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
陆嘉宁一回来便见禾善蹲坐在走廊台阶处失神,瞧见她回来匆忙走上前,眼中泪花闪现。
“姑娘怎么样——”
又意识到在院中,怕身边人闻声传出不好言论,将陆嘉宁迎回屋才开口,“昨日……姑娘有无受伤?”
陆嘉宁摇摇头,不算硬伤,就是身子还有些不适,“你昨日可有事?”
昨日禾善是被用木棒打晕的,想来应该伤到后背,从抽屉里找出止血化瘀的药膏递给她,“让小秋给你涂上好的快些。”
禾善攥着瓷瓶,一手擦着泪水,“奴婢没事,是奴婢无用看护不住姑娘,奴婢醒来便在邵府杂房中,听大人说姑娘是被公主接走的。”
禾善心中庆幸,“幸好公主来了,那群人是谁啊,竟敢打着太子殿下的名义在邵府对姑娘不轨。”
她好像没见公主去邵府,公主难道宴席过半才去?
陆嘉宁道:“我真没事,你去乐康院告知一声我回来了,让外祖母别担忧。”
她朝床榻旁走去,“我有些累想再休息会。”
禾善点点头,看着姑娘身边步步紧跟的人,好像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她倒是见过两面,既然姑娘那样主动提起,她没再问什么便去了乐康院。
陆嘉宁刚躺床榻上,便听到青黛开口,“姑娘身上可有裂伤?奴婢这有太医给的药,帮姑娘涂抹上好些。”
裂伤?
陆嘉宁将锦被裹紧了些,感受着身下不适,匆忙开了口,“没有,我要休息了,你先下去吧。”
青黛守在一旁,“姑娘先休息,奴婢在一旁守着。”
陆嘉宁没再强调,随她去吧。
陆嘉宁睡得有些沉,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她,还时不时勾着她一缕头发,在她即将按耐不住想翻身时,被肉乎乎的指腹戳了戳脸颊。
陆嘉宁迷糊睁开眼睛,看到许予朝正笑盈盈趴在她身边,立刻撑着胳膊起身,“明和怎么来了?”
许予朝揽着她胳膊,“想宁姐姐了,是我不让她们通传的,宁姐姐怎么赖床不起?”
“这个时辰我都能做好些事情了,宁姐姐倒是会偷懒。”
陆嘉宁局促笑笑,“今日浑身懒的慌,想多睡会。”
许予朝听着不对劲,一脸担忧看着她,“宁姐姐可是生病了?怎么不请个大夫来看看?”
陆嘉宁覆上她的手,“没有生病,我这不是好好的?”
许予朝若有所思点点头,“宁姐姐没事就行。”又看向旁边青黛,“青黛怎么在宁姐姐这里?”
方才她来时便瞧见,只是碍于宁姐姐休息没出声询问。
青黛福了福身,“回公主,殿下吩咐,奴婢日后留在陆姑娘身上侍奉。”
许予朝一喜,冲的一下站起身,“难道宁姐姐与兄长好事将近?”
她算是明白了,母后让她去寻皇兄估计因为知晓二人的事,心中动了怒。
母后以往对宁姐姐还算偏爱,自从宁姐姐回来后就像换了个一般。
陆嘉宁看她一惊一乍,将人拉过来,有些不知该如何说,“明和还是小声些,圣旨还未下达,若被外面人传了出去,指不定要如何编排。”
许予朝抿抿唇,眼睛亮晶晶盯着她看,声音放低了些,“宁姐姐偷偷与我说,可喜欢我皇兄?”
喜欢?
到底还是谈不上,只是觉得事已至此,她不想再做无谓挣扎。
就如外祖母所说,与谁过都是一辈子,既然得不到如意郎君,倒不如认清现实,遵循命运安排。
“明和觉得什么是喜欢?”
许予朝眉眼弯弯,“喜欢一个人,就是觉得他好,不想离开他。”
“宁姐姐呢?可对皇兄有这种感觉?”
“皇兄虽然看起来有些凶,但皇兄是真心实意待宁姐姐的,宁姐姐当初拒婚,皇兄跪在乾坤宫一日一夜,只不过母后没有动容。”
“后来都传宁姐姐病逝,皇兄寻到宁姐姐尸身,抱在怀里三日三夜不肯松,我曾偷偷去看过,皇兄身上死气沉沉甚是吓人,后来母后派人将皇兄打晕才得以收场。”
陆嘉宁听着许予朝的话,有些微动,这些事情她倒是不知,许予朝口中的尸身应该是她身边丫鬟。
许予朝见她失神,在她眼前摆摆手,“我吓到宁姐姐了?”
陆嘉宁摇摇头,“没有。”
许予朝揽着她胳膊不松,“宁姐姐放心,虽然母后如今不太喜欢宁姐姐,但皇兄会护好宁姐姐的。”
“宁姐姐还有我,我也可以保护宁姐姐,我可喜欢与宁姐姐待在一起了,若日后成了我皇嫂,我定会日日去寻宁姐姐的。”
陆嘉宁笑着打趣,“明和日后寻到驸马,可还会记得我?”
“记得记得,宁姐姐好端端的提驸马做什么?”
“明和年岁也不小了,皇后娘娘没有帮明和物色驸马人选?”
许予朝有些局促,一想到母后前段时日让她看的画像,一个个歪瓜裂枣的,她还不如嫁只小蚂蚁。
“宁姐姐别打趣我了,今日我还想邀宁姐姐出去玩会。”
身边春芝急忙提醒道:“公主,咱们出来待不了太久的,若是被皇后娘娘发现,日后怕是不准公主再私自出来。”
许予朝有些烦躁,紧紧揽着陆嘉宁胳膊,“不要,我要再与宁姐姐待会。”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再待会没什么问题的,母后那里有皇兄撑着,一时半会顾不及我的。”
这时,禾善敲门进来,“姑娘,宫里来人了,大人让姑娘去正堂一趟。”
许予朝一脸喜悦,“圣旨下来了?”
“快来给宁姐姐梳妆!”
心中一阵高兴,喊宁姐姐过去定然是与宁姐姐有关的,一想到宁姐姐是她未来皇嫂,以后她这待遇比季敬川好上千倍百倍。
季敬川那人,以往没少霸占宁姐姐,还私下不让宁姐姐来寻她!
陆嘉宁倒是没想到这般快,虽然她心底已经不想挣扎,今日领了圣旨便没有回旋余地。
禾善在一旁帮陆嘉宁梳妆。
青黛心中清明,昨日她就听羽书提及,只怕今日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