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靖在第二天早上四点多就被苏姨喊醒了。起床一看外面大雪纷飞,她全副武装的来到了附近的蔬菜供应点。本来卢靖还以为自己来的太早了,看到前面长长的队伍,卢靖似乎有些怀疑人生?
今天是供应米面的日子,苏姨把副食品供应的票据给了卢靖。让她把肉票全买了,每个人有二两,全家人除了姚彦霖一共只有一斤肉票,常钟声和赖端午也把票据拿来了,一共一斤四两肉。这是过年要用的,苏姨一再强调要尽量买肥的!
凌晨五点不到,前面起码有五六十个人排队。后面马上就又迅速集结了五六十个。卢靖麻木的看着这个地方排队的四条长龙,感觉自己的腿发软。谁能告诉她,这还真的是抢菜的架势啊?
她好想拉着苏姨回家,告诉她自己空间里有好多猪,家猪,野猪都有,任她选择。蔬菜水果都有不少,任她怎么拿!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八点钟的时候,准时开始卖了。人群中的卢靖看着激动的人们,突然就感觉自己的社交恐惧症发作了。她现在就想逃出生天,这是什么情况啊!几百上千个人都在说话,叽叽喳喳的。营业员的大嗓门震耳欲聋,她现在站在离她起码二十多米开外,都能听到她说今天有猪肉和鸡肉供应。
猪肉按照肉票卖,鸡肉每人限购一只。卖完即止,请大家按照顺序排队购买,不要插队!卢靖都不知道究竟这里有多少人,还有多少人在陆续赶来?这还仅仅是一个供应点啊?
卢靖全身麻木,身不由己的跟着人流后面向前一步一步挪。恍惚间感觉还有人插队,卢靖本能的把插在她前面的人推了出去。听到哭声才看到那是个瘦瘦小小的老太太。那个人坐在雪地上哭嚎:“没天理了!我这么老了,还被人给推倒了。我媳妇怀孕了,我就想给她买一只鸡呀!那个女人插队啊!她把我挤出来了!你个杀千刀的!”
卢靖都没有反应过来是在骂自己,她麻木的跟着人流又向前挪了一步。老太太哭了一会儿,发现人家压根就没有理自己。她不甘心又继续哭,终于引来了维持秩序的人。
卢靖被人指着问,才反应过来老太太倒打一耙说自己插队!卢靖指着前面和后面的人说:“她们可以给我作证!谁插队的还说不清楚吗?难道他们都是瞎子?看不到?隔壁队伍里的人也不是瞎子,也看不到?”
维持秩序的人问了卢靖前后的人,确定是老太太胡搅蛮缠,直接把她拉了出去。老太太还在哭:“我就想买只鸡给媳妇补身体啊?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你不知道尊敬老人,没良心!小心点!被雷劈死你!”
卢靖真的是快笑出声了,怎么自己被人插队还能被雷劈死了?她是真的想给她让路,可是被苏姨发现了,自己就会挨骂了。
好不容易才轮到卢靖,她直接挑了一斤四两肥肉。排骨和大骨头不要肉票,她又买了一扇排骨和四根大骨头。买了一只鸡,最后买了一套猪内脏才出了供应点。站在高处等着苏姨来找自己,她手里拿着东西,满满当当的不敢乱走。
苏姨拉着板车来的时候,卢靖松了一口气。苏姨很满意她买到的肥肉和鸡,看到排骨和大骨头又怪她浪费钱。看到猪内脏她的眼睛都发光:“这内脏可不好买,你今天走狗屎运了!这东西便宜,我难得抢到的!你们家舅舅最喜欢溜肥肠了。”
卢靖无奈的指了指自己身后,那里有个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猪头。这下苏姨高兴的抱着卢靖说:“哎呀!今年过年有好东西了!这个是下酒好菜!你真的是太厉害了!”
把所有的东西放在板车上,卢靖以为可以回家了。结果苏姨指着另外一边说:“还得去买蔬菜和水果,不知道还有什么菜?家里只有白菜和白萝卜,还有土豆了。辣椒,青菜,豆腐都没有了。要是能抢到海带就更好了!”
卢靖只能认命的去了她指的方向。这里排队的人不多,或者说都走的差不多了。案板上除了大白菜,还有一些蔫掉的青菜。明显卢靖来晚了,菜都卖完了。
不过,苏姨看到卢靖的时候很惊喜的。卢靖“买”了干海带一大把,辣椒,青菜,豆腐都有。还有芹菜,菠菜,葱姜蒜,和鲜嫩的韭菜。另外一个布袋里全都是水果。苹果,梨,还有大柿子。
苏姨高兴的和卢靖推着板车回了家。她发现卢靖的运气很好,力气也不小。这板车都装的满满的,她推起来毫不费力。可见和她一起推车的卢靖力气有多大!
她是高兴了,卢靖快哭了。鉴于卢靖力气大,运气好,苏姨决定下次还带着她去。好消息是一个月只有上半个月的周二和周六才需要去抢购粮食和肉,其他的日子里只供应蔬菜。
姚彦筠,赖端午和常钟声都同情的看着精疲力尽的卢靖:“我们小时候都被带着去帮大人排队的,被人插队是家常便饭。没有办法,不去排队就要饿肚子。你小时候没有被大人安排去排队?”
卢靖摇了摇头说:“我妈不会让我去的!不是心疼我,是怕我根本就还没有排上队就会被人挤出来了。姚彦筠看过我十六七岁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已经算是发育起来了。好歹也有七十多斤了,我记得我小时候五六岁还只有二十多斤。让我去排队,恐怕是不可能的!”
姚彦筠心疼的把卢靖拥入怀里:“下次还是我去吧!我今天早上起晚了,醒来的时候你们都走了。我好久没回家了,不确定地方换了没有!”
卢靖摇了摇头说:“算了吧!里面全都是妇女老人。你去了会被插队的,我刚才就差一点被人插队了,她还诅咒我被雷劈死呢?”
听完卢靖的话,赖端午皱着眉说:“别相信她。我跟你说,有些老人专门负责插队购买不要肉票的鸡鸭鱼,然后拿到黑市上卖了。这样能赚取差价,听说很赚钱。供应点买只鸡三块五块钱的,黑市上能卖七八块,能赚一半的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