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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明皇帝的车驾隆隆离开京城,前往位于京师郊外的新军营地——这是他自即位以来,他所投入心血最多的地方。

京城的武装力量一共分为三支,第一支是京师禁卫军,负责拱卫京城内部的安全;第二支是京师外的武卫营,负责保卫京城外部,其实力最为强悍;第三支,即是正明皇帝如今正在赶赴的新军。

看上去似乎很奇怪,既然京城内外都有武装力量进行扞卫,那么这所谓的新军岂不显得格外多余?并非如此。如果在大昭初建立时,禁卫军和武卫营自然堪称扞卫无上皇权的第一忠犬。那时,禁卫军均是从跟随开国皇帝的百战老兵里挑选中出的精锐中的精锐,可控性和战斗力都是毋庸置疑的,但时间往往可以消磨掉一切。

到了后来,禁卫军不再是精锐的代名词,而成了军功集团子弟们混吃等死的福地。

在大昭,军功爵位代代相承,禁卫军的规模始终维持在一到两万人之间,可是久不外招,要么是从祖上一路世袭下来,要么就是大贵族们走后门给自家子弟找个安身立命之地。与其说这是禁卫军,倒不如说这是权贵子弟的俱乐部,不光战斗力低下,真出了什么事情,天晓得他们会和谁站在一边。故而对于皇权而言,禁卫军反而成为了可有可无的象征之物,偏偏皇帝又正好拿这象征之物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其腐烂流流脓。

再者是武卫营,武卫营相比起如今的禁卫军要可靠不少,人数维持在三万上下。之所以说武卫营更为可靠些,是因武卫营在招揽士卒时选拔范围更广,平民百姓之辈,只要符合条件都可以入伍,但待遇自然不如禁卫军,权贵子弟,只有落魄到了极点才会选择到武卫营报到,也就避免了武卫营被权贵们渗透成筛子。

但是,武卫营存在一些特殊机制,即没有皇帝明确诏命下,武卫营胆敢踏入京城半步,以谋反论处。所有武卫营将领只有得到皇帝的明确委任,才有权力调动武卫营,不然一样视同谋逆。而且武卫营将领的调换也最为频繁,不到半年就会调换一次,力求做到兵不识将、将不识兵,杜绝掉武卫营轻举妄动的一切可能。

看上去这似乎没什么大问题,可为了严防死守这支京城周边最大武装力量作乱,其触发机制比想象的要严苛多了。

首先是这个明确诏命,什么是明确诏命?即合法皇帝颁布的合法诏书,并且是可以验证的合法诏书。也就是说不光要有诏书在,还要有可以证明诏书真实性的人在,比如太监什么的,无法证明这份诏书是真实的,每一名武卫营都有权否定出兵。

其次是这个“按诏命行事”,意味着将军每一步行动都要严格遵守诏命,不能有任何自己的理解在,否则就会招致杀头,而且是株连所有武卫营的统军将领。这便使得皇帝要使武卫营发挥作用,就要事无巨细地在诏书规划里所有步骤,不然武卫营就会在原地死机,没人敢拿自己的脑袋做赌,一点主观能动性都别想发挥。

以上种种便导致了一个严重问题:真出了什么乱子,武卫营往往是缓不济急,坐拥最强军事力量,却成为了看戏的那个。

大昭的历代皇帝不是没有动过整改武卫营的念头,可往往会在群臣劝谏下作罢。无他,武卫营的制度是祖制,要改祖制,巨大的魄力和巨大的威望缺一不可,但后来者往往并不具备这两点。又或者说具备了这两点的皇帝,根本不会担心祸生肘腋,也就用不着让武卫营出任救火队长。

再者,武卫营的运用机制如此严苛与繁琐,其实质还不是为了防止武卫营自己作乱?要是让武卫营有了更多主观能动性,结果把这份能动性发挥到了皇帝自己头上,那可真是倒了血霉。种种考虑下,皇帝们都不得不放弃整改武卫营的打算,任其自流,总也胜过武卫营自己成了作乱的那个。

于是尴尬的情况就发生了,上位不久的正明皇帝定眼一看,却发现要是真的发生变乱,自己身边连一个靠得住的武装力量都没有,这不是纯要他的命吗?这怎么能行呢?他决心打造出一支独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新军也就由此诞生。

