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柏良面色瞬间变得阴暗,他确实是好心好意亲自去庄子接人,结果都遭了些什么罪?
不仅不被待见,还被污蔑偷了东西,就算真动了庄子里的东西,那也是自家的,能算偷吗?
那贱人居然敢直接动手打他,害他顶着一张猪头脸回府,甚至还在回来路上翻车摔断了腿,这口气不出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恨!
“按我说,那裴晚晚根本就是个灾星,谁靠近她谁倒霉,当年谢家的人多疼她呀,把她当眼珠子般护着,结果呢,三朝将军府说倒便倒了。”
陈艳芳说这话时,瞟了一眼裴柏良,见他脸色阴沉,接着又道,“自她出生后,谢乐清也是一身病气带晦气,咱们侯府在他们去庄子的这些年一直好好的,如今她才刚回来,娇娇便摊上了拉肚子的事。”
裴柏良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表哥,我早说了她不祥,可你偏不信,还要亲自去接她,才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裴柏良阴恻恻吐出一句:“甭管她是什么星,不能为侯府所用就是个废物,侯府不养废物。”
陈媛芳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她知道只要再添一把火,今日的事便板上钉钉了。
“表哥,按我说干脆把她赶出府去,让娇娇当侯府唯一的嫡女,秦王瞧不上咱们侯府没关系,不是还有瑞王吗?”
陈媛芳聪明得很,并没有直接说出让裴柏良休弃谢乐清的事。
裴娇娇成为侯府嫡女的法子只有两个,一是把她过继给谢乐清,再有便是把谢乐清休了,把陈媛芳扶正。
裴柏良先前去接谢乐清和裴晚晚回来,只因那一道裴晚晚和秦王冥婚婚约的圣旨,如今他们俩没了关系,裴晚晚便没了庇护,把她们母女赶出府的时机到了。
陈媛芳也不着急,她知道裴柏良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裴柏良眸子狠狠一缩,让娇娇成为侯府嫡女?
刚搭上贵妃时,他根本没朝这个方向想过,陈媛芳那时还未接回府,孩子们也还小,而且裴晚晚是侯府嫡女,他怎么可能把她送入瑞王府,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可若嫁入瑞王府的人是娇娇,情况便不一样了。
瑞王是贵妃的亲儿子,以后继承皇位的只能是他,娇娇若能嫁给他当正妃,以后便是太子妃,再往后便是皇后!
若承恩侯府出了一朝皇后,那他不是南耀国皇帝的岳父了吗?
裴柏良眸子里闪着精光,不过此事得从长计议。
裴晚晚那个小贱人,就算是被赶出侯府去,也得先替侯府谋最后的福利,这才不枉侯府养她一场。
至于把谢乐清赶出去,这么多年了,把她休弃出去也不会再有人敢说什么,这样便可把那一笔不俗的嫁妆留下。
可如此一来,裴晚晚那小贱人未必会乖乖听话照做。
裴柏良垂下眸子,看来必须舍弃那些嫁妆了,也罢,若他日瑞王事成娇娇成了皇后,侯府还愁没银子吗?
翌日。
沈绾绾刚用过早膳,若云带着锦鸿苑的小厮进来,说是裴柏良请自家小姐到锦鸿苑去一趟。
沈绾绾眨眨眼,陈媛芳果然没让自己失望,本还以为得等上几天,没想到她这么快便开始行动了。
裴柏良因为腿上的伤遭受了二次伤害,被固定在床上不敢随意挪动,沈绾绾便被请进了他的寝室里。
沈绾绾缓缓迈步走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裴柏良的寝室,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里头的布局。
他的寝室跟寻常寝室并无区别,只是床尾后方的空地似乎特别宽,因有屏风隔着,看不到后边有些什么。
沈绾绾收回视线,那天晚上她就蹲在窗边,听声音,地下密室的入口应该是在屏风背后。
“裴侯爷找我来,是准备同我交接庄子库房丢失之物的赔偿了吗?”
裴柏良脸色一沉,“本侯是你父亲!!”
沈绾绾冷嗤,“你若诚心找我支付赔偿的,我大可以勉为其难的喊你一声父亲,毕竟金银钱财是我挚爱,可看样子你并不打算还银子了?”
“你!”
“裴侯爷若是没事,那我便先走了,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银子再寻我来。”
沈绾绾说完,也不磨叽,转身便迈开腿朝外走去。
“站住!”
裴柏良气得直哆嗦,腿上的痛感愈发强烈了。
“本侯何曾说过不给银子了?”
沈绾绾转身,眼里带光:“你的意思是现在找我过来是清算的?”
她快速跑过去拉了把椅子放到床前坐下,“早说嘛,既是要给我赔偿银子的,您便是我亲爹,叫你一声父亲而已,这有何难?”
沈绾绾掌心朝上递了出去,“父亲大人在上,银子呢?”
裴柏良差点没气歪了鼻子,“孽障!”
沈绾绾神色一冷,“裴侯爷,面子我可是给过你了,你若继续磨叽着不肯给赔偿,我不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