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皇宫凤仪殿。
殿外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不一会,李嬷嬷走进了殿中,挥退殿中的一众太监和侍女,自己在原地缓了缓,朝内殿走去。
此时,内殿里响起一阵阵富有节奏的敲打木鱼的声音。
“娘娘,宋嬷嬷来信了。”
她的话音刚落,木鱼声停了下来,片刻后,一个头挽高髻,素净无华,身材高挑,身着素衣长袍的妇人,从锦帘后急步走了出来,双眸紧紧的盯着李嬷嬷,语带紧张道:“可说什么?”
“娘娘,宋嬷嬷说她现如今在的主家第四子,二九年华,长的特别像已去世的国公爷。”
此话一出,那妇人不由得捂上心口,大口开始喘气,刹那间,眼中蓄满了泪水。
“娘娘,快,快先坐下。”
看她如此模样,吓得李嬷嬷连忙扶她坐到了椅子上。
缓了片刻,妇人强忍着那股从喉间快要涌出的酸涩感,沉声道:“此事不要伸张,先让宋嬷嬷确定那孩子是否是睿儿。如果是,让她务必好好照顾睿……”
她的话音忽然顿住,闭了闭眼,两行清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想要接着说下去,可是唇颤抖的,嘴张了好几次,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姐……”李嬷嬷看她如此难受,也忍不住哽咽道。
半晌后,妇人收拾好情绪,思索片刻,叹息一声,叮嘱道:“书意,往后莫再叫我小姐了,在这深宫中,你要谨言慎行,我已不像以前能那样护住你们了。”
“好,娘娘。”
“明日午时,本宫要与陛下一同用膳。”
李嬷嬷一听,猛的抬头,心下一喜,道:“是,娘娘。”
李家村。
次日一早,李澜带着李家村的护卫队,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陈家村。
“村长,村长,李家村来了一群人,正往咱农田那边去呢。”
一汉子气喘吁吁道。
陈村长一听,惊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也顾不上没吃完的饭,急匆匆的朝农田那边跑去。
而这汉子也怕他们是来闹事的,连忙在村子里边跑边大喊道:“李家村的人来闹事了。”
不一会,村子里的汉子妇人们都拿着农具往农田那边跑去。
而此时,李澜一行人已到了农田处。她看着一丈宽的涓涓溪流边的鹅卵石上,倒放着的水车;因没挖水渠,在溪边担水的村民,李澜那双漂亮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暗沉。
“澜丫头,澜丫头。”
正在这时,陈村长急匆匆的跑到李澜他们跟前,喘息着。
“陈爷爷。”
李澜看着面前跑的气喘吁吁的老人,喊道。
“澜丫头,李老头他们人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
“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啊。”
看着他松了口气的表情,李澜笑道:
“陈爷爷,今日我是来带走水车的,既然你们用不上,放在这也是可惜。”
“啊?澜丫头。我们……”
见李澜看向他漠然的眼神,陈村长话音停住,片刻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垂下了头。他知道,这丫头是怪他治村不严,太放纵那些人了。
这会,陈家村的人拿着农具,也都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粗布短打,脚穿草鞋的汉子。
“我看是谁来我们陈家村闹事?”
“陈旺,莫要胡闹。你们拿着农具来干啥?快回去。”
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陈村长心一跳,瞄了眼李澜,连忙厉声喝道。
“村长,你说我们来干啥?他们李家村的人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还想拿走水车,这咋行?”
“陈旺,你莫要在此生事,当初要不是因为你,也不会搞成现如今这样。”
“村长,你看你这话说的。咋能怪我呢?要怪就怪李家村这帮人,做事太丧良心。有水车都不愿意给我们用。还有村长,真要说怪,那也是你与人家李家村村长的关系不行,不然,人家王家村,刘家湾都给送了水车,为啥到咱这就要拿回去?”
“你,你……”
陈村长颤着手指着他,呼吸急促,气的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李澜伸手扶住了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你叫陈旺?”
陈旺循着声音望去,看见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嗤笑一声,轻蔑道:“你这丫头,毫无礼数,我咋着都与你父亲年纪一般,你怎可直呼我姓名?”
李澜嗤笑一声,继续问道:
“这挖水渠的事,就是你带头挑的事?”