正明皇帝关于新军的建设构想可谓十分之远大,并将之分为了两步走方针。

第一步是不断扩充新军规模,强化新军力量,让新军拥有与禁卫军甚至是武卫营持平的战斗力。并且让自己一手提拔的亲信担任新军将领,确保新军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第二步,则是在新军力量与另外两支中央军持平后,进一步扩张,对禁卫军与武卫营的力量进行挤压,令禁卫军和武卫营被逐渐裁减淘汰掉。等新军力量形成一家独大后,便可以一举裁撤或者边缘化禁卫军和武卫营,再对新军进行拆分,从新军中划分出新的禁卫军和武卫营,则京城所有的武装力量都可以被自己掌握在手中,自己还需要担心会有人犯上作乱吗?自己的一系列改革措施也就大刀阔斧进行下去的余地。

正明皇帝编练新军不仅仅有加强皇权在中央的力量这一考虑,正如新军这一名字一般,他希望从新军的整训中探索出新的军制,大大提升军队战斗力,再让边军也如法炮制,为日后收复失地打好基础。同时,让训练好的新军驰援各地愈发吃紧的战事,一样被正明皇帝所认可,各地延绵不断的兵祸不能再持续下去,必要要尽快结束了。

只不过嘛,与正明皇帝之前的各种宏图伟业如出一辙,理想固然美好,但现实更为骨感,正明皇帝推进新军建设的工作可谓是困难重重。

最大的困难,莫过于资金上的困难,编练新军这么烧钱的事情,摊上的又是一个耗子进去都自杀的国库,能搞出动静简直就是万幸。都不需要群臣进行什么反对,光是严重的财政赤字这一项就够正明皇帝喝上一壶。直到目前,他主持建设的新军还不超过两千人,但即便只有两千人的规模,这支军马还是被他视作珍宝,他平日里宁可自己少吃少用些,也要尽全力保证新军的供应。

路上,比起兴致勃勃的正明皇帝,他身旁的掌印太监可就疲惫多了,在宫里头待着不好吗?非要跑出来受这舟车劳顿之苦。

如今已是临近夏至,烈日炎炎,照得养尊处优惯了的太监苦闷不已。他挤出一抹笑容,对一旁的正明皇帝说道:

“主子爷,这天气这么热,伤了主子爷的圣体可就不好了,奴婢以为,主子爷还是回宫避暑吧?”

正明皇帝一点也不知疲倦,两眼放光地注视着前方,说道:

“区区炎热,何足道哉?朕的将士都能忍,朕一样可以忍。”

那太监暗自叹了一口气,抬起越发沉重的眼皮,他扫视一番周围,拢共只有不超过六七十人的护卫,于是他又对正明皇帝说道:

“主子爷啊!您一共就带了这么些护卫出行,岂不是太危险了些啊?要是有歹人无眼,惊扰了圣驾,岂不不妙?主子爷万圣之躯,还是待在宫里头最为稳妥。”

正明皇帝不耐烦地斜了那太监一眼,沉声说道:

“嫌苦嫌累,还是嫌危险嫌麻烦,你自己回去便是!”

那太监吓得是大惊失色,身上的热汗都变成了冷汗。他可以在面对白深、白慕浅这些凡人时颐指气使、肆意妄为,但在皇帝陛下面前,他只有表现得比狗还要恭顺。

太监连忙向皇帝说道: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不管发生了什么,奴才都会忠心耿耿地跟随在主子爷身边的,奴才该死!”

看着太监哀声求饶,正明皇帝还是无可避免地动了恻隐之心,他语气柔和了不少,看向太监说道:

“行了行了!长得记性就是了。”

“是是是!奴才遵命,奴才遵命。”

安抚好太监,正明皇帝继续目视着前方,这时他已然对接下来的巡视新军满怀期待,可不能让一个小小的太监分了自己的神。

正明皇帝一行很快便抵达了新军大营门下,他拒绝身旁太监的搀扶,大步走下车驾,并吩咐太监入营中传诏,他马上就要入营巡视。

在派人进行通报的这短暂时间里,正明皇帝伫立营外,安静地等候着,并侧耳倾听营中士兵在操练之时发出的嘹亮喊声,心中一阵澎湃——不愧是朕的好兵士啊!铿锵有力,朝气蓬勃,有这样一支军马在,何愁不能威慑宵小?何愁不能荡平群虏?唯一的缺憾就是现有人手实在是太少了,两千人的规模,拉到大战场上,只怕一轮冲锋就彻底报废了,而他这一次也是带着一项重要计划来的——扩编新军。

