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熠微怔,望向父母担忧严厉的眼神,忽然觉得眩晕。
他都二十多岁了,为什么连和谁都说一句话,都要被狠狠管束?
何况谁说他喜欢温意欢了!
他简直讨厌死这个女人了,他只是看不惯温意欢生为陆家养女,却在外水性杨花,抹黑陆家的名声,所以想让她别太过分。
谁知就被抓来两堂会审了?
“妈,你能不能别杞人忧天?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我就是有事质问她,你没听今天如意姐说她和叶少霆牵扯不清吗?”
狠狠甩开她攥着自己的手,陆之熠怒不可遏。
海棠面色阴沉,冷厉道:“那也不该由你开口,关于那贱丫头的事,你最好一概别管!”
听着母亲一口一个贱丫头,陆之熠只觉得无比刺耳。
大概也能理解,为什么她一个月只给温意欢八百块生活费了。
意味深长地看了父母许久,他终于学会了闭嘴,不再开口多言。
见他不说话,海棠这才松了口气,再度语重心长的嘱咐。
“上次在陆家,叶少霆有多维护温意欢,大家都看到了,他们有交往很正常,但你爷爷知道后未必会生气,所以不能由你的嘴说出来。”
“那贱丫头只要别粘上你,我就阿弥陀佛了!你要是不喜欢温明珠,改明儿妈再给你物色新的未婚妻,但是谁都不能是温意欢!”
陆之熠闻言,轻嗤冷笑:“妈,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畜生,是种马吗?”
“混账,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一直未开口的陆昭林面色陡然一变,伸手拍向桌面,怒骂道。
陆之熠毫不畏惧地看向二人,摊开双手,朝门口后退。
“难道不是?不允许我有喜欢的人,只能和你选定优秀的儿媳妇结婚,最好再生个男孩儿,继续继承陆家的皇位对吧?”
“可也劳烦你们睁眼看看,陆家的皇位在小叔手里,可不在你们手里!”
被训斥了一通,陆之熠也没了去质问温意欢的兴致。
他怒气冲冲离开,书房里寂静无声。
殊不知他的这番话,无意中戳中了两个人的心……
海棠眼底闪过惶恐慌乱,不断回想陆之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允许他有喜欢的人……
难道他真喜欢那贱丫头?
不!不行!
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那个小贱人,果然没放弃勾引她儿子!
思及此,眼神又陡然变得狠厉,杀意迸现。
上次给她下药,原本想让她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就再也不能威胁到自己的儿子了。
没想到反倒被她顺利逃过去,如今还得到了老爷子的欢心。
可她既然能做一次,为什么不能再做第二次?
她一定要让温意欢知道,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也配不上陆家的门楣!
海棠此刻满心都想弄死温意欢,并未注意到办公桌后,向来温顺谦和的丈夫眸色阴郁,眼底极快闪过一抹狠厉与杀意……
陆家的皇位,在陆昭礼那里。
这话说的,可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
天台。
夜风习习,靠在男人身侧,谢如意并不觉得寒冷。
带着檀木香味的风衣落身上,像是陆昭礼将她紧紧包裹住,令人心安极了。
她面上掠过一抹笑意,轻声细语询问。
“昭礼,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公司那边不需要忙了吗?”
“已经连续缺席了两次,再不回来,爸会生气。”
陆昭礼沉声解释,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谢如意就是觉得他在撒谎!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够贱的。
陆昭礼明明都解释原因了,可她非要逼陆昭礼承认,他就是因为温意欢回来,所以自己才回来的。
到时候心里不痛快,究竟是图什么呢?
“这样啊,那还挺赶巧,今晚人聚得很齐。”
唇角扯出一抹笑,她缓缓开口。
望着陆昭礼如刀削般的精致侧颜,一阵意乱神迷,下意识开口追问:“昭礼,既然我们快要结婚了,是不是该去看看婚纱了?”
“可以,如果你想去,我们就去。”
陆昭礼颔首答应,顿时让她欣喜若狂。
大概也就只有这点好,无论她提出关于婚礼的任何设想,陆昭礼都不会询问半句,立刻点头答应。
这让她觉得,陆昭礼心里一定是有她的!
至于温意欢,不过是好东西吃多了,偶尔也想尝尝路边不起眼的垃圾而已。
“那我就约婚纱馆,到时候定制。”
说话间,陆昭礼拿出香烟。
还未点燃,谢如意微微皱起眉,扯着他的胳膊轻声撒娇。
“昭礼,我不喜欢烟味,你可不可以不吸烟?”
陆昭礼睨了她一眼。
他其实很少抽烟,不过生意场上,有时事情多得让他心烦意乱,偶尔会以此平复心情。
轻点打火机,一抹猩红跳跃在指尖。
他起身,站在离谢如意远一些的地方
谢如意一怔,下意识抬脚想要上前,却听闻陆昭礼冷声开口。
“已经很晚了,你可以走了,需要我送你吗?”
没想到他会下达逐客令,谢如意扯出一抹苦笑。
“我难道就不能在这里多留一会儿?”
“你如果想在陆家休息,我让佣人给你收拾房间。”
烟雾缭绕间,隔着猎猎冷风,谢如意只能看到男人目光深邃,却泛着如凛冽寒冰的温度,让人无法靠近。
“还没结婚,注意一点总归没错。”
谢如意颓废地低下头,低声苦笑。
她是想留宿陆家,可这样做和陆昭礼施舍自己有什么区别?
只得从身上取下风衣,叠好后,放在一旁椅子上。
“不用了昭礼,我自己开车了,不需要你送,明天见。”
“明天见。”
陆昭礼平静与她告别。
天台上,他目送谢如意的车远去。
又拿出手机,轻点屏幕……
回到房间后,温意欢写完作业便安静看书,手机忽然响了。
【来天台。】
是陆昭礼发来的消息。
温意欢眼角抽搐,拉开窗帘,院子里谢如意的车果然不见了。
可她的心,却惴惴不安起来。
不同于她的房间,关上门后,至少无人窥视。
那里可是天台,是公共场所,谁都可以过去!
这里可是陆家,陆昭礼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