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海底针。
给他发消息回得随意,以为他在忙,结果一看发现他混迹于各种声色场所,纸醉金迷,快哉得不行。
那不是分手是什么。
连厘注视着靳识越的眼睛,眸光流转须臾,别过头去:“不用谁说,一个月不联系默认分手。”
靳识越冷呵,道:“跑学校躲我半个月,离校第一件事就是去别的男人家里吃饭,你有把我当过男朋友吗。”
他的语气逐渐变狠。
以前被误解,连厘都不屑于争辩,可现在她鼻腔莫名涌上一股酸意,直直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躲你了,我跟你说过学校有事是你自己不听,在学校那半个月给你发消息,也是你爱搭不理。”
“靳言庭照顾我九年多,过去我每个月都去他家,离校后和他吃顿饭怎么了?难不成你要让我跟他甩白脸,恩断义绝,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吗?
连厘吸了口气,“至于我有没有把你当过男朋友,问这个有意义吗,我说的话你听吗,你想来找我就找,不想理我的时候就不理,你又把我当什么?”
说什么想公开都是理由,他就是想分手,随便找的一个借口。
想分手就直说啊,干嘛找理由,她又不是非要跟他谈半年。
害她抱着那本厚重的书籍来回跑,校园那么大,她手臂都酸了。
连厘始终没搞懂靳识越到底在闹什么。
她喜欢靳言庭,他早就知道,也早就接受了。
靳识越和靳言庭兄弟俩的关系不是别人能插一脚的。
连厘有自知之明,她不认为靳识越非常喜欢她,喜欢到不顾兄弟情义。
那么,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和靳言庭出来说事,就只有一个原因:为难她,拿她作乐。
靳二公子高高在上,散漫随性惯了,怎么可能走心,无非是无聊下凡找点乐趣,体验下恋爱的酸甜苦辣。
连厘不是容易委屈的人,可越想越觉得郁闷。
他凭什么一边说喜欢她,一边又三番两次误解她。
他的喜欢可真廉价啊。
可她偏偏还当真了。
他一点都不了解她。
是她被那段时间的缠绵激情害得分不清情与欲,误以为他随口一说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
可恶的靳识越,越来越讨人厌。
连厘已经很久没有烦躁过了。
该死的靳识越,老是牵动她的情绪,他怎么不去跳海啊。
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啊,烦死了。
该死的靳识越。
该死的靳识越。
该死的靳识越。
连厘连骂三句,胸口仍然堵得闷慌,像是心脏像是青涩的橙子,硬生生被挤出酸涩的汁水,连呼吸都变得艰涩。
她已经不想跟靳识越说话了,他们又不是正儿八经的情侣,打一开始就不是她要负责的,是他让她负责,她凭什么要在乎他的情绪,凭什么要给他发消息,凭什么要学习了解他。
她才不要。
连厘郁闷得胸口起伏,深呼吸几下,缓过来又忍不住道:“那你呢,你这一个月纸醉金迷,有想起过我吗?有联系过我吗?”
不待他开口,她就自己回答了:“都没有。”
连厘倘若没有那么强的自尊心,她早些年就和靳言庭纠缠不清了,更别提等到如今。
她给靳识越发消息,他不是回“嗯”就是回“随你”,因为怕打扰到他,断断续续发了十来天,结果却发现他私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他都不愿意理她,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自尊心,贴上去。
他多擅长颠倒黑白,明明是他不理她,到头来却变成了她冷落他。
靳识越漆黑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连厘,看她鼻尖慢慢变红,声音罕见地变哽咽,一声一句都在控诉他。
他的四肢百骸好似被毒虫腐蚀咬啮一般,难以言喻的闷痛感自心脏滋生且愈来愈剧烈。
比枪子从血肉之躯穿过还要难以忍受。
靳识越低头,脑袋垂在她肩膀,他手臂紧紧箍着她腰,连厘挣脱不开。
“连厘。”
靳识越声音低到不行,说不上的隐忍克制。
“跟你道歉,不气了,行不行?”
不可一世如靳识越,傲了二十七年,没低声下气过。
然而连厘并没有征服感,而是有些莫名的不适。
仿佛有条细线栓住了她的胃,绷得不算紧,细得难以察觉,可就是闷闷地吊着。
连厘细眉不自觉地皱了一下,没说话。
靳识越修长指骨捏她下巴,额抵着额,呼吸灼热迷乱,他稍微偏头,错开鼻峰,攫住她的樱唇。
唇瓣相贴间,嗓音性感惑人:“早想在车上亲你。”
他身上的男性气息总是如此强烈,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不容忽视的荷尔蒙。
连厘忍住诱惑,偏过头,靳识越的薄唇擦过她唇,印在她脸颊上。
两人那晚没有吵闹争论,也没有尖酸刻薄,阴阳怪气,彼此平静淡然的面对,却造成了冷战的局面。
表面问题其实很好解决,只要一个说公开,或者另一个说不公开。
但他们都不会后退。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俩在那时候,竟然默契地选择沉默,各自平静,避免说出会伤害对方的话。
如今再见,听到靳识越的道歉,连厘心底里上下起伏,捕捉不到的烦躁就散了。
因为他,她心底那点不舒服的躁意顷刻消散。
原来,人真的可以是灵丹妙药。
连厘可以想出一万条理由拒绝别人,但当她面对靳识越时,只剩下本能地接受。
可他们不能老是这样,潦草把矛盾揭过去,然后下次再发生差不多的问题。
靳识越俯近了一些,鼻峰轻轻蹭着她,与她呼吸交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他身上的荷尔蒙气息有了微妙的变化,浓烈、危险、炙热,又极其锋利地朝她扑来。
鱼水之欢之后就是如此,熟悉彼此的身体,仅仅简单触碰便能勾起旖旎氛围。
连厘在想如何解决根本问题,沉吟思索时,脖颈蓦然生出闷痛感,她鼻腔不禁溢出闷哼。
连厘不善地瞪他:“你咬我干嘛。”
哪有人道歉还咬人的。
靳识越笑了,唇角翘起的弧度漫不经心。
“你不问我这些天去哪里了。”
连厘道:“我对你在哪里玩不感兴趣。”
“问。”靳识越掌心掐了把她腰窝,专挑敏感处捏,惹得连厘身子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