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阳躺在古宅那雕花大床上,眉头紧锁,双手紧紧地抱住脑袋,整个人痛苦地扭动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地滚落下来,浸湿了身下的锦缎被褥。
“疼……疼死我了……”腾阳从牙缝中挤出痛苦的呻吟,声音虚弱而颤抖。
这时,几个仆人匆匆走进房间。其中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人快步走到床边,伸出双手,轻柔而有力地按压着腾阳头部的穴位。她的手指精准地找到痛点,缓缓地揉动着,试图缓解腾阳的痛苦。
“少爷,您忍着点,一会儿就会好一些。”老人一边按摩,一边轻声安慰着。
然而,腾阳的头疼并没有明显减轻,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身体的颤抖也更加剧烈。
见此情景,另一个仆人赶紧打开随身携带的医药箱,取出一套银针。他小心翼翼地在腾阳的头上选定穴位,然后稳稳地将银针扎了进去。
腾阳只觉得头部一阵刺痛,但随着银针的深入,一种奇异的酸胀感逐渐扩散开来,似乎在与那剧烈的疼痛对抗着。
紧接着,又有仆人端来一盆热水,里面浸泡着一块光滑的牛角刮板。他们轻轻地扶起腾阳,让他靠在床头。一位手法娴熟的侍女用温热的毛巾擦拭了一下腾阳的后背,然后拿起牛角刮板,蘸上精油,在他的颈部和肩部开始刮痧。
刮板所到之处,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痧痕,腾阳的皮肤微微发红。但随着刮痧的进行,他感觉头部那仿佛要炸开的疼痛渐渐有了缓解的趋势,沉重的脑袋也似乎变得轻松了一些。
经过一番折腾,腾阳的头疼终于有所恢复。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中仍带着疲惫和痛苦的余韵,但已不再像之前那般痛苦不堪。
“谢谢……”腾阳虚弱地说道,声音沙哑而无力。
院外纷纷扰扰,争论一词,腾氏家族要选新的管事人,众人都在议论纷纷。
“这腾家的管事人之位,究竟会花落谁家?”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老者捋着胡须,眉头紧皱。
“依我看,那二房的腾辉手段狠辣,颇有几分可能。”旁边的瘦高个男子压低声音说道。
“哼,腾辉?他为人阴险狡诈,若让他当上管事人,咱们怕是没好日子过。”一个体态丰腴的妇人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那三房的腾云倒是为人正直,可就是太过心软,怕不是能压得住场子。”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还有那四房的腾风,年轻有为,听说在生意场上也颇有建树。”一个年轻后生凑过来,眼中满是期待。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整个院子外如同炸开了锅。
吵闹声把腾阳吵醒了。他皱着眉头,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几分被打扰后的不悦和困倦。
“这外面到底在吵什么?”腾阳嘟囔着,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下了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向外看去。只见院外的人群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争论着,那声音此起彼伏,仿佛一群乱飞的苍蝇,扰得他心烦意乱。
腾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他转身穿上衣服,决定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走到院子里,众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腾阳少爷,您来了。”一个仆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大早上的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腾阳厉声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
过了一会儿,一个胆子稍大些的仆人说道:“少爷,大家在讨论家族选新管事人的事儿,这关系到咱们以后的日子,所以……就激动了些。”
腾阳冷哼一声:“就为了这点事?不管选谁,只要能带着家族往好的方向发展,有什么可争的!”