在从好像是姓白还是姓什么的、已经被他彻底忘却名字的富商那里搞来足足二十万两的白银后,正明皇帝的内帑总算是罕见至极地鼓了一次。手上有了余裕,扩编新军之事也就有了付诸实现的可能,他此番前来除了巡视一番他心心念念的将士们,就是来和新军统帅商议扩编新军的详细事宜。

等了没一会儿,一名身披甲胄、威武十足、并且还有着过人姿容的年轻将领昂首阔步地走出营门,他便是新军统帅,名叫周羽,是一名杰出的新锐将领。正明皇帝创立新军的宗旨,便是建新军当用新人,从军官再到士卒,凡是年龄超过三十五的一律不要,确保队伍里始终维持蓬勃之锐气。其统军将军周羽,便是正明皇帝根据这一准则优中选优出来的精锐统帅,今年不过只有二十九岁。

年龄虽不大,但周羽却有着老将们都不足媲美的战绩。他们周家是大昭的武人世家,而且是当今众多武人世家中数一数二的,也只有洪家这种有皇家身份加持的世家可以压他们一头。

周羽的大哥周翼,是如今大昭西南战区的总司令,主持对南景的防务,曾与林骁共同抵御景军,因在正明皇帝的上位风波中力挺正明皇帝,并压制住了因林骁下狱与自杀而发生躁动的部分南军,被擢升为了南军最高统帅。

在这之前,周翼一直在西北领兵对抗叛乱不断的弋戎人以及趁火打劫的北方草原部落,由他坐镇西北时,弋戎人的叛乱始终难成气候,直到他被调往南方后,弋戎之乱方才渐成规模。

而周羽从周翼镇抚西北时便在哥哥麾下征战,凭借其过人勇武以及强大的凝聚力,数次攻破弋戎人的军阵,连斩多名弋戎将领,杀得弋戎人是溃不成军,成为了弋戎人最为畏惧的昭将。

之后周羽又随兄长一同南下对抗景军,在对景战事中,周羽一样表现神勇。他曾率领小部兵马抵抗大股敌军,身被数十创,依旧奋勇拼杀,力战至支援抵达,景军撤退。

随着《并城之约》签订,南方战事暂且告一段落,周羽借着替兄长回京师述职的机会疗养伤势。凭借其英风锐气,被正明皇帝一眼相中,当皇帝了解其事迹后,更是对其赞不绝口,邀请周羽留在京师担任新军统帅,替皇帝训练新军。

周羽见到正明皇帝,向皇帝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郑重地说道:

“恕末将甲胄在身,以军礼拜见陛下。”

“哈哈哈……无妨!无妨!周将军乃是烈烈丈夫,何必为这些繁文缛节所拘束?”

正明皇帝笑着走到周羽身前,一点也不顾身旁太监关于他安全的劝阻。他伸出手来要拍一拍周羽的肩膀,可他的手一落到周羽披着铠甲的肩膀上时,立马便被烫得缩了回去,骤然的疼痛令正明皇帝叫出来了声。

“嘶——”

“陛下!”

周羽与一旁的太监都赶上了查看皇帝的情况,皇帝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他一刻也没有为自己的手被周羽那在烈日炙烤下变得滚烫的铠甲烫了一下而生出恼怒,而是在看向周羽那张相比之前又黝黑了不少的面庞时流露出了更多的心疼。

“爱卿啊!真是辛苦你了。”

周羽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动容,摇了摇头道:

“为陛下效劳,末将心中只有欣慰,没有辛劳。”

正明皇帝轻轻点头,笑道:

“不愧是朕的好将军!来!带朕进入军营看看。”

“是!”

周羽激动地喊道,引皇帝一行进入军营。但当牵引皇帝车驾的随行卫士也要进入军营时,周羽却将他们给拦住了。

“军中严禁车驾驱驰,还请止步!”

