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打定了主意,便趁明夏不注意时在她身后轻拍了一下。
明夏一声惊叫:“妈呀。”当她转过头来一看是南溪,才恍然间松了一口气。
“主子,您吓死我了。”明夏嘟着嘴道。
“你不也总是静悄悄地吓我一跳。”南溪佯装不服气。
看明夏倔强的撅个嘴,南溪挥了挥从袖里掏出的奴契。
“那我给你赔个不是吧。你看看这是什么?”南溪闪着水亮的眼睛盯着明夏的脸,想看看她的表情。
明夏迟疑地看看了南溪,犹豫了片刻才接过南溪递给她的纸张。
边打开边忧心忡忡道:“主子,您不是要赶我走吧?”
当她完全打开来一看,才发现南溪给她的竟然是自己的做梦都想要得到的奴契。
她顿时抓紧奴契,手足无措地蹲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蹲在地上因不停哭泣而颤抖着身子的明夏,南溪看着眼眶也越加的发涩起来。
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明夏的头顶。
“好了,不哭了,再哭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明夏抬起头来,泪光闪闪地看着南溪。
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南溪身前道:“谢谢南溪姑娘,明夏痴心妄想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是主子您还了我自由,我这辈子都愿意跟着您。”
说罢,明夏就要给南溪磕头,被南溪拦住了。
“你我之间不用说谢,明夏,这是我亏欠你的。从今日起你就再也不是奴婢了。”南溪看着重新获得自由的明夏,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不,主子,您还是我的主子,我还是您的婢女,这辈子都不会改变。”明夏还是硬生生给南溪重重地跪叩了三拜。
南溪看向明夏的眼神中,除了怜惜外还多了一份依依不舍的神色。
“明夏,起来吧。喂完这鸡,再去看看那白雀儿。喂养的法子我都教过你,好生照顾着。”南溪向明夏交代着。
兴许这次进宫就再也回不来了。
明夏有了这张奴契,还有那两只可爱的白雀儿,定能好好的活着。
“知道了,主子,您放心,那白雀儿我定给您喂的白白胖胖的。”明夏手里不停地轻轻摩挲着奴契的纸张,擦干眼角的泪水,一直呵呵傻笑个不停。
“先吃罢饭再去吧,饿着肚子没法干活。”也许这是南溪对明夏最后的关心了。
明夏沉浸在拿回奴契的欢喜之中,自是没留意到南溪的反常举动,只当是南溪也为自己得了自由而开心。
便傻笑着“嗯”了一声,继续忙活去了。
好巧不巧,南溪刚清闲下来,素兰就又来请南溪去永月殿。
说如月让她过去习得当奴婢的礼仪,不要在谢春宴上露馅。
南溪想也罢,多少还是要知道些宫中基本的礼制,就跟着素兰来见如月。
一进门就听如月不冷不热道:“南溪,这宫中可不比我们睦王府,规矩繁多,你做为我的婢女,切记好好研习,莫要让人指摘。”
如月看了眼立在南溪身后的素兰又继续道;“南溪研习这规矩的事就交给你和夏嬷嬷吧,不得有半点疏漏。”
南溪心想,这要交给素兰,那自己哪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只见那素兰乖巧的向如玉行礼应承了下来,转头就对南溪露出了一抹狞笑。
南溪见状,便知自己猜对了,但也不会怕这个丫头,一个如月的奴婢还能翻起什么大浪不成。
可南溪终究还是低估了素兰的破坏力。
素兰对如月带南溪进宫这件事很是不满意。
她跟在如月身边多年,当牛做马,可现如今如月要进宫了,却丢下了自己。
素兰不敢生如月的气,自然就会把气撒在南溪身上。
这不就这跪姿,南溪已不知道反复做了几百回。
跪的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腿皮都磨破了,素兰还是不喊停。
不是下跪的动作不标准,就是身子跪歪了;要不就是身子不够挺拔,竟然还嫌南溪下跪的声音太大,怕惊着宫里的人。
难道这宫中的规矩都是这般刁难人得么。
可南溪毕竟是第一次进宫,兴许是宫中的规矩不仅更多,且更严格,便也就依着素兰的要求一遍遍练习。
为了进宫,为了早日寻到哥哥,南溪是极力忍耐着腿上的疼痛,不停地练习着下跪。
见南溪倒是也不反抗,料她是离了龙玉,怂了。素兰和夏嬷嬷相互使了个眼色。
只见夏嬷嬷不知从哪找来了一竹板,看南溪下跪姿势又做的不对,上手就对着南溪的后腰处狠狠地抽了两板子。
这两板子重重的打在南溪的后腰上,顿时后腰处传来窒息的疼。
这种疼瞬间便溢满了胸腔,让南溪喘不上气来。
这是打算要了她的命。
南溪忍着剧烈的疼痛,转过身子恶狠狠地盯着夏嬷嬷道:“夏嬷嬷,如月好像没有吩咐你们可以动手打人。”
夏嬷嬷被南溪的眼神吓的一愣,她硬着头皮道:“南溪姑娘,不疼不长记性,您看您都习练了这么多次,还是不得法,我这是想帮您早点记牢。”
这打了人还要让人记得好,这般托辞南溪也真是闻所未闻。
果不其然,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如月手底下的仆人都是一路货色。
南溪慢慢直起身来,手扶在后腰处,她比夏嬷嬷高了足足快半个身形。
南溪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嬷嬷道:“夏嬷嬷果然好手段,南溪这下不仅记住了下跪的姿势,还记住了夏嬷嬷。”说罢,狠戾在她眼中一闪而过。
夏嬷嬷也是心里一紧,不由得喉头滚了滚,素兰也没说这南溪姑娘是个乖张狠心之人。
看她方才听话练习的样,还以为是个乖巧无脑的女子。
可看南溪这凶狠的眼神,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让夏嬷嬷紧张的无法呼吸。
夏嬷嬷不甘示弱,依然强装厉声道:“南溪姑娘,我们主子说要带您进宫,可您总是学不会,主子怪罪下来我们也担不起,只能委屈姑娘您了。”
南溪一手扶着腰,一手捏住夏嬷嬷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来看着自己,挑起眉眼道:“怎么,还想有下次?”
见南溪如此强势,夏嬷嬷明显处于下风。
素兰见状,快步走上前来,从夏嬷嬷手里拿过竹板,丢在地上道:“南溪姑娘,你莫要怪夏嬷嬷,我们主子当年学习规矩时,夏嬷嬷也是如此教习得。”
“哦,原来如此,那不如叫如月来,问问她的心得如何?”还想用如月来压她一头,真当自己好欺负了。
后腰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让南溪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素兰见南溪要请如月前来当面对峙,小脸立刻吓得惨白跪倒在地道:“南溪姑娘莫要责难于我了,如若我前些时日有什么失礼得罪南溪姑娘的地方,还请南溪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南溪听素兰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自是一头雾水地看着已然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素兰。
当她看到李淮景从永月殿的门外迈步走进来时,才知道素兰这婢女不光巧舌如簧,这戏也演的也很是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