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王再貌美,那是她的王夫的福气,跟本王子没有关系,本王子就只要霍姑娘你。”慕容二王子的声线低沉磁性,大掌猛地一拽,把霍菀拖到自己身下。
他的薄唇贴近霍菀,气息潮热撩人,“早在霍姑娘来到北庭的那一刻,本王子惊鸿一瞥间,就对霍姑娘情根深种了。”
霍菀听着慕容二王子带着草原人口音的话,挣扎的动作顿了顿,“你不是中原人?!”
难道是耶律军的残余兵力,潜伏在北庭伺机而动?
要是这样,他掳她来,就不仅仅是为了女色那么简单。
“本王子不算耶律军,而是草原上的另一个政权、慕容王室的大王子。”慕容二王子自报家门,用得却是兄长的身份。
他没能擒住霍菀的唇瓣,在霍菀偏过头时,强势的吻落在霍菀的脖子上,“如何?本王子这样的身份,能否配得上霍姑娘,有资格为霍姑娘效犬马之劳吗?”
霍菀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慕容二王子的弦外之音,瞳孔剧烈收缩,语气充满了对蛮夷的厌恶和仇恨,“你们蛮夷数年来侵扰我南昭边境,杀烧抢掠无恶不作,我们中原与你们不共戴天、势不两立!”
“你既然清楚我的身份,那就应该知道我霍家世代忠烈,杀得就是你们蛮夷,我与你勾结,那便是通敌卖国!”
慕容二王子不以为意,身躯强壮,不费吹灰之力就钳制住霍菀,亲吻从霍菀的脖子到锁骨,大手在解霍菀的衣带,“没有永远的敌人,国与国之间,战败方对强者俯首称臣,建立友好联盟的关系,怎么能算通敌卖国呢?”
这么说确实没错,中原王朝统一天下,诸国归顺,曾经的敌国也能变为附属国、盟友。
霍菀的双臂被迫攀在慕容二王子的肩上,指甲深深掐入他的脖子里,一时间抿紧了唇瓣,神色晦暗。
慕容二王子疼得“嘶”了一声,却是更愉悦了,感觉到霍菀没那么僵硬了,在她耳畔继续蛊惑着,“本王子知道霍姑娘现在的处境,霍家被把持朝政越俎代庖的奸佞抄家,上百族人流落街头,受尽凌辱。”
“而你曾经救下,锦衣玉食养大的‘妹妹’就是个白眼狼,是他助北庭王造反,才连累了你的九族。”
“你千里赶来求他,他非但见死不救,还将你禁锢在他身边,让你沦为他的禁脔……本王子深爱的姑娘遭遇了这些,本王子心疼死了。”
霍菀积累在胸腔中的怨和恨,如同被打开笼子的兽,猛然间冲出来。
她目色血红,迫不及待地想撕咬仇人,话语里带上了戾气,“你的计划是什么?”
慕容二王子知道得这么多,他自己或是部下必定在耶律军攻打南昭之前,就潜伏在北庭了。
他在北庭有自己暗中的势力,恐怕这青楼的幕后人就是他。
他能在宋令虞的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除了宋令虞在这里才一年多,势力还没渗透到每个角落,也跟他经营多年有关。
同样他的本事也不容小觑。
慕容二王子一直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而如今湛淮玦造反,是南昭内乱,他就趁这个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
“本王子会带着自己的十万大军,助你剿灭乱臣贼子,北庭王造反,宋家满门被株连,到时候立下大功的你就可以取代宋崇渊,往后霍家满门的荣耀和辉煌可想而知,而本王子要的很简单。”慕容二王子的手指捻起霍菀的下巴,目光柔情也充满占有。
“本王子只要你,等你封侯拜相的那天,本王子就入赘你霍家。”
“你们的君王是个只顾儿女情长的废物,你完全可以把持朝政,将你们的皇帝变成傀儡,你跟我们慕容王室建立友好关系。”
“我们慕容王室的野心不大,只是想让南昭助我们统一整个草原,绝不会侵犯你南昭领土半分。”
这不是通敌叛国,霍菀的身子渐软,闭上眼再次判定。
这是南昭和邻国的结盟,合作共赢。
至于慕容王室的政权会不会壮大起来,养虎为患,在日后威胁到南昭,她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的。
等她利用完慕容二王子后,她卸磨杀驴,歼灭了慕容王室。
现在,为了救霍家满门,为了剿灭乱臣贼子,为了自己的君王,更为了护卫南昭百姓……一切都是为了大义。
她愿意付出代价,跟慕容二王子苟合。
她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不是非霍寒不可。
霍寒不喜欢她,恩将仇报,轻贱她,让她做他的禁脔,这样的男人不及时甩开,难道真的等到她的九族都被连累至死,她才悔不当初吗?
