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剩最后一块了,才想起来与我抢着吃啊,刚才干什么去了。”李淮景倒也不在意,喝了口茶笑眯眯的看着南溪。
南溪鼓着脸颊,像偷吃了坚果的松鼠一般,嘴巴快速地咀嚼着。
咕嘟一声,糕点咽进了肚里。
“我以为王爷不喜甜,就坐在一旁休息了会。谁能想到你吃的那么快。”南溪只吃到了一块糕点,馋虫瞬间就被勾了出来,摸摸肚子,可惜糕点却没有了。
南溪抚着还饿的咕咕叫的肚子,“什么时候能到啊?我的肚子快要被饿扁了。”
说完,给自己连着倒了几杯茶咕咚咕咚全都喝了下去。
没东西吃,那就灌个水饱吧。
谁知,南溪这边刚打着水嗝。
那边,就见李淮景从另外的食盒里又抽出一层。
里面竟然是香气四溢的卤味。
有卤牛肉,卤鸭屯还有卤鸭脖。。。。。。,食盒放在暖炉上,用水层隔着。
既能保温又能取暖。
南溪气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淮景,有这么多好吃的,他怎么不说呢?
害的自己喝了好多水,肚子都撑圆了。
南溪气鼓鼓地嘟嘟囔囔,“王爷藏了这么多好吃的,看来是习惯了一人享用。”
李淮景并没有理会南溪,随手夹了块牛肉扔进嘴里,细嚼慢咽,还不停的夸赞好吃。
南溪见李淮景不理会她,想必这睦王爷也是不愿意分食给她,若再去讨要又怕是惹人嫌弃。
便又缩回了马车的一角,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跟着龙玉时也经常挨饿,南溪已习惯了,少吃一顿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这些日子在王府,每日三餐都按时,让她忘却了过去的那些苦日子。
想到这儿,她竟然也不生李淮景的气了。
不是这个睦王爷,南溪还和龙玉在岳麓山里日日喝药,日日清苦。
李淮景还三番五次的救自己,没必要为这些小事而诟病于他。
想到这儿,南溪心中也释怀了不少,既然没得吃,那就睡会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南溪索性闭上眼睛。
李淮景看着离自己八丈远的南溪,歪在马车角落闭着眼睛睡了,顿时觉得手里的牛肉也不香了。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让南溪离自己坐的近一些,现下看来反而有些弄巧成拙。
李淮景顿时也没了吃的心思,把食盒又重新放在了暖炉上温着。
等下南溪醒来,再吃。
既然要饿,就一起饿着吧。
李淮景将放在一旁的大氅盖在了南溪身上。
车内虽有暖炉,但终究是在冰天雪地里,睡着了不保暖也容易受风寒。
南溪其实没睡着,只是在假寐。
那样干坐着看李淮景吃东西,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叫,也不好意思上前讨要,很是尴尬。
这睦王爷还真是喜怒无常,刚还在戏弄自己,这阵又假模假样来关心自己。
真是搞不懂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南溪假装被惊醒,睁眼看着李淮景。就听李淮景道:“那卤味给你留了,再不吃就冷了。”
南溪也不想再与李淮景置气,便翻身坐起来,径直爬过去翻出卤牛肉,一声不吭的大吃特吃起来。
也不正眼瞧李淮景。
李淮景知道她这是消气了,便笑笑坐在南溪身旁,取了个鸭脖慢慢吭了起来。
“王爷,这个卤味厨子烧的可真好吃。” 看着南溪吃的满嘴流油,还不忘夸赞厨子几句,看来今日这吃食很合她的心意。
也不知为什么,平日里并不怎么喜吃卤味的李淮景,也觉的今日这些都很是美味。
“喜欢吃,以后就将这厨子请到王府里日日烧给你吃。”李淮景脱口而出。
“我是说我也觉得吃着不错。”李淮景有些语塞。
好在南溪正在专心地对付手里抓着的一大块卤牛肉,根本就没在意李淮景说的话。
“王爷,前方的路有些不对劲,您多加注意安全。”十七在门外沉声说着。
李淮景双眸微眯,眸色变沉,终于还是来了。
南溪闻言,手里的牛肉更是抓的紧了,紧赶慢赶地往嘴里塞,她实在是太饿了。
马车开始剧烈颠簸起来,行驶的速度也不由得慢了下来。
南溪一会被甩到李淮景身上,一会又被甩得贴着墙壁,就这样她都没放下手里的那块卤牛肉。
李淮景又气又笑,“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吃。”
“我跟着你们出来了大半天,冰天雪地里一直忙着熬药分药,连口水都没喝上。”南溪嘴里塞着还未咽下去的牛肉,说的支支吾吾。
“王爷还好意思说,你是吃饱了,糕点只给我留了一块。”南溪不假思索地撇嘴道。
李淮景语塞,方才是他戏弄南溪在先,自知有些理亏,就伸手扶住东倒西歪的南溪。
好让她安心吃肉。
马车的颠簸逐渐减轻了些,李淮景放开了手。
李淮景乘坐的马车都是经过特殊固定过的,四周暗处加固了铁条。
可就在这一刹那间,一股巨大力量从马车的侧面冲击而来。
马车外传来了十七撕心裂肺地喊声:“王爷小心。”
可马车还是被侧面巨大的撞击下翻滚了起来。
山路狭窄,马车翻滚了两下便已到了山崖边。
车里的南溪和物件一起翻滚的七零八落。
南溪的身子撞在马车的壁板上,疼的她龇牙咧嘴地喊叫着,手里的牛肉也早已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数只倒钩破窗而入,拉住了马车,减缓了马车翻滚的势头。
可惜,倒钩没支撑多久,便连带着半边车架全都被拉扯掉了。
李淮景毕竟是习武之人,就在这一瞬间,他借力腾空而起。
顺势将南溪拉入怀中,护住了她的头和身子,一手抓住了上升的倒钩。
马车眼看着就要翻滚坠下山崖的那一刻。
李淮景两腿一蹬,伸手拽住南溪的衣襟,将她带着一起跃出马车。
借着倒钩上拉的力量,平稳地落在了雪地上。
南溪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地看着李淮景。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抱在李淮景的怀中。
南溪幽幽地转过头去,才发现自己的身后竟然是万丈深渊,这要是跟着马车一起滚下,必定是粉身碎骨。
这个男人又救了自己的一命。
但南溪没察觉到的是,此时自己的衣襟被李淮景大喇喇的扯开了一截,一抹翠绿在洁白的皮肤上显的尤为耀眼。
李淮景居高临下死死地盯着那抹翠玉,眼里的墨色浓稠的似化不开的乌云般,越积越多。
他声音低沉地问道:“这是从何而来?”
南溪被李淮景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之中,没有回过神来。
李淮景一把拽出那抹油润的翠玉瞪着双目气愤地质问道:“这是从何而来的?”
南溪这才惊觉,李淮景发现了那枚她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翠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