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靳家二公子’
连厘喜欢靳识越和权势无关,与他帮过她无关,不是英雄救美的吊桥效应。
‘不是你弟弟’
连厘喜欢靳识越和任何人都没关系,任何人也都无法干涉他们。
——“我只是喜欢他。”
她的话犹如一把开了刃的刀,毫不犹豫地划开靳言庭的大脑,令他顿生窒息感。
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如今当着他的面,坚决地告诉他:她喜欢别人。
靳言庭开口,声音带着轻微的颗粒感:“你认识他才多久,就谈喜欢了?”
“我知道我和他认识时间很短,还不到一年。”连厘双眸剪水,语气坚定,“可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用时间来计量的,是用感觉。”
“他是我过去二十二年里最不确定的存在,却也是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
她字句清晰地说:“我很确信,我喜欢他。”
连厘的人生像是一道数学题,她按逻辑走,一步接着一步,沉静定心去解开难题,最终找到那个最优解。
靳识越和她完全不同,他从不遵循什么步骤,随性、散漫、自由,想做什么做什么。
他们的性格天差地别,以至于让连厘觉得他们两个互相吸引既是一件不可能事件,也是一件必然事件。
矛盾的二者碰撞出宇宙无法解释的、无比奇妙的感情。
靳识越垂眸,专注地看着连厘,她眼神坚毅,精致的脸蛋不见丝毫犹疑。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在他心上放一把火,熊熊烈焰将他吞没,烧得如火如荼,无法自拔。
随着连厘的话落,靳言庭的内心有什么东西突然断裂,犹如大坝决堤一般。
连厘没看见靳言庭暗淡的眼神,因为靳识越牵着她的手,把她拉过去,靠近他,远离靳言庭。
“表个白出那么多汗。”靳识越长指撩了下她发丝,瞧着她额头沁出的细密汗水,唇角勾起恣意的笑弧,“罚你每天至少跟我表白一次。”
连厘:“……”
能不能撤回她的话。
窗棂缝隙漏进来一缕浅金色的阳光,照在连厘挺翘的鼻子下,将一张精致的脸孔映得清晰,醒目惹眼。
“言庭哥,我知道瞒着你是我们不对……”
连厘话说到一半,就被靳识越懒洋洋地截住了:“什么我们不对,你以为谈恋爱走审批么,还要提前申请,等通过才能谈。”
他一脸傲慢嚣张的样子,大抵是从不觉得自己哪里做不对,毕竟他那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靳识越轻抬下巴,嘴角挂着悠然的浅笑,对靳言庭说:“听清了,她只喜欢我。要是没其他事,我们就先去约会了。”
此刻,靳言庭神色已经恢复原状,清贵端肃,面上不见丝毫异样。
然而,他心情极复杂,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嗯”。
连厘准备开口同靳言庭说话,但她刚张嘴,就被靳识越搂着肩膀,蛮横有力地半抱半推,带走了。
“话那么多,留着跟我讲。”靳识越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捏住她下巴,语气携着几分命令感,一惯的霸道作风。
连厘被他的气息包裹,如坠风光涟漪,沉醉而不自知。
她抬头望向他,眼睫如蝶翼轻颤,须臾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聊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靳识越漫声道。
男人的下颚线深刻硬朗,倒映在连厘清透的瞳仁里,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方才咖啡馆的话,脸颊微烫。
“连厘,藏得很深啊。”靳识越眼睑低垂,仔细端视着她,“有多喜欢我?”
他眼眸似宇宙深处的漩涡,吸着她,连厘移开视线,佯作若无其事地说:“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个点,无限循环小数那个点吗?”靳识越和连厘待在一块,知道她衡量事物的逻辑,万事都能从数学的角度出发。
男人的话音甫落,引得连厘又抬起头看他,正好方便了靳识越,他低头,薄唇覆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阳光洒在他们洋溢着愉悦笑容的脸庞上,照亮他们眼底盛着的独特情愫。
靳言庭通过透明玻璃窗看见这一幕,身上的灼痛感越来越强烈,从皮肉到骨髓,每一寸疼痛都十分清晰,眸色灰败下来。
玻璃橱窗,隔绝了他和他们。
他无法再走到她身边。
可,明明是他先发现她的。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
薛舒凡在文创店专心致志地看照片,师妹怎么拍都好看,实在挑不出心仪的出来。
手机响起,是裴青寂的来电。
她划过接听,听对面说:“兮兮在等你做实验,现在在哪里,我派车去接你?”
薛舒凡离开薛家后,穷得叮当响,裴青寂给她提供了份轻松兼职:教裴兮兮做些基础的科学实验。
其他家的孩子学的都是舞蹈书法琴艺之类的人文修养,裴家小公主比较特别,她从小接触科学实验。
譬如拿硝酸铅、碘化钾做美丽的黄金雨;将锌钉和铜线插入土豆中,用导线连接,做一个简单的电池给数字时钟充电。
“在学校,今天毕业典礼,给师妹拍照。”薛舒凡垂眸看着相片说,“不用接我,我等下自己去。”
“嗯好。”
薛舒凡沉思两秒,复又问:“靳家两位公子近期有仇吗?”
她担心师妹会被殃及。
“没有。怎么了?”裴青寂坐在沙发上,单手松了几颗西服的扣子。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天师妹的毕业典礼,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来了。”薛舒凡语气平平,陈述道。
不用她多言,裴青寂大致知晓发生了什么事。他淡然开口:“靳言庭喜欢连厘。”
“什么!!”
薛舒凡震惊,手里拿着的相片掉落下来,宛如深秋的落叶。
就在此时,她看见师妹走进文创店,身后还跟着一个颀长尊贵的男人。
“我还有事,先不说了,再见!”
薛舒凡立即挂断电话,因为惊诧,扩大的瞳孔尚未恢复原来的大小,就假笑着打招呼:“师妹,二公子。”
“师姐,我回来拿帽子。”
连厘拿起桌沿的学士帽,抱在怀里,同薛舒凡说:“我先走了。”
“好好,再见。”
待连厘和靳识越并肩离开,薛舒凡还没缓过震撼。
思起方才裴青寂说的话,她的瞳孔再次蓦然扩大。
靳言庭喜欢连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