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轻哼一声:“故意什么?你以为朕不知道,今日明明是你凌驾于皇后之上,把皇后羞辱了一通,你还敢颠倒黑白。”
栀瑶自然不会承认:“臣妾可没这个本事,全都是皇后等人,一直想要欺负臣妾!皇上难道不知道吗?皇后等人之所以敢给臣妾下马威,不就是觉得臣妾的位份不够高吗?她仗着她的位份比臣妾高,就欺负臣妾,臣妾心里不痛快。”
弘历挖苦道:“不痛快就忍一忍,当嫔妃的谁不是这样过来的?皇额娘当年起步比你还低,最后是怎么当上太后的?不就是靠着能忍吗?何况你现在比皇额娘当年舒服多了!皇额娘当年做熹妃的时候可不敢像你一样折辱皇后欺凌贵妃!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栀瑶开始撒泼打滚:“臣妾不想忍!臣妾就是不知足,怎么了?臣妾也要做贵妃!臣妾不想屈居人下,臣妾更不想给那么多人行礼。”
弘历冷笑一声:“你这才入宫几天,四妃之位还没坐稳,就想当贵妃了?况且就算你成了贵妃,不还是要比皇后低吗?”
栀瑶举了好几个例子:“圣祖康熙爷的孝昭仁皇后、孝懿仁皇后、悫惠皇贵妃和温僖贵妃当年入宫的时候,全都是直接封妃,没过多久,孝昭仁皇后就从妃位直升成为皇后,孝懿仁皇后、悫惠皇贵妃和温僖贵妃也都以极快的速度成为贵妃!凭什么臣妾就不可以?”
弘历表面上不为所动:“你已经位列四妃了。”
其实他也有意在重阳节加封栀瑶为贵妃,只是栀瑶此刻先提了出来,他就故意想要逗一逗栀瑶。
栀瑶很是无语:“臣妾虽然登上了四妃之位,但这不过是别人的起点,位份还是要比高贵妃和皇后低一些。”
弘历就是想看栀瑶着急的模样,所以一直不松口:“但至少不比娴妃、纯妃和嘉妃低了,同时还能压过愉嫔、舒嫔和怡嫔一头。”
栀瑶反问:“她们如何比得了臣妾?”
弘历轻哼一声:“你又凭什么跟孝昭仁皇后等人相比?孝昭仁皇后的玛法是顾命大臣,阿玛都是一等公爵,孝懿仁皇后和悫惠皇贵妃都是孝康章皇后的亲侄女,皇玛法的亲表妹,温僖贵妃则是孝昭仁皇后的亲妹妹,你又是谁的侄女?谁的表妹?你阿玛又是几品官?”
栀瑶饱读诗书:“汉灵帝的何皇后只是屠夫的女儿,汉文帝的窦皇后则是家人子出身,想来也不是什么高官显贵之家的女子,她们都能做皇后,臣妾也没说让您废后,只是想当贵妃而已,这算得了痴心妄想吗?”
弘历直视栀瑶的双眼:“你一入宫就是贵人,侍寝一次就成了六嫔,不过三天就已经成了四妃,为何不知满足?”
栀瑶寸步不让:“原来臣妾在皇上心中如此不值一提!臣妾对皇上的一腔爱意真是错付了~”
弘历望着栀瑶,心中愈发怜爱,嘴上却道:“朕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栀瑶忍不住撒娇:“那您就不能哄哄臣妾吗?”
弘历捏了一把栀瑶的脸:“不如朕给你传个太医过来,好好治治你的脑子!朕是皇帝,从来只有嫔妃哄朕的道理,没有朕去哄嫔妃的道理,你入宫这才十来天,就闹出了这么多破事儿!朕如今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听你说这些僭越的话,对你已经是无比宠爱了。”
栀瑶冷哼:“既如此,您以后就别来景仁宫了。”
弘历剑眉一挑:“你说真的?”
栀瑶梗着脖子。
弘历直接起身。
栀瑶一把上前扯住了弘历的袖子:“哎呀!臣妾只是一个弱女子,皇上身为大丈夫,您为什么非要和臣妾置气?您就不能让让臣妾吗?”
弘历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栀瑶。
栀瑶嘟了嘟嘴:“皇上,臣妾也不为难您,贵妃之位不是还空着一个吗?您刚好把臣妾升上去。如此皆大欢喜,您就答应臣妾吧!”
弘历想看看栀瑶还有多少理由:“前两日才封了妃,今天就要升贵妃,后天是不是要当皇贵妃了?”
栀瑶有些生闷气:“若是皇上真的对臣妾心生爱意,就不会拒绝臣妾的要求。”
弘历觉得栀瑶的反应很有意思:“贵妃只有两个名额,十分贵重,不可轻许。而且按照一贯以来的规矩,皇后健在,皇贵妃之位虚悬,贵妃就是皇后之下最尊贵的嫔妃,通常只能出现一人,不论是皇玛法还是皇阿玛,当年都是如此!同一时期,从没有两位贵妃同时出现的例子。”
栀瑶直接倒打一耙:“正因为贵妃之位十分贵重,所以臣妾才想要登临贵妃之位。至于之前的规矩,也并没有明文规定只能立一位贵妃,您是皇帝,难道你就不能为臣妾破例?若是您不愿意,那就可以证明,臣妾在您心中不过是玩物而已,所以您才不愿意授予臣妾高位。”
弘历都惊了:“你…你怎么如此胡搅蛮缠?!”
栀瑶姿态放低:“臣妾保证,您让臣妾当上贵妃,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弘历如今十分了解栀瑶的性格:“朕不信你!你今日当了贵妃,明日就要当皇贵妃。”
栀瑶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反正后宫嫔妃升降的权力都在您手里,就算来日臣妾不满足贵妃之位,臣妾也不能自己升上去呀!”
弘历就是不松口:“但你可以来搅扰朕。”
栀瑶不停地撒娇:“臣妾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弘历在栀瑶的额头之上轻弹了一下:“得寸进尺,得陇望蜀。”
栀瑶来了脾气:“果然如臣妾心中所想,皇上一点都不在意臣妾!”
弘历面色一肃:“休要胡搅蛮缠!孔圣人诚不欺朕。《论语》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今日朕算是亲身体会到了!”
栀瑶冷冷一笑:“您别跟臣妾在这里咬文嚼字,更不要提什么四书五经!孔子一个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凭什么把我们这些女子都一耙子打倒啊?要臣妾说,应该是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珍,远之则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