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鸢,你放过七七。她至今都没寻到解药,已没什么日子好活。”楚逸源恨不得飞身上去阻拦,偏偏被身强力壮的皇家侍卫压得死死的不能动弹。
他万分后悔自己幼时嫌练武辛苦而过早放弃,若是他学了武功,现在定然能挡在七七前面。
要不说他傻乎乎呢,身为皇子却被皇妹挑衅权威,竟然后悔自己当初没学武。
程七七见指望不上他,只好先收起脸面为自己求情。出人头地、闻名天下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活着才是王道啊。
“公主您大人大量何必和我一个小人物计较。以往有得罪您的地方,您看在我如今的惨样上何不网开一面。”
“你是小人物?”楚鸢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蹲下身子去拍她的脸,“程七七啊程七七,你知不知道你勾引了多少男人,而那些男人为了争夺你的芳心又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程七七摇了摇头,她目前真的没有勾引几个男人啊。
若说那些男人为了她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也是真的不知道。
她穿过来才顺利了那么一点子时间就被下了毒,后面的时间基本都是躺在床上的,她是真的好可怜。
楚鸢瞧着她不谙世事的模样更加气愤,“你就是用你这张楚楚可怜的脸蛋勾引的宫澜,勾引的皇兄和其他男人的。我看你没了好看的脸蛋,如何勾引他们。”话没说完,她便拔出了腰刀刺了下去。
石子打在她手腕,她痛得扭开了手。
“是谁?”楚鸢已在暴怒的边缘。
殊不知,下一刻,她带来的所有皇家侍卫纷纷倒地。院中积雪过厚,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原谨拔出腰间缠着的软剑,站到了她的面前,声音如积雪一般寂冷,“来者是客。这位姑娘先是我的病人再是你的仇人。我的医庐从不见血。”
若说心动有指数,程七七此刻对神医的心动指数爆满。具体表现为她双眼都冒出了星星。
楚逸源扶起她的时候,都不忍去看她的脸。因为楚逸源了解她。
“你确定要与我为敌,与皇家为敌?”楚鸢仰头与气质如雪的男子对视,心中更添气愤。
程七七就是个狐狸精,迷得男人昏头倒向,看来传闻中的什么神医也不例外。
“某没有和谁为敌的心思。某只想和妻子隐居此处,安稳余生。”
楚鸢扭头看向他的妻子,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刚想开口说什么,心口蓦地一疼。
“七七,你怎么如此狠心。”楚逸源没想到她会突然对皇妹下手,受到惊吓的同时也觉得她过于狠毒了一些。
原谨点住楚鸢奇经八脉,一把抱起她往草庐赶。
他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他是真的只想和冰心隐居在此处安稳度过余生。是以他不能让任何一人死在了他这里。
冰心便是趁着这时的混乱下山的。
等原谨保住楚鸢性命,又为程七七施了一遍针后,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他唤冰心名字而无人应答,与楚逸源一道在医庐前后四处寻找了几遍都未见其人后,他奇异地冷静了下来。
冰心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模样,性子虽然胆小却也没胆小到见生人就躲他怀里的地步。
大概率她遇见了什么熟人。或者说仇人。
楚鸢望着坐在自己床边的神医露出了很不屑的笑,“是不是后悔救了我。”
“医者治病救人乃是天职。”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的身份。”说完楚鸢自己便笑了,“你若是不想知道你或许就不会来了。”
“你不说我不逼你。”原谨摸出自己的长针刺向她的太阳穴,“公主是聪明人。我要的也很简单。”
生命受到威胁的楚鸢冷下脸来,“她原本是我宫中伺候的一个宫女,唤做碧云,因为与外男私相授受被人抓到了把柄,我一气之下把她赶出了宫。”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掩盖她的身份成为你妻子的,但我在这里见到她的确有些意外。”
楚逸源没想到神医头上也会戴绿帽,再瞧原谨眼中已多了几分同情。
“我在悬崖边救下了她。她醒来后眼睛便看不见了。我给她取名冰心,从未问过她往事,她亦不过问我的前尘。我爱的是她这个人本身。”原谨意外于冰心还有这么一段隐藏过往,但也并不想他们误会冰心。
楚逸源一脸我懂我懂的表情更让人憋屈,楚鸢倒是难得的严肃起来。
另外一张床上躺着的程七七想着之前见到的冰心,心中感慨: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她真是又学到了一招。
“冰心的过往我已知道便不能坐视不理。公主您未伤及心脉,休养几日便好。您的那些侍卫一个时辰后也会醒来。”原谨扭头看向楚逸源,“程七七身上的七情毒,解药在公主身上。你找到后给她服下即可。”
“你怎么知道。”楚鸢有些震惊他的敏锐。
“公主既是来寻仇的,怎么会不带着仇人最想要的东西前来。”原谨轻飘飘瞥了她一眼,捡过一旁大氅往外走去。
楚逸源下意识问道:“你去哪儿?”
“去寻我的妻子。”
楚逸源挠了挠自己的头,把“大丈夫何患无妻”这句话咽了回去。
这下,楚鸢和程七七两个女人是真的羡慕冰心了。
原谨算计着冰心的脚程,猜测她定然还没到山脚,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山脚下有个小村庄,正值傍晚,袅袅炊烟从村庄上空飘起。
原谨进入村子却发现村子一片死寂,连狗叫都无一声。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抽出腰间防身的软剑,往前又走了几步,巷口山风凛冽袭来,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喉头作呕。
他屏住呼吸推开一户人家,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一家六口尸体,死状异常惨烈。推开的其他几户,也是如此。
从村头走到村尾,村庄六十多口人,竟无一活口。
他提着软剑走出村子,浑然不觉脚下的靴子已沾染了鲜血。
他不知是何人为了何事杀人灭口,却庆幸他的姑娘未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