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谢我,我也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自有我的用意。”
这日起,宁嫔对于皇上的恨意更深重,反而面上对皇上却愈加温顺,皇上却很受用。
听闻皇上病重,皇后请旨欲来探望,却被皇上一口回绝。
“朕与乌拉那拉氏,死生不复相见,生不同襟,死不同穴。只有纯元皇后,才能与朕合葬在一处。”
过了数日,皇上的病情也并未好转,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宁嫔的功劳。她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皇上的身体如何,她自是最清楚。
而在这期间,皇上病重不堪负朝政琐事,便由四阿哥学着理事,张廷玉大人辅佐教导。
弘历表现的很好,行事仔细谨慎,朝中大臣都赞赏有加。
而这期间,皇上便把后宫诸事都交由我来打理,皇贵妃身体弱,禁不起如此劳累。
晚膳过后,苏培盛亲自过来,说皇上请我过去。直觉告诉我,皇上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公公可知,皇上找我是因为何事?”
“这个,奴才也不知晓,皇上最近病着,自然想的也多……”
“臣妾给皇上请安!”
“容贵妃,你来了……”
“皇上今日觉得如何了?可有好一些?”我轻轻开口问道。
“是不是你也觉得,朕做的不对?”皇上突然的开口,倒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皇上的意思是?臣妾有些不明白。”
“老十七的事,我知道你们都在背后议论朕,薄情寡义,不顾兄弟情分。朕和老十七最是亲厚,可是朕是皇帝,作为帝王,如何能仁慈,感情用事。若我们没有生在皇家,必定能够兄友弟恭,兄弟和睦的……”
“臣妾明白皇上的无奈之处,并不曾曲解过皇上的用意。”
“朕好像突然觉得自己老了,有一天,朕这个皇位也要交出去,能者居之。朕还是看好弘历这孩子,可四阿哥并不是你亲生的,你怎么看呢?”
皇上虽病着,可帝王的威严还在,这让我不得不小心的回答。
“皇上,臣妾不懂政事,也不敢非议朝政。皇上要烦心的是太子人选,而并非是否是臣妾所生。臣妾福薄,膝下只有柔嘉一个女儿,而这腹中孩子也未知是皇子还是公主。但只要是皇上的决定,臣妾都听皇上的。”
“那若是,朕为四阿哥再寻一个出身更高贵的养母呢?”我听的出来,皇上多疑的性格,已然是在试探我的野心了。
“只要名正言顺,臣妾必不会有异议的。”
“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好好照顾公主,平安生下腹中孩子,便是最大的福气了。朕最喜欢你的通透,懂进退。”
“朕时常想起从前,虽然你那时出身卑微一些,却很聪慧,安静内敛,与你相处,让人觉得安心。很多事情朕都知晓,但你行事稳妥,向来都有分寸……”
“皇上……”我欲开口。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是,臣妾告退。”我慢慢退了出来。
第二日传来消息,因听到果亲王暴毙的消息,准格尔又蠢蠢欲动。
皇上心急如焚,但这种焦虑情绪反而使得他的病情愈发严重起来,最终只能卧病在床,无法起身处理朝政。
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前方却传来战报,雁鸣关局势危急,急需得力将领前往支援。然而,朝廷之中竟然已经找不到能够担当此重任的人。
此时此刻,躺在病榻之上的皇上心中充满了懊悔与自责。他才想起曾经因为自己的多疑,竟然将忠心耿耿、能征善战的果亲王赐死。若是果亲王尚在人世,必定能够化解此次危机。只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皇上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国家陷入危难之中,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老十七,朕终究还是错了,如今想来,朕对不住你啊......”
在那张破旧且弥漫着腐朽气息的病榻之上,躺着一个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的人。他,便是那曾经高高在上、权倾朝野,掌控着天下苍生生死大权的皇上。然而此时此刻,这位昔日威风凛凛的帝王却已不复往日的荣光。
只见他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可言,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气息奄奄,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如此艰难而又微弱。
“皇兄的这句对不起,恕臣弟不能接受。”说这话的,正是果亲王。
“皇兄,边关之事,臣弟已处理妥当了!那准格尔大军如今已然撤退,不仅如此,臣弟还与他们签订了一份条约。约定这接下来的二十年内,他们都绝不敢再来侵犯我朝边境一分一毫!”
此时的果亲王一脸淡然地向皇上禀报着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老十七?你……你竟然回来了?真的是你吗?”
果亲王看着皇上这般惊讶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哈哈,皇兄,自然是臣弟。怎么?莫非皇兄连臣弟都认不出来了不成?”
只见他面色从容地开口说道,话音刚落,便抬脚缓缓向前迈去,每一步都显得沉稳有力。
他来到了皇上的龙榻之前站立,直起身子,目光直直地看向床上躺着的皇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轻声说道:“皇兄,您精心准备的那一杯毒酒,本是想要将臣弟就此送去黄泉路的,但很可惜,并没有让您如愿以偿。不过,这一次臣弟能够死里逃生,需要感激的人可不是皇兄您,而是您这位贵妃娘娘。”
“你说什么?你们……”
“皇上不要生气,生气不利于您的龙体。臣妾与果亲王,并无关系。臣妾之所以会帮果亲王,只是不忍心皇上您从此失去一位良将……”
“皇兄,臣弟今日斗胆向你袒露心扉。实不相瞒,对于这至高无上的皇位,臣弟从未有过半分觊觎之心。一直以来,臣弟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能够尽心尽力地辅佐皇兄,治理好这偌大的江山社稷。然而,身处帝王之家,所谓的兄弟情谊又能残存几分呢?或许曾经确实有过那么一段真挚的时光吧,那些过往的温暖与信任,如今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