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公公,醒醒。”
“怎么了?”原谨睁开眼,见着的是一个穿着浅黄色宫服的……太监。
“原公公,贵妃娘娘要见你呢。”小李子抬起了他的头,下巴往边上一磕,“贵妃娘娘脾气可不太好,您去慢了是要被罚的。”
“贵妃?”原谨脑海中多了一段剧情。
他原本有个美满家庭,十六岁时,家乡一场百年难遇的大旱发生。为了活命,乡民们纷纷往周边城市逃难。他家也不例外。
逃难过程中,父母双双病死。为了活下来,他选择了净身进宫当太监。
人分三六九等,太监自然也是。为了上位,他使足了劲儿讨好贵妃,成为了贵妃手下得力的狗腿子。
他与贵妃勾搭成奸,除去了不少贵妃的眼中钉,在帮助贵妃争夺后位的时候,司乐坊的女主横空出世,以一首凤求凰博得了皇帝青睐,最后当然是贵妃惨败,贵妃以前所做的坏事也被女主揭发,他这个狗腿子也被推落水井溺亡。
渣吗?不渣吧!坏倒是有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一个小太监在宫里无权无势的,得活啊!
现在呢,正好是他刚进宫半年,在贵妃那儿挂了一个名号。
“原公公,你还在想什么呢,快去啊!”小李子恨不得给他头上来一下。也不知道他最近是给贵妃娘娘喝什么迷魂汤了,贵妃娘娘每天都要召他去一趟。
这进宫还不到半年呢,就骑在了自己脖子上。现在和他说话,都对自己爱答不理的的了。要是他今后真得了势,那还得了,不得在他头上拉屎啊。当即就动了要打压他的心思。
原谨人精一样儿的人物,自然洞察了小李子心中所想,改换了口气道,“李公公,今日劳烦您去贵妃娘娘那儿跑一趟吧。就说我病了。”
小李子不是想在贵妃娘娘面前露脸吗,自己就给他这个机会。
难伺候的贵妃娘娘,会教他怎么做人。
小李子听到他唤自己“李公公”,笑模样出来了,“原公公今日怎么这么懂事呢。您往日里可对贵妃娘娘的差事儿毕恭毕敬的。”
原谨故意叹气,道,“我知晓最近自己做事过分了些,惹得李公公和其他的公公们都很不满意。所以,想请你们给一个机会改正。”
小李子冷哼一声,“算你识趣。今日你生病了,我就主动去贵妃娘娘那儿伺候吧。”等自己在贵妃那儿露了脸,到时候把
“谢谢李公公,谢谢李公公。”原谨行了拜礼,藏住了嘴角得笑意。
如欲取之,必先予之。
一直欺压他的李公公,相信蹦哒不了多久了。
事情果如原谨所料,李公公从贵妃娘娘的升平殿回来,找他大大发了一通脾气,说他是故意想害自己。
原谨望着他面上两个鲜明的掌印笑出了声音。这宫里谁不知道贵妃娘娘难伺候,他自己还非要上赶着揽差事儿。
“原谨,我记住你了。这事儿和你没完!”李公公恨恨踩了他的衣袍几脚,放下狠话。
原谨低垂着头,任由着他打骂自己,思绪无端发散。
后宫之中,真正算受宠的就是贵妃,其他几个妃子姿色平平,家世也平平,所以贵妃才会想要当皇后。
然而,正是因为贵妃家族势力强大的原因,皇帝不可能选择她当皇后。外戚干政,是历朝历代帝皇都所避忌的。
所以,后面家世一般容颜姣好且无比聪慧的女主出现,皇帝便力排众议把她推上了皇后宝座与贵妃抗衡。
女主现在不过是司乐坊的一个小宫女,还没有得见天颜。就算他现在主动去拉拢她,两个后宫底层的人在一起,也是很难生存的。
他决心,选择投靠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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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平殿。
“娘娘,那个原公公故意不来,您不生气?”月儿在梳子上蘸满了桂花油,轻轻从宫装美人的发梢上滑过。
“有什么生气的。他不过是一介小太监,难道要本宫纡尊降贵去请他来不成。”韦茗儿拨弄着母亲送来的拨浪鼓,暗下了眼神。
她姐妹众多,同胞姐妹就有四个,庶姐庶妹加起来,超过了十二个。
她在这贵妃的位置上一坐五年,她的母亲和她的姐妹们都巴不得她赶快怀孕呢。
只要她怀了孕,那么她的母亲就可以用“固宠”的由头把她年轻鲜嫩的胞妹们送进宫。她的姐妹们则好趁着这个机会越到她的头上去。
送小孩子的玩意儿催生,她可不上这个当。
尖利的指甲刺进了皮鼓,把它扯得稀巴烂。
月儿见着她这般,深深把头低了下去,手下的动作更轻了,唯恐惹了她不高兴被怪罪。
“你今晚去打听一下皇上行踪,务必要把皇上带到升平殿来。”韦茗儿从妆奁里挑了一只金步摇插在发鬓,打量了一下镜中的自己。这些年,她在皇宫,各种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保养得自然也好,看上去和刚进宫的十八少女并无二致,只是时间的流逝给自己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也不怪皇上连着在自己寝宫歇了一月。
要把她韦茗儿推下台,后宫的这些妃嫔们还嫩着呢。
当月儿回来告诉她,皇上今日去了茵妃处歇息时,她摔碎了寝殿里的所有花瓶。
一个姿色平庸,惯会伏小作低的妃子,居然敢明目张胆和自己争宠,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怕是要骑在自己脖子上作威作福了。
“去把原谨给我叫来。”冷静下来以后,她有了主意。
这个小太监,年纪不大,鬼主意却多。前一次,她就是用了他给供奉上来的香脂讨了皇上的欢心。
原谨来了之后,见到满地狼藉,心中没有半点畏惧。
今晚皇帝去茵妃处安寝的消息早就传开了,皇帝连着在贵妃这儿歇了一个月,可谓是盛宠。突然被茵妃给截胡,能不生气嘛。
“你有什么好主意,我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胆大包天的贱人!”她眼风狠狠一扫。
“娘娘”,原谨在她注目下附耳低语。她缓缓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