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衙门离不开公文,这就需要懂公文之人来担任文书,就相当于县令的师爷。
陈玉华的果敢校尉虽被军部定性为虚职,但那也只是军部腐败的一个潜规则,实际上校尉还是正六品的武官,可以建立地方校尉衙门。
这些都是沈秀娣和苏叶湄告诉他的。
沈秀娣和苏叶湄两人的父亲,一个曾经是内阁大学士,另一个是御史,对其中的龌龊门清。
特别是苏叶湄的父亲,还曾经上书弹劾过军部的一些腐败现象,其中便有校尉变成虚职,成为军部吃空饷、捞取好处费的隐秘渠道。
这是因为校尉品阶不太低又有足够的操作空间,一个校尉衙门满员一千兵士,是武官们最喜欢操作的职位,久而久之就成为了整个武官体系内的潜规则。
陈玉华既然知晓了其中猫腻,自然就不会客气。
军部不拨付军饷和装备又如何?
朝廷的装备他还看不上,而经过层层抽水的军饷又能有多少?
陈玉华只要有这个名头便好。
原本校尉衙门的文职人员也由是朝廷任命,陈玉华也没有想过向朝廷要人,那即使给了,他也不敢用,他要自己信得过的人。
就算校尉衙门建立起来后,不被军部承认,不会向他的衙门下公文,但他却可以向需要交涉的衙门传递公文,比如“果敢自卫队”兵士的服役证明。
大乾朝有规定,家中有人服兵役,那么这一家三年内不用再服徭役。
这也是陈玉华吸引年轻人来投军的一个福利待遇。
而这些公文就需要文书来帮陈玉华处理,他确实不会。
来到族长家里,陈玉华受到的待遇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
桂花婶亲切中带着些许敬畏,她的大儿子陈明清对陈玉华已经是毕恭毕敬了,不再像以前那般有些敌意。
族长陈柏轩把陈玉华引入堂屋里,其余人自动都退了出去,不敢在这里打扰。
陈玉华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柏轩捋着胡须蹙眉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文书这等紧要的职位,自然要信得过且不会背叛校尉的人来担任。若是能由族人担任,最是正好不过了。”
他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只是有这样能力的族人不多,只有三个人,一个是陈玉荣……他就不用说了。其余两人虽有经验却年龄已高且疾病缠身,怕是难以成事啊!”
陈玉华听着此言,不禁愕然。
陈氏宗族的族学可是从未断过,全族男丁识字率极高,连许多女的都是识字的,却没有想到找不出一个合适的。
看着陈玉华那般不敢相信的表情,陈柏轩也是感到极为汗颜。
他叹息道:“这就是运势走下坡路造成的!如今你为宗族改了运势,许多事情都在慢慢变好。比如陈玉荣的院试,这一次他怕是能考上,也是沾了你的光。”
“这!”陈玉华表情有些难看,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按照族长的说法,是陈玉荣沾了陈玉华的光才有可能考上秀才,而实际上即便陈玉荣考上秀才也可能是花银子买的,若陈玉华没有弄到校尉官身,怕会遭到老刘氏一家人贴脸嘲讽,说陈玉华一家没有沾老陈头家光的福分。
目的没有达到的陈玉华心情有些不好地回到家里,坐在茶台边上思索对策。
没有根基的人想要收罗人才都没有渠道,而且在用人方面还得左顾右盼,预防被人家的奸细渗透进来,局限性太大了。
可惜现在也没有办法,或许等自己的“果敢自卫队”打出威名之后,才会引起一些有志之士的注意,主动来投。
看到陈玉华闷闷不乐、若有所思的模样,苏叶湄带着馨儿走到他的身后,帮他揉捏起太阳穴。
陈玉华反手握住苏叶湄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苏叶湄款款坐下,然后问道:“郎君可是有心烦之事?妾身能不能帮得上忙?”
说实在的,她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起到的作用,和春香她们四个一样,或许还要不管用。
春香、夏香和冬香还能陪伴沈秀娣,也能陪伴若兮姐妹并教授她们琴棋书画,而她和馨儿两人似乎没有再多的作用了。
她迫切需要找到能帮到陈玉华的事,才斗胆有此问,且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
在她印象中,男人都不喜欢女子干涉他们的事,凡是家眷过问男人的事,不是招来一句“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便是“女子要有四德”的训斥。
只不过陈玉华的与众不同,作为他的枕边人,苏叶湄很清楚,才敢贸然毛遂自荐。
陈玉华确实如同苏叶湄所想的那样,他对封建礼教是持“吸其精华,抛其糟粕”的观点。
在他看来,苏叶湄是他的女人,除非他死了,她和自己永为一体,有烦恼向她倾诉合情合理。
只是陈玉华没有想到,苏叶湄听了他的诉说后,突然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她搂着他的手臂在怀里,娇嗔说:“郎君,妾身若是给校尉衙门当文书,您看行不行?”
“啊!”陈玉华瞪大眼睛看着苏叶湄,急切问她:“当真?”
苏叶湄看到陈玉华的俊脸,傲娇回答:“自然当真!妾身年少之时,父亲的书房只有他和妾身可以进入。妾身在帮父亲整理公文时,得到过他老人家的亲自传授,自信担任一个校尉衙门文书,不在话下。”
“善!大善!”陈玉华拍着手很是兴奋,“那湄儿以后便是本校尉的贴身文书了!”
他“哈哈”一笑,高兴说道:“今后你姐管理女医院,你作为为夫的秘书,如此甚好啊!”
就在这时,侍立在旁的秋香突然弱弱地举手说道:“老爷,奴婢也能为您分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