就在这时,汽车一辆辆驶来,院子人越来越多。发动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打破了原本的宁静。一辆黑色的奔驰率先停下,车门打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下车来,身后紧跟着两名助手。
紧接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风驰电掣般驶入,一个年轻而张扬的身影从车内钻出,戴着墨镜,嘴角上扬,透露出一股不羁的气息。
随后,宝马、奥迪、路虎等豪车接踵而至,形形色色的人从车上下来,有穿着华丽的贵妇,有神情严肃的商人,也有打扮时尚的年轻人。
院子里瞬间变得热闹非凡,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谈声、笑声交织在一起。有的在互相寒暄,有的在讨论着即将发生的事情,还有的则在打量着周围的人,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揣测。
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偶尔会被大人呵斥几句。女人们则在比较着彼此的服饰和首饰,声音尖细而清脆。男人们则大多表情凝重,手中夹着香烟,烟雾缭绕中,他们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
随着人越来越多,院子里渐渐变得拥挤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水和烟草的混合味道。
院子里人声鼎沸,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谈论着最近腾阳的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腾阳最近可真是倒霉透顶,生意场上一败涂地!”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扯着嗓子喊道,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哼,这还不算什么,听说他为了一个什么学生去求人,还居然下跪,还学狗叫,简直丢尽了我们腾家的脸!”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跟着附和,声音尖锐刺耳,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就是就是,一个大男人,为了点事就这么没骨气,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旁边的一个老者也摇着头,满脸的嫌弃。
而在另一个角落里,几个女仆则面露不忍之色。
“我觉得少爷也挺爷们儿的,就是委屈我们少爷了。”一个年轻的女仆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同情。
“是啊,少爷平时对我们都不错,这次肯定是遇到了极大的困难才这样的。”另一个女仆也点头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
这时,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激烈。
“我看他说不定是性取向有问题,不然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一个粗俗的男人大声嚷嚷着,话语粗俗不堪。
“这种人就不该留在我们腾家,简直是家族的耻辱!”又有人跟着喊道。
听到这些越来越难听的话,仆人们面面相觑,心中十分着急。
“不能再让少爷听到这些了,快,把少爷带到里面的宅子去!”管家模样的人当机立断,指挥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仆人。
仆人们迅速冲进屋子,看到腾阳正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身体微微颤抖。
“少爷,咱们快走,别听这些胡言乱语。”一个仆人轻声说道,伸手去扶腾阳。
腾阳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任由仆人们搀扶着,往里面的宅子走去。
一路上,那些难听的话语还不断地传入耳中,腾阳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仆人们加快了脚步,终于将腾阳带到了安静的内宅,关上了门,将外面的喧嚣和恶意隔绝在了外面。
腾阳被仆人们带到内宅后,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心中满是痛苦与愤怒。那些刺耳的话语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此时,家族选管事人的风波仍在外面持续着。二房的腾辉在人群中穿梭,笑容满面地与各方势力寒暄,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机会登上管事人的宝座。他眼神阴冷,对于那些关于腾阳的负面言论,他不仅不加制止,反而在暗中推波助澜,企图让腾阳彻底失去竞争的资格。
三房的腾云则忧心忡忡地看着这混乱的局面,他心地善良,深知腾阳的为人,想要为腾阳辩解,却又担心自己人微言轻,无法改变众人的看法。
四房的腾风倒是显得淡定许多,他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
而在古宅的另一处房间里,家族的几位长辈正围坐在一起,商讨着管事人的人选,这些人都纷纷对着老太太说腾阳的各种坏话,一时间,老太太所在的堂屋里充斥着嘈杂的声音。老太太则不紧不慢喝着一碗热乎乎的黑米粥。
“老太太,您可得管管腾阳,他最近做的那些事儿,简直是丢尽了咱们家族的脸!”一个中年男子满脸愤懑,声音高亢。
“是啊,老太太,听说他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把家族的名声都搭进去了,这以后让咱们家族在外面还怎么抬得起头?”一个妇女尖着嗓子附和道。
“还有还有,他在生意场上的失败,那可是让咱们损失惨重啊!绝不可能是腾氏接班人!”又有人添油加醋地说道。
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脸色和蔼可亲,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听着众人的指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老太太,我看啊,这腾阳根本就不适合掌管家族事务,还是趁早您另换人选吧!”一个年轻后生迫不及待地说道。
这时,一直沉默的老太太终于开口了:“都给我住嘴!”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堂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腾阳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他的品性我清楚。这次的事情,或许有他的过错,但也不能全怪他。”老太太缓缓说道,目光扫过众人。
“可是老太太……”有人还想争辩。
“够了!”老太太再次打断,“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谁也不许再乱说。我自会有分寸。”
“老太太,您就是太偏心腾阳了,他犯下这么多错,您还护着他!”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扯着嗓子喊道,眼神中满是不满和嫉妒。
“就是啊,我们哪点做得不比他好,您怎么就看不见呢?”一位打扮华贵的女子也跟着叫嚷起来,脸上的妆容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哼,这家族的好处都让腾阳占了去,我们却什么都没有,不是偏心是什么?”又有人在人群中煽风点火。
老太太坐在堂上,脸色愈发阴沉,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
“放肆!”老太太怒喝道,“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何时轮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
众人被老太太的气势所震,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但仍有人小声嘀咕着。
“我对腾阳如何,那是我心中有数。他的努力和付出是你们看不见的,只知道在这里胡搅蛮缠!”老太太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这时,人群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跳了出来,“老太太,您别被腾阳的表面给骗了,他就是会讨您欢心罢了。”
“住口!”老太太猛地站起身来,“再敢胡说,家法伺候!”
众人见老太太动了真怒,这才不敢再多言,但心中的不满却并未消散。
而此时的腾阳,对大堂内发生的这一切还毫不知情,众人见老太太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多言,只能悻悻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