她和霍寒的关系、霍寒是小丞相名义上的妻子,以及霍寒要回到他的现代等等,这些因素,都是他们之间的阻碍。
她清醒理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霍寒白头到老。
她以一己之身撑起了霍家的门楣,不嫁人,只是想找霍寒生个孩子。
但霍寒太让她失望了,霍寒不值得。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霍寒一个男人。
霍寒不乖,她换一个弟弟便是。
霍菀抱住慕容二王子,两行清泪从紧闭的眼角滑落而出,很快没入鬓发里。
她的面上已经是一片决然。
霍菀放松后,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那么排斥慕容二王子。
相反他们二人很契合,就仿佛有过数次欢好。
难道她真的是荡妇吗?
或者说,这个世上真的有霍寒所说的前世今生。
霍寒不就是从后世来的吗?
霍菀身上出了汗,媚态横生。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动乱,慕容王子顿了顿,“啧,你的情郎来得真快。”
霍菀推开慕容二王子结实的身躯,“是你太慢了。”
“本王子就当你这话是夸奖。”慕容二王子恋恋不舍,在霍菀的唇瓣上狠狠亲了一下,拢好衣服进了盥洗室,从里面拽出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丢到榻上。
慕容二王子走过去打开窗户,一跃而下,转瞬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霍菀没有把衣服完全拢好,露出光滑的肩膀,听到外面飞奔而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突然拔下头上的金簪,狠狠刺向身侧男人的脖子。
下一秒门被人从外面踹开,霍寒进来就看到霍菀苍白的脸上都是鲜血,手中握着簪子,一下又一下刺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她似乎因为恐惧陷入了魔怔,浑然不觉霍寒的到来,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霍寒两个大步上前,俯身抓住男人甩到地上,另一手把霍菀拉起来,紧紧抱入怀中,“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我来了……”
宋令虞和抱着小太子的湛淮玦赶过来,止步于门口。
霍菀这才从惊惧中缓过来,双臂圈着霍寒劲瘦的腰身,在霍寒怀里失声痛哭,“你怎么才来?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就……我就……”
霍菀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脸上泪水和鲜血混合在一起。
霍寒看到了霍菀脖子、锁骨等露出来的肌肤上的绯红色痕迹,心中的痛意和愧疚让他近乎哽咽。
他的下巴抵在霍菀头顶,越发抱紧霍菀,沙哑着嗓音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在街上没有拉好你,现在我还来晚了。”
怡红院的老鸨跑上来,跪在宋令虞面前辩解着,“王上,这件事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我中了迷药,只看到掳我来的是个黑衣蒙面人,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这个男人企图玷污我。”霍菀身子颤抖着,那样子看上去像是还中了春药类的,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
霍寒脱下身上的披风裹紧霍菀,打横抱起霍菀,先离开了。
宋令虞把这件事交给徐将军和纪钦调查,查了很久的结果是,怡红院在北庭开了近二十年。
