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芷瑛也打量了面前的女子一番,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少妇髻,髻上簪着金镂孔翟纹霞帔宝石双鸾牡丹宝座,上面垂着宝玉步摇,她走动时,步摇就摇摇曳曳的。她有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她穿着件鹅黄底绡花的衫子,藕色百褶裙,外披着素色斗篷。坐在那儿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一副大气的样子。
“这位便是新侧妃吧。”斐琬缃淡然地打了招呼。
站在凌霄郡主后面的其中一个女子恭敬地说道:“不知道这位贵人是……”
站在斐琬缃的佩嬷嬷行了一个礼:“这位便是王妃。”
对面的女子没有透出太大的惊讶,脸上稍微露出一点笑容:“见过王妃。”
斐琬缃微微颔首,算是见过了。
“王妃,我们还要搬行李,就不叨扰了。”凌霄郡主行了一礼便带着宫女走了。
斐琬缃回头看了凌霄郡主的背影几眼,便离开了。
暨荣院。
“给王爷请安。”
阮良人看见祁颢进来,连忙起身给祁颢请安。
侍女替祁颢脱下斗篷,祁颢在炭盆旁边替手取了个暖,这才坐在阮良人旁边,看着侍女倒了一杯茶,又端起来喝了两口,脸上稍带着疲惫,但是双眼仍然神采飞扬。
“说说,怎么回事?”
阮良人听到祁颢的话,“砰”一声地跪在地上,脸上带着慌张:“王爷,贱妾没有怀孕呐,贱妾上个月才来完月事王爷一个月前来贱妾房里也没有临幸贱妾,前两日府医正也来把脉,也没有说什么,怎么可能有孩子,今早去长元院请安,贱妾只不过肠胃不适,陈美人便一力主张力求王妃请府医,不知怎么新来的府医说贱妾有了身孕,贱妾惶恐,请王爷做主!”
祁颢没有所语,看着前面的红木镶嵌贝壳花卉屏风若有所思。
过了许久才缓缓出声:“你别声张,好好怀着‘孩子’,本王倒要瞧瞧她们要做什么,好了,本王先走了。”
走到门前回头看了阮良人一眼,又瞧了瞧门口站着的侍女,脸上微冷稍微大点声音说道:“阮氏你好好休息,你们侍候好良人和她肚子里孩子,一切用度都按庶妃比例来。”
“恭送王爷。”阮良人和众人行礼。
祁颢出了暨荣院,回了正阳院。
他在书房批完最近送上来的书信之后,立马过去长元院。
“给王爷请安。”
祁颢看见斐琬缃,上前抱了她入怀。
“多日未见,怎么越发瘦了。”祁颢心疼地摸着斐琬缃额头上的碎发。
“妾身……不过身体有些不适。”斐琬缃压住心里的情绪低落,拉着祁颢坐在了榻上。
“你别多想,凌霄郡主不过是梵国五皇子送给皇兄的礼物,来巩固两国交情的,她出自梵国皇室越王的嫡出,性格有些傲,见过你就知道了,本王本来不想要,可是她非要嫁与本王,居侧妃之位也心甘情愿,本王没办法,娶回来养着就罢了,随着她吧。”
“王爷明知道妾身不是吃她的醋,还特意解释一番。”斐琬缃扭过身子不愿搭理他。
“本王知道……你想长子长女自己所出,但是既然阮良人有了,就好好待她便是,她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祁颢忍了忍,还是没有和她说。
“王爷这是怕妾身不能好好待阮良人,故意和妾身说这样的话,不是让妾身伤心吗?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斐琬缃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脾气有些暴躁,总是心烦,胸口闷闷的,一不小心便呼了出口,声音都带着恼意。
祁颢脸上有些温怒:“是不是本王纵你太多,学会与本王发脾气了?嗯?你时刻都要记得作为一个妻子的本分,做一个贤良的王妃,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这番话,头也不回便走了。
留下斐琬缃呜呜直哭爬在软枕上。
佩嬷嬷赶紧跑进来,连声安慰:“王妃这是怎么了,好端端怎么和王爷吵起来了?还气得王爷拂袖而去?”
“嬷嬷,本妃不知道为什么,心总是特别烦躁,一不小心就发了脾气。”斐琬缃擦擦眼泪,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
佩嬷嬷搂住斐琬缃:“王妃莫急,等王爷气下了点,王妃再去哄哄他便没事了,咋们先别哭了。”
祁颢走了出来,一气之下问了阿弥:“瑛侧妃住哪里?”
“啊?”阿弥没有见过王爷这样样子,他杀人都没有眨眼的,怎么为了儿女情长气倒了。
磕磕巴巴地回了话:“王爷……在淞萍院。”
“今晚便歇在瑛侧妃那里了,你去安排。”祁颢赌气般地呼出这句话。
“是。”阿弥不敢多言,得了命令便去安排了。
到了傍晚,祁颢在傅侧妃那里用了晚膳,便过了淞萍院。
祁颢刚刚坐下,就见金芷瑛身穿红色肚兜亵裤,外面穿了细纱睡衣躺在床上等他,屋内好似又点上了温情的香,祁颢突然起了身:“本王突然想起还有事,你自己先睡吧。”
“啊?王爷,刚过来便走了?”金芷瑛连忙爬起来,原来肚兜没有绑紧,身上又不知涂了什么香膏,一滑便下来了,露出半身酥胸。
祁颢别扭地转过头:“你先把衣服穿好,小心着凉,本王先走了。”
“王爷……”
祁颢无视了金芷瑛的娇俏声,转身便离开了。
气得金芷瑛把床上的枕头扔到地上。
祁颢不在神,阿弥说了两句话,也没有听清。
“王爷,暨荣院来报,阮良人身体不太好,好像要流产了。”阿弥又赶紧报了一声,祁颢这下便听清了,带着阿弥赶过去暨荣院。
进了暨荣院,发现屋内除了金芷瑛人都齐了。
坐在首座的斐琬缃正在等着府医正在把脉,看见祁颢进来,脸上也觉得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