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租界边界的临近,远处枪炮的轰鸣愈发清晰,如同雷鸣般震撼人心。
在这片土地上,中国军队集结了庞大力量,总数逾六十万众,正拼死扞卫每一寸领土。
然而,日军海陆并进,犹如饿狼扑食,数十万鬼子兵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利刃出鞘,不断冲击着守军的防线。
在日军战列舰“长门”、“陆奥”的炮火支援下,以及数十架战机的狂轰滥炸中,中国军队步步后撤,形势严峻。
十月二十日,日军统帅冷酷挥刀,秘密组建的第10军在金山卫强势登陆,八万日军如潮水般涌来,形成致命包围圈,前线守军瞬间陷入绝境。
而蒋光头却仍幻想国联援手,错失撤退良机,导致数十万大军陷入困境。
待他终于醒悟,仓促下令撤退时,战场已是一片混乱。
由于缺乏撤退计划,各部队争相逃命,四十多万将士拥堵在公路上,成了日军航空炸弹下的活靶子,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进攻时的盲目冒进,撤退时的慌乱逃窜,让无数英勇将士白白牺牲。
战场上,无数生命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而租界内却依旧繁华似锦,仿佛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灯火辉煌,歌舞升平。
日军虽已占领公共租界的东区和北区,
但中区、西区及法租界仍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商贾云集,舞女穿梭,酒精与香烟交织成醉人的气息,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上海滩,这座远东的璀璨明珠,即便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也依旧保持着它的美丽与繁华。
黄浦江畔,十里洋场,灯火通明,与租界外的枪林弹雨形成了鲜明对比,宛如天堂与地狱的交界。
轿车缓缓驶近英美租界中区,各式异国风情的建筑矗立于黄浦江畔,对岸则是繁忙的码头,船只往来不绝。
码头工人挥汗如雨,搬运着沉重的货物,而高高在上的商人们则悠然自得,享受着江风拂面的惬意。
这画面,既是对和平生活的向往,也是对战争残酷的无声控诉。
卫宁目睹此景,啐了一口:“瞧瞧这租界,说是丧权辱国也不为过,现在倒成了乱世中的避风港,真够讽刺的。”
王江嗤笑:“嘿,日本人再横,也得掂量掂量欧美大佬的分量,租界里头,永远是另一番天地。”
卫宁心中暗想,小日本哪会放过这块肥肉,四年后,珍珠港一炸,英美租界还不是照样沦陷。
说是给维希法国留面子,没动法租界,实则整个上海都成了他们的天下,小鬼子在这儿横行霸道。
车子一晃眼到了法租界地界,停在封锁线前,几个巡捕来回晃悠。
王江指了指前方:“去英美租界,法租界是必经之路。”
卫宁应了声。
这时,一个黑制服巡捕警长晃悠过来。
王江摇下车窗,甩手就是一条骆驼烟:“张哥,下午打过招呼了,这些是我新招的伙计,通融通融。”
张成武接过烟,不吭声地揣兜里,调侃道:“王老板,这上海滩都快成空城了,你还在这儿捞金呢。”
王江笑得合不拢嘴:“我给洋大爷们孝敬足了,他们哪舍得我跑路。正打算扩大规模呢,这不,招了些难民当廉价劳动力。”
张成武叼上烟,王江眼疾手快,掏出个金光闪闪的都彭打火机,啪的一声点上。
张成武吸了口烟,眼神在打火机上溜了一圈,打趣道:“王老板,你卖火柴的,自个儿倒用起洋火机了,这可不地道啊,让人知道了,谁还买你的火柴支持国货?”
王江眼珠骨碌一转,笑道:“张大哥,您就别客气了,这打火机是特地孝敬您的。”边说边硬塞给张成武。
张成武故作推辞:“哎呀,王老弟,咱们巡捕房的规矩,不能随便收礼。”
王江摆出一副亲昵样:“咱俩啥关系,你还跟我见外?不收我可真生气了,拿着!”说着,打火机已稳稳落在张成武兜里。
“哈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成武笑着应下,转身朝卡车走去。
他探头一瞧,见车内三十几号人精神抖擞,打趣道:“王老板眼光不错啊,这批难民看着就结实,干活肯定利索。”
王江连忙应和:“那是自然,我挑的都是能下苦力的,瘦弱的那能干啥,白养着还亏本呢。”
张成武满意地点点头,走到封锁线边,一挥手:“检查过了,放行!”
两辆车顺利穿过了法租界的大门。
车内,王江低声骂咧:“这孙子,整天惦记着从我这儿捞油水。”
卫宁则暗自思量,那巡捕警长看似贪财好色,但眼神中闪过的一丝锐利不容忽视。
特别是他点烟时露出的虎口老茧,分明是长年握枪留下的痕迹。
“这家伙,恐怕没那么简单。”卫宁心中暗自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