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的神情真诚且庄重,在傅司言听来,这句话如同誓言一般虔诚。
夜晚的灯光很温柔,洒在桑榆的身上,显得她恬静而圣洁。
傅司言与她对视,觉得自己那些不能为外人道的小心思被她看得透彻。
他被那双眼睛蛊惑,不自觉地距离桑榆越来越近。
近到只要再一俯身,他就可以——
“司、司言哥,你离我太近了……”
桑榆察觉到了此刻不同寻常的气氛,伸手推了下他的肩膀,眼神慌乱,紧张得连睫毛都颤个不停。
傅司言骤然回神,猛地直起身子,“对不起,我,咳,我失态了。”
桑榆的脸红得像能滴出血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傅司言深呼吸了几次,才恢复往常的冷静。
他轻咳了几声,强装镇定:“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桑榆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两人沉默着走出餐厅。
出门之后还没走多远,傅司言突然停下脚步,开口说道:“周霁月的事情,其实我可以再详细查一下,或许这些年,他并不是没有找过你。”
夏夜的晚风清清爽爽地吹过,吹散了桑榆混沌不清的情绪。
她又恢复了此前的活泼,歪着头调侃:“还是不要了吧,我怕司言哥吃醋哦。”
傅司言一顿,笑着摇了摇头,“桑榆小姐,我记得我刚才已经道过歉了,怎么还记仇呢?”
“是嘛……那我就假装原谅你吧。”桑榆眨眨眼睛。
“好了,去吧,珈洛在那边等你。”傅司言指了指方向,又顺手揉揉她的头发,“玩得开心。”
桑榆看向街边那个颀长的身影,又转身看了看傅司言。
她主动伸手抱了傅司言一下,真切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司言哥。”
谢谢你听我讲了很多平时不敢说出口的故事,也谢谢你愿意把周霁月的事情讲给我听。
桑榆说完谢谢,就飞速地放开了自己的手,蹦蹦跳跳地向陈珈洛跑去。
傅司言刚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怀里一空。
他看着桑榆活泼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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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陈珈洛,正满脸笑容地等着桑榆跑向自己。
他往前迎了两步,伸手就把桑榆揽在怀里。
“怎么样?今天榆榆玩得开心吗?”他笑眯眯地问道。
桑榆点点头,向他汇报自己的行程:“开心的,跟程骋哥拍了好多照片,还玩了好几个项目,跟司言哥吃了很好吃的晚饭,还喝了特别好看的酒。”
陈珈洛确实闻到了小姑娘身上淡淡的酒气,有点不放心,“你现在觉得冷吗?喝了酒吹风会不会头疼?”
“那个杯子很小的!”桑榆重点强调,“司言哥说了,酒精浓度很低!”
“那好吧,如果不舒服的话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桑榆皱着眉头,有些不满,“我知道啦,珈洛哥你好啰嗦哦!”
陈珈洛被她气笑了,“榆榆,你跟别人都玩得好好的,怎么就知道凶我?”
“我哪有……”
桑榆有些心虚,眼睛左顾右盼的,还生硬地转移话题:“珈洛哥是不是要带我去坐摩天轮呀?”
陈珈洛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拉着她往摩天轮的方向走,“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走吧,带你去坐摩天轮!”
桑榆见他不跟自己计较,便又恢复了之前嘻嘻哈哈的样子。
“珈洛哥,摩天轮有多高啊?”
“120米,差不多四十几层楼那么高。”
“珈洛哥,我们要在上面呆多久啊?”
“半个小时吧。”
“珈洛哥,你玩那个过山车了吗?我可害怕那个东西了!”
“没有,我一直在咖啡店里坐着。小时候玩过,没那么可怕……”
“珈洛哥……”
……
桑榆自己并没有特别清晰地意识到,陈珈洛面前的她,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小朋友,会发脾气,爱撒娇,总有说不完的话和问不完的问题。
而陈珈洛非常喜欢桑榆在他面前的样子。
他知道曾经受过的伤害无论如何都会在她心里留下痕迹,但他也相信只要给她足够的爱,把爱一层一层地涂在桑榆的心上,总有一天,爱会覆盖那些伤疤,滋养出新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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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珈洛买了vip票,包厢里只有他和桑榆两人。
桑榆看了看座位,疑惑地问陈珈洛,“如果我们坐在同一边,会不会保持不了平衡啊?”
“不会。”陈珈洛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我们那么轻,只会影响它一点点。”
桑榆点点头,有些僵直地坐在那里。
陈珈洛好笑地看着她,“原来你恐高啊?怪不得不敢玩那些项目。早知道你怕高,就不带你坐这个了。”
“我没有!”桑榆嘴硬道,“我没有恐高!我是坐你旁边才紧张的,都怪你!”
“嗯?原来榆榆害怕的是我啊!”
陈珈洛看着桑榆连头都不敢扭的样子,也没有拆穿她,而是举起手机打开自拍模式,“看镜头呀榆榆!”
桑榆眼珠子左转右转的,就是不肯认怂,缓慢地把整个上半身转向镜头,咧开嘴角。
看到手机里自己那个僵硬的表情,桑榆瞪大眼睛便要拒绝拍照,而陈珈洛眼疾手快地按下拍摄键,桑榆立刻伸手要抢过手机删除照片。
“珈洛哥!不可以保存我的丑照!”
桑榆不敢乱动,但又想从陈珈洛手里抢手机,整个人既小心又着急,一个不察,就扑到了陈珈洛身上。
这回换陈珈洛僵在原地,桑榆毫无察觉,还在为即将到手的手机开心。
“嘶……榆榆,”陈珈洛按着桑榆不让她乱动,“你乖一点,别再动了。”
“啊?”桑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些不妥,手忙脚乱地想从他身上爬起来。
陈珈洛有苦说不出,只能一脸复杂地看着桑榆,手臂收了收力把她拽回自己旁边。
桑榆乖乖地被他按在右肩处,一动也不敢动,隔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出声,“珈洛哥,你还好吧……”
陈珈洛无语地叹了口气,“宝贝儿,我是有点过于好了,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