曾经的花魁成了现在的老鸨,平日并没有做逼良为娼和草菅人命之事,反而花楼里的姑娘都是一些命苦的,被她收留后,自愿接客谋生。
花楼里上从红牌,下到杂役都对老鸨感恩戴德,还有很多百姓们也受过老鸨的接济……总之要说这个青楼的蹊跷之处,那就是太不像青楼了。
没过几天,那个掳走霍菀的黑衣人被抓到了,在严刑拷打下招供自己是亡命之徒。
那个醉醺醺的男人是北庭的一个富贵公子,出了名的好色,日常流连青楼,没少做强抢民女之事。
公子哥早就盯上了霍菀,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把霍菀掳去青楼。
公子哥要强占了霍菀。
结果公子哥被霍菀杀了,家里人找霍菀和霍寒偿命,还告到了宋令虞面前。
所谓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宋令虞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平息了这件事。
宋崇渊的来信里,大致说了小太女被吓掉魂的过程,要宋令虞问问妹妹,能不能治好小太女。
宋令虞的心莫名犯疼,只以为小太女是自己外甥女的缘故,当即提笔给宋令凝寄了信。
三月底,宋令虞才知道霍菀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湛淮玦带着小太子去了军营,天黑时派了一个人来回禀。
“王上!王上!霍少将军叛变了,手握兵权带着二十万大军,打着剿灭乱臣贼子的旗号,对我们还剩的十万人发起了进攻,并且草原上另外一个部落、慕容王室的十万兵士从背后攻打我们,我们被包饺子了!”
就是说,他们腹背受敌,被前后夹击了,杀不出去,也退不了。
宋令虞冷笑,她就说一个美人能抵千军万马。
霍寒各方面都睿智,但就是在感情上太单纯,总是轻易就被霍菀拿捏了。
她不是霍寒的老妈子,就算是,也不可能盯着霍寒和霍菀的房中事吧?
霍菀其他的监视避不开,但可以在榻上。
霍寒被霍菀骗了,对霍菀防不胜防,尤其霍菀的心计不输给旁人。
还有慕容二王子。
宋令虞从不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加上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总有人的算计和谋划在某些时候胜她一筹。
比如现在。
宋令虞猜测霍寒的兵符是被霍菀偷走的,恐怕霍寒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霍菀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霍寒的,还真不一定。
霍家人都在宋令虞手里,湛淮玦把霍家人都绑起来了。
霍菀杀一个北庭人,他杀两个霍家人。
“除奸佞,杀叛军,护卫南昭百姓!”霍老将军大义凛然地高喊着口号,就自尽了。
“祖父!”霍菀撕心裂肺,眼中的泪汹涌而出,面上却更加坚定决绝。
霍家人从来不惧牺牲。
他们为大义而牺牲,都是忠烈,成就了霍家的功勋荣耀。
她会让他们入太庙,他们也会被子民和后世敬仰膜拜。
霍老将军在军中颇有威望,他的死激起了将士们的愤怒,导致宋令虞这边也军心不稳。
而由于人多,指令无法立刻传达到下面,所以只要前面的将领们一叛变,后面不明情况的兵士,那就只能跟着了。
将领们虽然听命于手持兵符的人,但也认自己的将军,然而霍菀鼓动军心,带着被她下毒,打断双腿的霍寒坐在最前面的马上,叫旁人以为霍寒背叛了北庭王。
霍老将军的死让霍菀也无所顾忌了,这边的二十万人都冲了上去。
宋令虞这个时候还想着救霍寒,霍寒是为她而来,一直在帮她,她也答应过助霍寒完成任务回到现代,要霍寒复活自己的至亲。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湛淮玦坐在马背上,后面是宋令虞,他一手抱着小太子。
只有人在自己怀里,他才最放心。
湛淮玦另一手握着刀,英勇神武,浴血奋战。
“姐姐,我宁愿当初没有遇到你……”霍寒上演了一出“剔骨还父,削肉还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