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予桐瞬间停住了脚步。
迟樾,他在这里。
此时的她好像置身于另外了一个世界。
里面的人还在继续的说着话。
女人带着哭腔,声音微抖,“我没醉,我一直在等你。”
迟樾的声音再次响起,“唐苑,我以为你有分寸。”
女人沉默片刻,“我知道,我也都明白,可我做不到不去爱你......”
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留下了无尽的遐想。
又是一出感人肺腑的告白现场。
乔予桐静静的听着,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回过神来,转身慌忙离去,正撞来人。
“乔小姐?你怎么在这里?”易航一脸吃惊的看着她。
乔予桐脑子全是那女人的声音,没有回答,飞快逃离了现场。
易航看向洗手间里的迟樾和唐苑,这该不会是误会了吧?
他上前一步,“迟哥。”
迟樾甩开唐苑紧抓着的他的手,眼底的不耐一闪而逝,“把她送回去。”
易航点头道,“好,对了......刚才我在门口撞见了乔小姐。”
迟樾眉头一蹙,“她怎么在这里?”
易航不明所以,猜测道:“可能也是和朋友一起来玩的吧。”
迟樾心里盘算着,朋友?
她身边能到九号公馆的朋友,应该就只有迟桓了吧。
唐苑还蹲坐在地上叫着他的名字,迟樾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易航沉声叫道:“唐小姐,我送您先回去吧。”
回到包厢,也是一片喧闹,男男女女在舞池中间尽情享受着。
迟樾进门口,众人皆是回头看着他。
他抬眼道:“看我干什么,玩你们的。”
然后走过去坐在元恺旁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付嘉平左看右看,“怎么就你一个人,唐美人呢?”
今天的付嘉平穿了一件宝蓝色的西装,身上还有数不尽的碎钻装饰,在灯光繁华的包厢里,晃的人眼睛生疼。
迟樾眯着眼睛,从桌上拿了一喝酒,轻声开口:“你能不能把衣服脱了。”
付嘉平笑道:“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我要闪耀着跨个年。”
迟樾嗤笑一声。
付嘉平被莫名转移了话题,“哎不是,我问你唐美人呢?”
迟樾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想她了?自己去找啊。”
付嘉平笑道:“少开我玩笑了,她可是一晚上都在等你,眼里哪还容得下别人。”
迟樾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直接道:“别让她往我身边凑。”
他们几个每年都会在一起跨年,今年还多了一个景尧,不巧的是下午的时候京北那边打来了电话,项目上出了点问题,于是他便和易航一起赶了过去。
因为走的匆忙,他连手机都没拿就出发了。
一路上都是用易航的手机再联系,最后连易航的手机也自动关机了,两人基本上是处于一个失联的状态。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家都没回就直奔公馆了。
一帮人联系不上他进门就是盘问,连喝了三杯才算过去。
元恺打趣道:“那你是想让谁往你身上凑,乔予桐么?”
迟樾也没否认,“她不一样。”
付嘉平一听眼睛都亮了,“不是你俩到底啥情况啊?真好了?”
迟樾斜眼看着他,“我看你是不想活过今晚了。”
付嘉平讪讪道:“新的一年,新的恋情,我还不是替你着急。”
景尧安静的坐在一旁,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迟樾垂着视线,想得都是乔予桐到底被拐到了哪个包厢。
正想着,佟文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他落在公司的手机。
“迟哥,手机给你。”
迟樾接过开机,佟文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准备离开。
元恺叫住他,“怎么着急走干啥,一起喝点儿?”
佟文道:“不了,还得去找易航那小子。”
人一走,付嘉平抬眼道:“佟文和易航不会......”
元恺一脸嫌弃,“你真是腐眼看人基。”
迟樾低头看着手机,未接电话和信息不停的跳动着,但是并没有他想看见的。
倒是迟桓从下午到晚上,给他打了不少电话,发了不少信息。
他点开最近的一条。
【哥,你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再不回来可真就错过学姐的生日了。】
生日?
今天是乔予桐的生日?
想到这里,迟樾突然起身,身旁的付嘉平吓了一跳,“咋了这是,干什么去啊?”
“有事。”
迟樾离开的突然,付嘉平看看元恺,又看看景尧,“他抽什么疯?”
元恺道:“喝你的酒吧。”
迟樾一边走一一边给迟桓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来。
“哥?”迟桓在那头不确定的喊着。
迟樾直奔主题,“你们在哪个包厢?”
迟桓道:“哥你怎么才来啊,马上就过点儿了。”
迟樾又道:“包厢号。”
迟桓说:“613包厢。”
得到准确的信息就直接挂了电话,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三分钟就是零点。
而此时的唐苑失魂落魄的走进家门。
刚刚易航的话还游荡在耳边。
“唐小姐,如果您还想守住在公馆的位置,还是要把自己摆在一个合适的身份。”
唐苑嘴唇止不住的发抖,“他身边是有别人了么?”
易航冷漠道:“这似乎不是您应该关心的事,这两年迟总已经给您了足够的面子,不用我说您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如果您把这当作手里的筹码,就显得不知趣了。”
唐苑知道易航是迟樾身边的左膀右臂,如果是别人来和她说这话,她可能还要反复掂量甚至是回怼回去,但因为是易航,他说的话或许也就是迟樾想说的话。
她哽咽出声,“对不起。”
易航道:“你不用说对不起,之前的种种都是您应得的,以您的条件,在公馆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头牌。”
唐苑心凉了大半,是啊,她生的好看,自然能在公馆混的如鱼得水,想攀附也只是早晚的事。
可是无论她跟了谁,都改不了她低微卑贱的身份,她永远只是男人身边的附属物,一个永远不能上位的情儿。
只有迟樾,只有做迟樾身边的女人,才能让她真的抬起头来,让她有底气回视所有不堪的声音。
但那是迟樾啊,南城迟家的继承人,即使是这样,她也要为自己去拼一把,哪怕是奢望,最后只是一场空,她也要去搏一搏。
两年的时间,她以为自己或多或少已经在他的心里占据了一些分量,终究是她想错了。
今天晚上,她为了迟樾盛装打扮,只是想搏他一笑,却没想到他没有来,元恺他们说应该是被公司的事情绊住了脚。
她便沉下性子等着,众人纷纷打趣她,迟樾晚来的酒也让她代喝,她并不反感,所有和迟樾挂上钩的事情,她都乐享其中。
终于在这一天结束的时候迟樾出现了,她光是看着他就很满足,或许是喝多了酒上了头,又或许是等了太久失了心智,在迟樾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她忍不住跟了上去,背后还能听见众人的打趣声。
她要他,她要向他表明心意,名正言顺的去爱他。
然而事与愿违,在迟樾眼中,她只是一个耍酒疯的女人,一个没有自知之明僭越身份的女人。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这么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