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内敛沉稳的男人。
他原谅潜入可门调皮捣蛋的孩子,不作惩罚,只是丢出去。
他同情被他母亲上了百里环的女孩,带她见了自己的祖母。
面对什勒,他只用了三成力,什勒是他的敌人,什勒缠斗他,让他困扰,但他依然没有对什勒下死手。
什勒在他眼里,不仅仅是狼兽族同类,还是个成长阶段的少年,他发现自己被当成了历炼工具人,依然没有愤怒。
他是个可以容忍很多人错误的人。
那他自然对母亲的感情也是深沉的。
落杉杀了他的母亲……
他又是狼兽族实力最强的雄性……
对付高阶什勒,只用三成力;司堂祈说,相当于三个南熠;那是多么可怕的实力……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艾峦忽然反问,让司堂祈微微一怔,艾峦继续道,“怎么,你以为我会为此内疚吗?然后自责万分,恳求你协助?”
司堂祈挑眉,不曾料到这小雌性听到这些还能是个反应。
“如果真是他杀的,那他自然会应对,即便是为了我,主事的人也是他,为此负责的也应该是他。”
“你们两个不是结侣关系吗?”
“结侣关系怎么了?依然是两个独立个体,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再说了,我是雌性,我可以再结侣,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结侣雄性倾尽所有?”
“……”
好家伙,确实没料到她这么冷漠。
不对!
她一定是在使诈!
“你别以为你这样说,你就可以跟他撇清关系,我既然抓你,你肯定要为他做点贡献。”
这小雌性对他没用,他要的依旧是那只寒冰系。
他要拿这只小雌性去引诱那只寒冰系,然后再借洛歧之手,收尸,夺走对方的兵刃,顺带削弱可门。
“不是撇清关系,是根本就没有关系,他不会来救我,我也不需要他来救我,你更不可能拿我要挟他。”
“你到底什么意思?”
司堂祈开始不爽。
他不喜欢这只小雌性散发出来的自信,她凭什么认为现在的她还能这么跟他说话?
“你搞清楚,你手里没有筹码,就一条根本打不了的蛇罢了,没有人知道你在我这里,我只要把消息散出去,那家伙就会上钩。”
同时把洛歧引过来。
他让位置,腾出地方,直接能在这里收下成果,坐收渔翁之利。
“你不是刚刚才说我宠物很多吗?怎么这么快就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
艾峦说着便抱着蛇往后退。
那小脸上绽放着司堂祈看不懂的笑容。
感应到了……
他来了!
“砰——”
庭院的墙,轰然倒下。
司堂辑惊立。
司堂祈也脸色难看。
而那个冒着瘴气,手持黑色长剑的斗篷少年,已经跨过倒塌的墙体,从尘埃里迎面走来,明亮的院子瞬间变了颜色,笼罩起了阴霾。
少女红唇紧抿,明眸含笑,像个偷吃糖果的孩子。
“为什么又是你!”
司堂祈怒。
他试想过会有谁来,他期待那只寒冰系主动来,这样他就省事多了,不必散播消息,但万万没想到又是这个家伙。
这家伙是长在这只小雌性的身上吗?!
原来艾峦在被司堂竟抓来的时候,她把讷讷丢下了,留在了可门的东门。
随着他们远去,一棵巨大的香樟树在东门盛开。
讷讷是什勒送去互回部落的,讷讷回来,那自然是她艾峦回来了,讷讷还长了一棵香樟树。
香樟树代表着前棠。
那意思就相当明显了,她来了,但她被前棠的人抓走了。
至于是前棠的谁,没关系,他可以挨个找!
这不,找上门来了。
“砰——”
似曾相识的场面,又是前棠家的先出击了,司堂辑很强势,比司堂竟强很多,什勒显然吃了点力。
司堂祈的脸色非常难看。
因为他发现这小子又进步了,而且进步得让他吃惊,不仅晋级为高阶,他那邪里邪气的剑也变得愈发强势。
“嘭——”
什么霸道的力量将同为高阶的司堂辑击退数十米。
墙体赫然出现一个砸开的人形轮廓。
司堂祈用兵很好,他料到老四不能打,去可门最合适。
但按理来说老三足够了,而且等级也比什勒高,为什么什勒的强度超过了他的等级?
该死!
司堂祈才意识过来,什勒这是汲取了他们伐甾家的能源了!
伐甾那死老太婆不是一直不待见他吗?一直都想他死,没少折磨他,怎么就把家族能源让给他了?
艾峦抿嘴偷笑。
和上次一样,什勒占了上风。
“咔咔咔……”
司堂祈捏紧手里的骨器,气不打一处来。
唯一的优势是等级,但司堂辑却没能压制对方,力量和速度都远不及对方,就连兵刃都被对方压制。
“咣当”一声,司堂辑的兵器竟然还被对方砍断了!
司堂辑直接愣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断刃。
司堂祈更是气得面色铁青,他握紧双拳,这会响的可是他自己的指骨关节。
真是让人很不爽!
那个抱蛇偷笑的女孩,偷笑的腮帮子都酸了,她只能用手指头戳了又戳。
这个时候如果司堂竟在就好了,他一定比他哥哥还要生气。
什勒看向厅堂的男人。
和那日一样,他也这么坐着,看着他们打,但这次明显没有沉住气,他看上去有些糟糕,甚至有想自己动手的趋势。
什勒转动手腕,铉洺朝向司堂祈,就好像在说,你要打吗?
要打就打吧,不打的话,他就带人走了。
什勒耐心等待,司堂祈也确实在犹豫,但最后,他还是沉住了气,他松开了手指,又恢复了常态。
不打就算了。
什勒上前,和上次一样,牵起艾峦的手,转身就走。
“拜拜~”
艾峦笑着回头,冲司堂祈挥了挥手。
司堂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抱蛇的女孩被那个冒烟的家伙带走。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把兵刃换掉。”
司堂祈虽然没有怒斥,但是听得出来,他确实非常生气,只是强压罢了。
司堂辑没有回话,只是看向自己的断刃。
显然,司堂辑没有用寒冰系的兵刃,他似乎在坚持着什么,就像那只小雌性被抓来以后,他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他跟老四是不一样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第一次接触这只小雌性,没有过深的恩怨,他大概率也不是个爱奚落别人的人。
他听哥哥的话,但又好像在执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