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阳县城,一片狼藉,日军正忙着收拾残局,搬运尸体,冲刷掉那些刺眼的血迹。
安田广博那老小子,手里攥着刀,眼瞅着一具具尸体被抬走,腮帮子气得直哆嗦。
“见鬼了!咱皇军都管这儿好几年了,怎么还能出这档子事儿?”他心里头十分憋屈。
以前华夏一个营的军队都搞不定的阵亡人数,现在让一个神出鬼没的枪手给办了,说出去能让人笑掉大牙!
这时,中队执行官急匆匆跑过来,低着头,跟做错了事似的:“中队长,我们找不着敌人的影子,野岛小队搜到现在,一点线索没有。”
安田广博一听,火儿腾地一下就上来了:“八嘎!你们这群饭桶,连个弹壳都找不着?帝国养你们这群废物,简直就是浪费!再这么无能,我们全队都得切腹谢罪!”
骂归骂,安田广博还是下了命令:“找不着弹壳,就去抠尸体里的弹头,拿去好好分析分析!”
没一会儿,结果出来了。
执行官报告:“中队长,弹头估摸着是7.62mm的,也可能是7.7mm的,咱这儿没高精尖的设备,测不准。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子弹不是华夏军队常用的汉阳造,倒像是苏俄的m1891莫辛纳甘,或者是咱自己的92式重机枪子弹,不过还得再细查。”
安田广博摇摇头:“重机枪不可能,昨儿个的敌人都是单枪匹马干的,没见着连发的。至于莫辛纳甘,听说不少土匪也用,东北军以前也买过。但是……”
话没说完,安田广博自己就先皱起了眉:“可昨晚那动静,没枪声,没火光,跟m1891的开火声儿对不上号啊。”
执行官接着说:“中队长,我在军校学习的时候,知道1908年马克沁的儿子搞了个消声器,敌人的枪会不会也装了这玩意儿?”
安田广博哼了一声:“那些土农民,懂啥消声器?就算有,晚上那么静,枪声还能完全听不见吗?”
他沉吟片刻,猜测道:“这枪手应该不是支那人,八成是苏俄佬。我们和俄国那疙瘩不对付,他们搞点新玩意儿来也不奇怪。”
说罢,他挥挥手:“先召集人马,把附近村子、野外的兵都拉回来。
还有,让赵四海那家伙带着他第三营,把连阳县城给我围个水泄不通,周边也得加强巡逻。
告诉他们,驻扎城外一公里外,别让昨晚那鬼影再钻了空子!”
说完,安田广博又加重了语气:“听好了,县城丢了就丢了,弹药库是命根子,绝对不能闪失!给我派两队人,日夜守着,别因小失大,懂了吗?”
“是!”执行官应声而退。
……
赵四海,那厮以前在奉天城里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小混混一个。
自打日本人把东三省揣兜里后,他眼都不眨一下,转身就抱上了伪满军的大腿。
这些年虽说没混出个响当当的名号,但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他姐因为长得俊,被伪满洲国警务局的大佬于仕廉相中,成了侧室,这下赵四海算是攀上高枝了。
更绝的是,今年五月,警务局和军政部一合并,成了治安部,
他那姐夫也跟着水涨船高,从警视总监摇身一变成了第4军管区的长官,直接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这下可好,赵四海借着姐夫的光,直接从无名小卒窜升了好几级,
几个月功夫,就混成了伪满洲军步兵第八旅的一个营长,
手底下管着两百多号人,轻机枪、掷弹筒一应俱全,
连重机枪都整了两挺,装备得跟日军精锐似的,平日里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那叫一个风光。
但今儿个,乐子大了。
第三营的营地,太阳晒屁股了,赵四海还搂着女人做着美梦呢,手下人慌慌张张闯进来:“赵营长,出大事了!”
赵四海被吵醒,火冒三丈,一脚把旁边女人的绣花鞋踢飞:“他妈的,慌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
女人娇嗔:“赵爷,您先让他出去,我这没穿衣服呢,怪羞人的。”
赵四海白了她一眼:“窑子里的还装什么纯情,快钻被窝里去,接着说!”
手下人偷偷瞄了眼女人,见赵四海眼神不善,连忙回正题:“日本人,安田中队长亲自下令,让我们马上去连阳县城,有紧急军务!”
赵四海一骨碌坐起:“啥军务?热河的抗日分子不都清理干净了吗?就剩几个漏网之鱼,日本人又折腾啥?”
“听说昨儿晚上,有个幽灵枪手,干掉了二十几个皇军,然后跟鬼似的消失了,安田中队长要我们全体出动去连阳。”
赵四海眉头紧锁:“幽灵枪手?啥玩意儿?”
“不清楚,皇军那边也是一头雾水,就让我们赶紧去。”
“妈的,这唱的哪一出……”赵四海嘀咕着,起身穿戴军装:“通知全营,立刻集合,去连阳县城!”
不久,这支伪军队伍便浩浩荡荡,向连阳县城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