“咋是我挑的事,明明我家稻田就在前面,那为啥不能把水车装在我家稻田附近呢?”
“哎,陈旺,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那挨着溪边一排稻田,又不是你一家的田在那。凭啥水车装你那边。”
“陈小春,你说凭啥?凭我儿是咱们村里唯一的童生。”
他的话音一落,陈小春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没有再说话。
“这不是有结果了吗?但是,这水车……我有说,现如今要给你们用吗?”
李澜故意拉长音调,笑不达眼底的看着他们。
“啥?你一个丫头,凭啥说拿回?要拿回,喊你们村长自己来。凭啥让一个丫头片子来拿?”
李家村李天虎他们一行人听到这话,立马不干了。年纪小点的李大力,直接就要上前揍那汉子,被一旁的李全拉住,低声道:“干啥?忘了咱村的队训了?会长还没发话呢?”
“哼”。李大力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眼对面叫嚣的中年汉子。
“行了,我也不想听你一直在那哔哔了。这水车,李家村村长之前是送与你们村子用,可你们不但不感恩,还埋怨我们村长多管闲事。
而你们村的陈金竟然还联合镇上的钱豹,想至我们李家村的人于死地。我今日来,除了要拿走水车外,还有就是看看你们这些人里边是否有人参与此事,要是有……”
李澜停顿片刻,冷笑几声,天真的一字一句道:“昨夜的惨叫声,好听吗?”
此话一出,陈家村所有人,双眼睁大,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看着他们的女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而站在李澜身边的陈村长听到此话,直接怔愣在当地,他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一时放纵,差点害了李老头,害了整个李家村。
这时,为首的陈旺回过神来,指着李澜,惊恐道:“是你……”
“是我。现在我数到三,若是没人主动站出来坦白,我就把你们所有人的双手就像昨夜的陈金一样,一根一根掰断。”
陈家村的众人听到这冰冷的声音,犹如坠入了冰窖,冷的打了个哆嗦。
可总有那么个不怕死,喜欢蹦跶的。
“把我们手都掰断,你吓唬谁啊?”人群里一个不服气的汉子喊道。
“周五。”
只见眼前一晃,刚刚叫喊的汉子就被拎到了前面,扔在了地上。
“掰了他的一只手的手指头,然后再给他一根一根接上。”
李澜冷漠的扫了地上的汉子一眼,一字一句道。
刹那间,一声声惨叫声震荡在陈家村上空,久久没有平息。而站在那的陈家村一众人,各个面露惊恐,吓得噤若寒蝉。
“陈旺,你说说,还有谁参与了?”
被点名的陈旺,差点没惊叫起来,颤颤巍巍道:“我,我不知道。”
说着,就想跑。被李大力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抓住衣领就往后拖,厉声道:
“你不知道,你跑什么?”
“我,我只是害怕。我没有参与,真的。”
听了他的话,李澜冷笑一声,随后看着陈家村的一众人,寒声道:“既然你们闲来无事,就喜欢蹦跶,那我今日让你们蹦个够。所有人,给我围着整个村子,学着青蛙,跳100圈。天虎叔,你们给我盯紧了,要是谁敢偷懒,就让他直接蹦到明天早晨。”
“是,会长。”
……
汴京皇宫中和殿,一道清脆的茶碗摔碎声,夹杂着惠德帝的暴怒声响起,殿内跪了一众太监,侍女。
“这个庄明辉到底想干什么?逼着朕立太子吗?”
“陛下息怒,龙体为重。”
“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要不是朕没人用,朕定换了他们。”
惠德帝起身,气的负手在大殿内走来走去。
这时,门外一小太监弯腰走了进来,下跪颤声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身边的李嬷嬷来了。”
话音一落,惠德帝顿住了脚步,看向殿外,连忙道:“快宣。李春你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是,陛下。”
不一会,李嬷嬷走了进来,下跪行礼。
“起来吧。”
“谢陛下。陛下,老奴此番前来,是娘娘让奴婢转告陛下,今日娘娘要与陛下一同用午膳。”
“你是说辞儿她,今日要与我一道用午膳?”
“正是,陛下。”
“好好,李春,去吩咐御膳房,多准备些皇后爱吃的。”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