,只得喊道:“伯玉在此谢过了。”

“小师弟,既成了仙,今日便大办宴席而贺如何?”武罗问道。

于阗也附和道:“该办,该办,还得大办。”

众人皆附和,敖伯玉这副模样,自不想办宴,便说道:“各位师兄师姐,今日天色也晚,我还未有准备,不如待师父回来,我同师父说了,再办宴席,请各位赴宴如何?”

“师父不在时,一切大小事务皆由姐姐说了算,姐姐同意便是了。”千音说道。

“不妥,不妥。”敖伯玉道。

云歌今日似乎是心情不错,听后便笑道:“这有何难,虎总管、鹤方伯,你二人去库房支五千两银钱,差人采买宴会所需,事后再去云来山要钱补回去。

牛执事,你且带人去将长留大殿打扫干净,摆好座席,殿前月台,再设百桌,让众记名弟子、守山的、管事的、童子们,都去吃席。

至于贺礼,成仙的送一斤五行之精就是,未成仙的都不准送,谁送罚谁。”

虎总管、鹤方伯、牛执事、三人皆领命。

众人也纷纷附和,一斤五行之精,哪怕对于一个住家修士也不是什么大事,更别说成仙之后了,云歌此举也是为敖伯玉考虑。

待得天色暗时,云歌抬手扔出一颗明珠,升入天空,就变作一房屋般大小的明珠,照亮山头,各管事等也备齐宴会所需。

随着牛执事扯着嗓子一喊:“开宴。”

众人皆欢喜,殿前顿时热闹非凡,真个好宴:

仙酒高殿上,灵果月台呈。狼厨做丰膳,虎屠宰猪羊。

狐师奏乐器,花妖舞姿齐。弟子皆来贺,肉球门前迎。

各遵仙子令,奉上五行精。宴开饮三爵,主宾尽欢心。

日去夜复来,宴席不曾停。千妖齐欢乐,衔觞过百行。

今日得真仙,寿有三千轮。他日再明悟,大道期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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