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相信你。”凌灵扑进他怀里,感受着他独有的温暖气息,缓缓勾了唇。
又腻歪了会儿,凌灵方才注意到旁边车位上那辆车头轻微凹陷的保时捷卡宴。
她记得刚才那里是没有车的,所以,那辆车是沈嘉睿开过来的吗?
蹙了蹙眉,凌灵问:“沈嘉睿,你的伤是不是因为出了交通事故导致的?”
沈嘉睿额头上的伤其实是昨晚开车撞门时受回弹力的影响,脑袋磕上方向盘所致。
但为了不让姐姐担心,实话肯定是不能说的,索性半真半假蒙混过关,“也不算交通事故吧?就小小的撞了一下。”
然而,他那不经意间躲闪的眼神还是让凌灵察觉到了他没说实话,甚至,凌灵都可以想象得到沈嘉睿连夜逃离沈烨华的桎梏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瞬间,凌灵悲从心来,吸了吸鼻子说:“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医生。”
“不过是擦破了点皮而已,不碍事的。”沈嘉睿伸手抚去她眼睫上挂着的泪珠,“姐姐,咱爹不是也在医院吗?你倒是带我去看看他老人家呀。”
凌灵摇头,“妈在他身边陪着呐,探望的事先不着急,咱们先去找个医生处理一下你的伤,不然留疤可就麻烦了。”
“留个疤而已,问题不大。”
“怎么不大了?我是颜控,不喜欢丑男,你要是破了相,我可就不喜欢你了。”
说着,凌灵又忍不住伸手去抚他的脸,“你这张脸这么俊美无瑕,破相真就太可惜了,咱们还是赶紧去找医生处理一下吧!”
如此,沈嘉睿总算没再拒绝她的好意,由她拉着找医生去了。
彼时,住院部五楼。
郝正业将将查完房出门,陈念云就追了上去,“郝医生?郝医生,请等一下。”
“大娘,您是有什么事吗?”郝正业合上自己的查房记录本,回头看她。
“我……我就是想问一下,我老伴儿的病要花多少钱才能治好啊?”
郝正业觉得奇怪,“您老伴儿的病情,您女儿没跟您说清楚吗?”
“女儿?”陈念云连连摆手,“不不,灵儿是我儿媳妇。”
“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郝正业还挺意外的,他看凌灵一口一个“爹”地唤着,又是不厌其烦,忙前忙后地照顾着洛天裕,比起儿媳,她更像是孝感动天的亲闺女。
陈念云:“没事儿,反正我们也是把她当闺女待的。”
“嗯,挺好。”郝正业点点头,言归正传说,“大娘,是这样,肺癌到了晚期的时候,临床上是没有治愈这个说法的。
我们现在对您老伴儿的治疗,主要是预防癌细胞的进一步转移,减缓他的痛苦,从而达到延续生命的目的。”
“郝医生,你说的那些我听不太明白,你是说我老伴儿的病已经治不好了的意思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您老伴儿的病灶已经转移到了大脑,如果不及时接受治疗的话,他可能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好活了。
但要是你们积极配合治疗的话,您老伴儿至少还能活个一两年,运气好的话,三年也是有可能的。”
“三年?”
昨晚凌灵给陈念云打电话说的是,公公得了肺癌,需要接受治疗,可能得花上十好几万才能治好。
她没说花那么多钱,也只能勉强延续公公两三年的寿命,所以当陈念云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一时竟有些受不了这个冲击。
她踉跄着,摇摇欲坠间是郝正业搀了她一把,“大娘,您也别太难过了,您儿媳妇已经给您老伴儿选了最好的治疗方案,也许老天爷会念在她孝心可嘉的份上,降下奇迹也不一定。”
“最好的治疗方案?”
“是的,最好!精确放疗是可以精确杀死大部分癌细胞的,这对减缓病人的痛苦很有帮助,就是在费用上要比普通放疗贵上三四倍。
说实话,在我们这样的小地方,真的很少有人会选择精确放疗,除非家里很有钱,子女又非常有孝心的那类患者,家属才会选择这种费用高昂的治疗方案。
而您的儿媳妇,几乎是毫不犹豫就选择了这个方案,毫不夸张的说,她真就是我见过最爽快的一个患者家属。
您二老有福,遇上了这样一个好儿媳,以后我儿子要是娶了这样一个媳妇,我估计啊,我做梦都得笑醒呐!”
陈念云本就是担心凌灵一气之下,不愿花钱替她老伴儿治病才特地拦下郝正业问上一问的,结果却听郝正业这么说,陈念云顿觉羞愧难当。
郝正业离开后,陈念云又回想起自己之前同灵儿说的那些混账话,懊恼地直扇自己嘴巴子。
垂头丧气回到病房的时候,洛天裕正靠坐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房门的方向。
陈念云吓了一跳,“呀!你怎么自己坐起来了啊?”
洛天裕已经醒好一会儿了,陈念云在门外与郝正业说的那些话,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只是碍于礼数一直没出声打扰而已。
“念云,你刚才拦着郝医生问话,是信不过灵儿吗?”他的语气带了些责备。
心里越是愧疚,陈念云就越是不敢承认,“没有的事儿,我怎么会信不过灵儿呢?”
“既然信得过,你为什么还要瞒着灵儿,偷偷将云轩的赔偿款全借给云琦?”
“我……那都是去年的事了,云琦说要在昆明给咱大外孙买一套房子,问我借钱,我能不借吗?”
“你借也不能动云轩的赔偿款啊!那可是灵儿留着给旭旭阳阳上大学的钱,你,你……你糊涂呀!”
说到激动处,洛天裕忍不住捂着嘴咳嗽了起来,这一咳,手上便不可避免地沾了些血渍。
陈念云没留意那么多,便也只替他拍了拍后背顺气,“行,行行,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你放心,那个钱云琦肯定会还的,等旭旭阳阳上大学的时候,云琦的房贷也已经还清了。到时候她就只还我们的钱,你还怕她还不起吗?”
这话多少有些赌气的意味,洛天裕却并不惯着她,“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是怕云琦还不起,我是怕她不愿还呐!”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连自己的女儿也信不过吗?”
“女儿?”洛天裕摇头,“念云呐!你自己好好想想,云琦一年到头往家里打了几个电话,又给家里寄了几个钱?”
“她……”陈念云想不起来,却又不服气,“您明明知道,云琦没有婆婆,她又要带孩子,又要赚钱养家糊口,她容易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