太监见状冷了脸色,尖声呵斥周羽道:

“这些都是陛下的卫士,你岂敢阻拦?”

“住口!”

皇帝冷冷瞪了那太监一眼,太监被瞪得一声都不敢再发出,像是吃了哑巴药的鹦鹉一般,皇帝看向太监,也看向周羽,说道:

“就按周将军说的做!难道尔等以为有周将军和新军将士在,能有人奈朕分毫吗?多此一举!周将军,不要理会。”

“是!”

周羽点头,走在皇帝身前带领皇帝巡视军营。

这时新军将士们还在紧张操练着,他们的面貌昂扬青春,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他们的呼喊嘹亮雄浑。两千人之众,却散发着好比两万人的气魄,烈日炎炎,非但不将他们的精神气打压下去,反而令他们得以尽情挥洒热情,热血之燃烧更为旺盛,他们俨然成了一团热烈的火焰,凝结着保家卫国的信念。真可谓是撼山易,撼新军难!

正明皇帝让新军将士们一致的昂扬面貌深深吸引,眼里亦是燃烧出了一团烈焰。他看得入迷了,而一旁的周羽脸上不无骄傲,朝正明皇帝拱手道:

“让陛下见笑了!”

正明皇帝大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将军这是何出此言啊?朕早就知道,以将军为新军将领,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看到新军盛况,正明皇帝欣慰非常,再想到自己不久前搞来那么多银子,他就更是难以抑制地兴奋,于是他大手一挥,对周羽说道:

“爱卿整训新军有功,要何赏赐?朕,统统可以满足!”

周羽呆呆地看向皇帝,先是呆愣了一会儿,再是正气凛然地说道:

“末将只求陛下能向末将保证,待新军完全练成之日,就让末将提新军出征,南平景虏、西讨弋戎、北征宣、燕二逆,还四海之安宁,荡天下之凶恶,则末将此生足矣!”

正明皇帝感动地注视了周羽好一阵,但眼里不乏多出一抹伤感来——周将军壮志可嘉,令他何等之欣慰。但眼下距离实现周将军的壮志,只怕是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且不说要如何让拱卫皇权的主力军有能够出征的余裕,单论让新军逐渐替代禁卫军和武卫营这一条就需要下大力气。安知等他宏愿终成之际,不会名臣易老?忘了,先老的应该会是他自己,周羽才二十九,而他可是足足四十不惑了,天晓得有生之年他能否将伟业付诸实现?

正明皇帝并不想扫眼前这位年轻将军的兴,将沉重而悠长的叹息声放在了心底,微笑地对周羽说道:

“好!朕答应你!”

“谢陛下!末将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周羽激动不已地发出感谢,仿佛策马平诸贼的辉煌岁月已然进入他的眼帘。

简单的寒暄过后,正明皇帝便要向正题迈进。

他向周羽询问道:

“爱卿,这两千人的训练还算得心应手?以爱卿之见,是否可以再扩编些人马?”

周羽一听到这话,立马又来了兴致,说道:

“陛下放心!区区两千人马,末将轻易便可驾驭,就算是十万大军,交给末将,也未尝不能一试。眼下我新军将士均可堪精锐,倘若进行扩编,为保证其质量,末将以为先扩张至四千人为妙,待这四千人也练成,再开展下一步扩编,徐徐图之,强军可成!”

得知周羽赞同的扩编指标是扩到四千人,正明皇帝一下都没有犹豫,待周羽话说完,立马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好!朕回宫便草拟诏书,授命爱卿再征召京城周边两千名良家子加入新军,此事便说定了。训练新军之事,还劳烦爱卿多多用心。”

周羽心下激动,本要向皇帝谢恩,但很快,一抹忧虑浮上他的额头,令他迟疑片刻。

从他刚刚出任新军时,他就听说新军的建立和扩编问题深受财政危机困扰,大臣们几乎都反对皇帝在“拥有”了禁卫军和武卫营两支武装力量的同时再搞出一支新军来,用各种理由来抗拒皇帝调用资金建设新军,尤其是调用本该下发给禁卫军和武卫营的资金,他们痛批皇帝这样的行为是把东边的楼拆碎后再给原模原样地盖到西边去,除了折腾自己没有一文钱意义。

皇帝和大臣们打了许久的口水仗,结果通常是:陛下你要建设新军可以,你爱玩就自己一个人玩去,想要让我们拨款?门也没有,自己想办法搞去,实在不行,就把禁卫军和武卫营那去凑合用。什么?你说要把禁卫军进行整改?把武卫营进行整改?你这是违反祖制,你亵渎先祖!我等臣僚就算叩死在这里,也不会放任陛下做这等将无颜见祖宗于皇天后土的事情。横竖就是一个字:滚!

