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异常真诚的一番话让在座的人都有些受宠若惊,好像他们每个人都是桑榆来到这里的底气。
只有季晚盯着桑榆的侧脸不自觉的傻笑了起来。他觉得桑榆跟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但又觉得桑榆就该是这样的桑榆,权衡利弊,运筹帷幄。
maple听完桑榆的回答,很合时宜的举起酒杯接过话题,“那我们就来为Liberty的第一个冠军干杯!”
“教练,你怎么能半场开香槟呢?不吉利!”七七叫道。
maple恨不得缝上七七的嘴巴,“呸呸呸,什么不吉利,这不是还没开赛嘛,有什么关系。
“赛前开香槟跟半场开香槟能有什么差别,你那么毒,万一给我们奶死了怎么办?你说是吧,季晚。”七七推了推一直埋头喝酒的季晚。
季晚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头开始变得晕晕乎乎的,“啊?你问FUNc,他比较聪明。”
苏明彦忍着笑,“从理论上来讲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都强调了对比赛结果的过度乐观和对可能出现反转的忽视。”
“但介于发生的时机和背景会有所不同,我认为问题的关键在于教练怎么样来背这个锅。”
maple听得一个头两大,“你是不是精神出现问题了,从今天开始你被逐出家门了,苏明彦。”
喝了点酒再闹一闹,几人的相处也没之前那么拘谨了。尤其是七七在看见季晚试图往桑榆杯子里倒酒精毒死他时,他不但觉得桑榆没那么可怕了,反而还有点同情他。
所以在maple提议转移战场去KtV吼几嗓子时,大家都出奇的没有人反对。
KtV的包厢内,服务员陆陆续续的进来,在桌子上摆满了酒。明明包厢很大,座位也很充足,几人就偏偏拥挤在一团,非要吵着让其他人挪位置。也不管会不会唱,就胡乱的点起歌。
桑榆本来酒量就不太行,刚刚的一杯已经是他的极限,而且过分的亲近也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像以往一样从吵闹的人群中抽离出来,独自躲在昏暗的沙发角落里做一个沉默的旁观者。
maple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揽着洛岚的腰,颇有点霸道总裁的奢靡气质,“兄弟们,明天开练,今天就把所有的不痛快都丢掉。”
“此时,我要为亲爱的你们吟诗一首。今夜有酒今夜醉,明日没酒明日悔啊!”
“好诗,好诗!李白来了都要跟教练你再喝两杯。”七七大着舌头连忙附和道。
修均放下手中的杯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向后躺了躺,冷笑着开口,
“瞎说胡来无底线,马屁拍的震天响!”
“哈哈,windy你也好厉害呀。我让李白今天不要走,也跟你喝两杯。”季晚晕晕乎乎的抱着酒瓶对着修均夸赞道。
“我都有点开始喜欢你了windy,因为你真的很勇敢。”苏明彦坐在旁边似笑非笑的对着他举了举酒瓶。
苏明彦话语未落,maple和七七两人一秒成立复仇者联盟,硬挤到修均面前同时开口,“你说什么?”
桑榆看着被围攻起来逃无可逃的修均,心里竟然有了些不一样的羡慕,还是只有他自己一人格格不入。
七七拿着麦克风点了首歌,嚷嚷着要苏明彦跟他一起唱,在被无情的拒绝后顺手就去拉了个最好说话的季晚。
被强行拉到舞台上的季晚一脸茫然,“这什么歌啊,我不会。”
七七也没空理他,一个人独自陶醉的嘶吼,“乌蒙山外连着山……\"
季晚的dNA突然动了,立马对着话筒接上,“月光洒下了响水滩……\"
众人被一本正经搞笑还不自知的季晚逗的前仰后合,就连在角落的桑榆都不觉得跟着笑了一声。
后来几人干脆也不唱了,把声音调到了最大,拿着酒瓶跟着音乐群魔乱舞起来。
桑榆看着已经有点喝多了的季晚,开始在焦急的寻找着什么。他环视了一圈昏暗的房间,最后视线在落到自己这边时停止了。
不知是谁点的一首《与花同在》,此时却如命运般响起。
“找到了!”季晚凝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提着酒瓶摇摇晃晃的走向桑榆。
他停在桑榆的面前,将碍事的酒瓶随手丢在了面前的桌上,橙色的酒水洒了一整个桌面,浓重的酒香在周边迅速散开。
季晚的眼里只剩下面前的桑榆,他伸手拉起桑榆的衣袖,声音里透露着疑惑,
“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我找了你很久。”
“不要害怕,有我罩着你。”
“我很能喝的。”
季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脸色潮红的打了个酒嗝。灯光太暗,让他有些看不清桑榆的表情。
于是他放下拉住桑榆袖口的手,改为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而另一只手强硬的抬起了桑榆的脸。
“你怎么都不说话?”
“Nowhere,你不开心吗?”
还是没有得到回答,季晚不禁有些着急。他俯身将自己的身体又往前送了送,橙酒浓浓的香甜气息瞬间便侵占了桑榆全部的呼吸。
季晚傻笑了一声,盯着桑榆的眼睛蛊惑般的开口,“你不要不开心,我会对你特别、特别好!”
一束束跳跃着的彩灯映射在季晚的眼睛里,竟璀璨到让桑榆再也移不开视线。他就这样被时间定格,失去了所有的判断和思考。
酒精侵蚀着季晚的大脑,他已经无法再保持平衡,一条腿无力的跪在桑榆的身侧,整个人往一边倾斜。
桑榆悬在空中的手终于还是轻轻的支撑在了季晚的腰间,
“我没有不开心。”
“Night,你喝多了。”
听到桑榆的声音,季晚终于满意的笑了笑。他歪了歪头,小心翼翼得用指尖轻轻碰了碰桑榆的眼睛。
见对方并没有阻止,他又大胆的顺着高挺的鼻梁一路滑下,最后点在了桑榆丰满的唇上。
“Nowhere,你真好看!”
酒精夺走了季晚的理智,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桑榆听见他话之后的瞬间慌乱,反而更加放肆的凑到桑榆的耳边低语道,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像,一、只、猫。”
“一只巨大的,温柔的……”
“缅因猫!”
湿热的气息在耳边起伏,唇上还残留着季晚指尖滚烫的余温,桑榆觉得自己好像醉的比季晚还要厉害。
扶在季晚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心脏在胸膛里剧烈的翻滚。一颗陌生而又炙热的种子蛮横的闯入荒芜的心海,生了根……发了芽……
房间里温柔的女声还在唱着,
“落进生命里的光,角落里依然滚烫……”
而眼前的季晚也还在说着,
“Nowhere,谢谢你来到Liberty。”
“Nowhere,谢谢你。”
“谢谢你……”
季晚的声音越来越小,有泪从眼角流出,他再也支撑不住的趴在了桑榆的肩膀上。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季晚还在用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自语,
“谢谢你……那天走到了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