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宋清柔从相府回来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不只是对下人非打即骂。
更是连谢明诚的面子也不给,宋清妩见了好几次谢明诚黑着脸从她院中离开。
最后甚至听闻谢明诚在书房之中睡了好几夜。
宋清妩一边绣着给孩子的小肚兜,一边有些惊讶:“为什么这宋清柔对宋纪纳妾的反应如此之大?”
“我本以为她早就已对宋纪失望了。”
在一旁伺候茶水的巧心轻手轻脚地拿过了她手里的绣活。
“有孕之时不适宜做太久的绣活,小姐还是让奴婢来吧。”
“不过奴婢有个猜测,昨日二小姐只是为了她姨娘不平。”
“可彻底激动却是在听闻何姨娘怀上了男胎这才发作。”
“奴婢想,或许二小姐已然把这相府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如今又冒出来一个弟弟与她争抢,她能不着急嘛。”
听着巧心的话,宋清妩有些震惊,对宋清柔的无知有些震惊。
她们都是女儿,不论嫡出庶出终归都是女儿身。
她怎么可能幻想着宋纪会把相府交给她们?
哪怕就是没有这个男胎,恐怕百年以后,宋纪也会把这份家业托付给他的侄儿。
即便那人不学无术,不是自己亲生。
可也是宋家的后代,而不像是她们这些嫁出去的女儿,已经成了外姓人。,
不过按着她与母亲的计划,这宋纪也活不了太久了,只是不知晓到时宋清柔会跟那些宋家子侄闹成什么样。
一想到这里,宋清妩的嘴角就已经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可正巧这时,院中的小丫头过来回报:“夫人,管家求见,说是有人给夫人送来了贺礼!”
宋清妩有些纳闷,不年不节的,会是什么人给她送礼?
只是让人进来以后,宋清妩还是低估了京城消息的宣扬速度。
“听闻圣上已然赏赐了侯爷和夫人,庆贺喜得麟儿。”
“所以这京城各家也派人送了贺礼。”
“沈家送来羊脂玉如意一对,锦缎数匹;席家送来云锦二十匹,玉钗一支...赵家送来的绣屏一副,徽墨一方。”
原本宋清妩都听得有些昏昏欲睡,却突然听到了赵家的名字,有些清醒。
“是哪个赵家?”
管家恭恭敬敬地回答:“就是赵将军府的赵家。”
宋清妩有些没想到,这将军府还怪会做人的。
即便是两个儿媳待选人都进了侯府,脸面上却依然挑不出半分错处。
“罢了不必念了,巧心你只把这些好东西收起来,剩下的放入库房便好。”
晚膳后,宋清妩又带着礼单子去找了谢明诚。
只见他飞快的扔了什么江南美人图鉴,慌里慌张地看着自己,语气也不算好。
宋清妩也不在意这些,只是把东西拿给他看。
“这些都是近日京中各家送来的贺礼,侯爷可想了要如何回礼?”
谢明诚本来看有人送礼还有些高兴,却一听要回礼表情又变了。
“这有何好回礼的?日后谁家有了喜事,再还回去还不行吗?”
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宋清妩却依然耐着性子开口,“这怎么能一样?”
“若是不还,似乎显得我们侯府不懂事了。”
“但若太大张旗鼓还有些破费...”
宋清妩眼珠一转,笑了笑:“我瞧着华妹妹院里的菊花开得极好,不如趁此机会遍邀各家办个赏菊宴。”
“如此也算是回了礼。”
宴会向来都是各家女眷操办,如今谢明诚看不用自己麻烦,自然满口答应。
“你觉得好就好,去办就是了。”
只是这事说下去后,全家除了宋清妩只有谢静媛高兴。
宋清妩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那些小心思,还生怕她不捣乱,特意让巧心提点了两句。
赏菊宴当日,看着群花绚烂的侯府,沈明意的眼神有些黯然。
他明知自己无法给她幸福,为什么还非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心中满是不忿,却在看到被人搀扶着走来的宋清妩又心中释然。
原本玲珑娇美的人如今莹润如同珍珠,周身气质更为柔和也多了几分母性。
“表哥怎么在这站着,快请入席落座。”
沈明意原本还想开口解释些什么,但看到了宋清妩无比坦荡的表情,便知道自己什么都不必说了。
“好,今日之喜在此贺过。”
送走了沈明意后,远远便看见赵擎来了,宋清妩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了几分。
“多谢长公子赏脸,还请早些入席。”
赵擎因为房中彩月的话,对这个侯夫人一直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今日前来也不过是被父母逼着来的。
本想只是走个过场便离开,却没想到这人如此温婉明媚,伸手不打笑脸人。
自己也实在不好意思离开了。
看着自己特意给安排他和谢静媛正相对的位置,宋清妩便自己去躲清闲。
只希望她别让自己失望。
“二小姐,您真的想好了吗?”
谢静媛看着铜镜中精心妆扮过后的自己,美则美矣,就是瘦的有些过分了。
她回身瞪了一眼犹犹豫豫的侍女,从手里抢下一个药包。
“那是自然!从前的种种准备都是为了今日。”
“若是今日再不成,恐怕兄长就要把我许配给老头子了!”
“若真是那样,我也定要把你带去做陪嫁!”
小丫头不敢再开口,被吓到不敢再说话。
只是谢静媛在走到席面上时,却不小心伤腿踩到了一颗尖锐的石子上。
眼看着她就要站不稳摔倒,谢静媛紧紧闭上了双眼,却没想到胳膊被人一拽,便又站稳了。
她睁开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光风霁月,身姿挺拔。
沈明意认得出这是宋清妩的小姑子,他才不想被这人破坏了宋清妩精心准备的赏菊宴。
只淡淡地点了点头后便离开。
可谢静媛却察觉他根本没有像旁人一样去关注自己的跛脚,只把自己当作一个健全的人。
她心中有些按捺不住的跳动,扯了扯身边侍女的手:“那位公子是谁?”
“那是沈府的少爷,是侯夫人的表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