周羽担心皇帝想要扩编新军,多半要遭受大臣们的群起反对,再为财政增添一笔负担,于是忧心忡忡地询问皇帝道:

“陛下!臣听闻国事艰难,诸臣皆不同意调用资金建设新军,末将有心练军,实恐会为陛下增添负担,望陛下…慎思之。”

正明皇帝摆了摆手,他不是不知道周羽的担忧,事实上如果他想要在朝堂上让众臣们赞同用国库的钱建设新军,那这件事毫无疑问,拖到明年都难有个准信。但现在正明皇帝一点都不怕,腰杆直得很,他不久前搞来的二十万两白银,正好可以投入到新军建设中来。

他带着笃定的语气,朝周羽说道:

“爱卿不必担忧!资金之事,朕已有妥善准备,可以取用,爱卿明日即可开始筹备招募新兵。”

周羽精神一振,立马说道:

“谢陛下!微臣必尽心竭力,图报皇恩之浩荡!”

“好!你我君臣,当鞠躬尽瘁于大昭中兴之大业!”

正明皇帝微笑地点着头,看向周羽的目光里满是由衷的喜悦。君王与臣子,从来都是互相成就,缺少一方,仅凭另一方在勉力维持,都是难以成事的。而君臣相得,一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稀有之事,但他是多么幸运,得到了周羽这么一名忠良股肱的辅佐,他们君臣齐心,难道还怕大昭中兴大业不能实现吗?

这样的情况便又又又一次发生了,早上时,正明皇帝还是对国运前途充满担忧,到了现在,他突然就重新拾起了对国家前途命运的希望,等进入晚上时,安知他心中怀揣的是对未来的悲观还是希望?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

回到老家修行了一阵的杨焱云,实在耐不住寂寞,左思右想之下,他还是决定——不修了!下山!

在遇到安仕黎、卫广一行后,杨焱云大受震撼,原本他手执一杆无敌枪,打遍四方无敌手,以为自己想要成就功名大业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他从安仕黎他们那里了解到想要成为一代名将,光是武艺精湛还远远不够,还必须对兵法有着足够的参悟。

杨焱云深感自己的无知,痛定思痛之下,他决定收起曾经的桀骜不驯,回到老家再认真修炼个一番,等他将兵法这些东西统统参悟后,天下岂不再无他杨焱云的敌手?他要成为一代名将,那可真是指日可待啊!

只不过研习兵法的过程比杨焱云想的还要无聊许多倍。比起武艺,兵法显然不能让杨焱云感到得心应手。可他会感到枯燥,最核心的原因还是他没有实操的机会。

学习武艺,杨焱云随时都可以提起自己的长枪,在实战中领悟精髓。学习兵法,那么杨焱云家里就算有些资产,可也依旧不可能把排兵布阵给杨焱云模拟出来。杨焱云想要领悟兵法,就只能在一个接一个枯燥的字眼里头寻求奥秘,这不止一次地让他呼呼大睡。

杨焱云把兵书翻来翻去,书中围绕的主旨无非就那么几条,要么就是善于抓住时机,要么就是了解敌我双方情况、熟悉使用间者,再者就是灵活运用天时地利之类的因素。但空有理论,却没有具体事实,譬如说什么才能叫良好的时机?怎么个运用间者法?如何才能称之为灵活运用有利因素扬长避短?这些更为详细的东西,杨焱云几乎都无法从书中找到答案,也没办法通过实操进行演示,身为轻理论重实践派的杨焱云实在难以从中体会乐趣,也难说真正读懂了个什么。

苦苦钻研但收获寥寥之下,杨焱云只能做出这样的判断——那些兵书理论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一套,想要真正领悟兵法奥妙、练出大将风采,唯有实践,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书本之上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就是浪费时间。他宁可多摔上几个跟头,自己从切实的经历中进行领悟。

读书无用的理念一生出来,杨焱云霎时间觉得整个天地都豁然开朗了,埋头苦读?浪费时间罢了!自己更需要的是闯荡!闯荡!他必须再次出山,开启他的闯荡!

教他习武的叔父对杨焱云的这一情况很是摇头,他干脆地指出,杨焱云这种想法太过天真,他可以认为兵书没用,但这些可都是前人智慧的结晶,有巨人的肩膀不站,非要自己在黑灯瞎火里摸索,这不纯有病吗?

再说了,书本这种东西,当时读完当时就有领悟,对于涉世未深的年轻人而言,本来就是少之又少,可为什么还是要读呢?读了,为的是先在脑海里寄存下一份印象,等到某天类似的情况一发生,正好与留下过的某份印象相吻合,自然而然地就能得到更为深刻的感悟,之前射出的箭,才算是正式中了靶。不读,何来射箭?又何来中靶?

譬如广为人知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平时看着没感悟,但当别人把别人不想要、自己也不想要的事物强加到自己头上,自己心中生出许多不是滋味的滋味时,自己便可以深刻体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简单几个字的分量,有了深刻之感悟后,便能将这些感悟内化于心外化于行,滋养着自身的方方面面。

可杨焱云的叔父指责杨焱云不懂读书,杨焱云反过来指责叔父不懂少年。

少年、少年、何谓少年?敢闯敢拼、敢想敢为、敢作敢当之人,方可称之为少年。从书本上了解的,那充其量是属于别人的,不是自己拥有的,唯有自己从实践之中摸索出来的,才是真真正正属于他自己的,才能被他彻底所领悟到。

最后,杨焱云一脸郑重、大义凛然地对叔父说道:

“叔父!不必担心!焱云早已做好充足之打算,正所谓大鹏同风而起、潜龙遇云而翔,焱云别无所长,唯心如顽石,千难万险,不可夺焱云之志,焱云纵是摸爬滚打,亦要尽心竭力抵达目标之所在,绝不畏难。如今,焱云尚在闯荡历练之中,只待一日风起云扬,焱云便可一飞冲天、成我功业,光宗耀祖,青史名垂!定不负叔公、父亲、以及众位长辈之期待。”

看着似有万丈雄心的杨焱云,无语不已的叔父此时就只有一个念头——你开心就好!

“唉!贤侄啊!你天赋异禀,武艺绝伦,心性异于常人,老夫我也能理解。可即便你有着超凡之才能,也必须要小心行事,这世道,水太深太浑,不是你一介小辈看得清、摸得明的。”

杨焱云自信昂扬地摇了摇头,说道:

“无妨!少年闯荡,磕磕碰碰,本就如影随形,何足道哉?”

看着杨焱云自信心爆棚,丝毫不以为然的模样,叔父都想骂人了。这小兔崽子,怎么就是告不醒呢?你很会打吗?你会打有个屁用啊!出来混,要有势力,要有背景,小瘪三不管用的啦!

叔父只好无奈地询问道:

“焱云啊!你下山后,可有何打算啊?”

“听闻陛下正在扩招新军,焱云打算前去。”

“哦?”

叔父正视了杨焱云一眼,想了想,认为这也不失为一条不错的出路,只不过凭杨焱云这样的性格,遇到什么浑浊阴暗之种种,能应付过来吗?唉!算了!翅膀早就硬了,不是自己拦得住的,他点了点头,说道:

“那好吧!焱云啊!我杨家新一代里,无人可与你相比,你一定要再接再厉,振我杨氏之名啊!”

“侄儿明白!”

杨焱云朝叔父一拱手。

简单地道别后,杨焱云便走下山去,看着杨焱云那坚硬得仿佛铁铸的背影,叔父的心头一时间五味杂陈。欣慰吗?担忧吗?都有吧!谁让那孩子是个骄傲又自负、同时又心怀正义的人呢?茫茫人间道,真的有属于这类人的一条吗?或许……真的就有呢?天无绝人之路嘛!

很快,杨焱云的身影就遁入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同时,几只杜鹃鸟带着清脆的啼鸣,从林子里头飞出,飞向那蔚蓝澄澈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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