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自己用完药的第二天,也是承诺给承桑风眼睛用药的期限。
“水云姑娘。”承桑风来到水云所居院子里,看见了水云,他先微微作礼。
“进去吧,你的人也可以进去,但无论发生什么,不要大惊小怪,也不要有所动作干扰我治疗眼睛。”水云首先说好了治疗时的要求。
这正合承桑风和木管家心意。
承桑风躺在水云临时做的治疗床上,屋顶上让徐长泽开了几个天窗,所以这间屋子格外亮堂。
屋内有躺着的承桑风,和给他治疗的水云,加待在旁边保护水云的徐长泽。
还有一个待在旁边保护承桑风的木管家。
其他人都在屋外候着。
水云拿了个高凳子坐在承桑风旁边,从储物镯里拿出材料。
又一个储须弥之物!
承桑风与木管家又惊了一次。
原承桑风左眼盲,刚好水云是要在他左眼这边操作,这些会挡住他视线,他是难以看清水云这边的动作。
可他难免起了些好奇心,想看看水云用什么药什么方法治他左眼,就微侧着脑袋瞧。
一瞧,瞧得他眼眸里全是惊讶。
水云不急不慢地拿出等会要用的工具,面对承桑风看到储物镯的惊讶,她只是淡淡地道。
“有什么惊讶的,承桑公子你不是也有。”
这是完全的肯定句。
这……这
“水云姑娘何以见得?”承桑风不想承认。
“那枚玉佩。”水云神色不变。
她甚至连身形都未动,继续弄着手中的东西。
玉佩,承桑风不免摸上了腰间挂着的玉佩。
“水云姑娘怎么知道?”这玉佩,木叔都不知道。
木叔虽然有着一个自己小小的须弥之物,他也知道承桑风有。
但具体是什么模样,什么物件,只有承桑风知晓。
如今被水云直接点出来了,不可谓不震惊。
可还没缓过神来,水云拿出了那颗眼球。
“这!”木管家思绪从刚刚的须弥之物抽离,这一出声,也把承桑风给惊回神。
“姑娘莫不是挖了他人的眼睛?”承桑风的话有些急促,他已经不管之前须弥之物的问题了。
水云眼睛瞥了一眼木管家,警告他不要出声。
她眼神过于冷硬 ,木管家那一瞬间有些错觉 ,他不太相信这是一个女子的神韵。
而接下来,他又得了一记徐长泽的警告侧目。
同样的冰冷。
“没挖,也不需要挖他人的。”面对承桑风的询问,她还是给了回答,“这是我做的。”
“开始了,你别动。”
还没等承桑风询问怎么做的或者恭维的夸赞,水云已经在他脸上开始行动。
她的准备工作做完,拿了小刀割了承桑风左眼的药罩。
没了药罩的左眼,凹陷不堪,眼眶伤疤累累,丑陋无比。
看到此情景,木管家不免心中一痛。
公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如同他孩子一般,而那只左眼也是他保护不周,被人活生生地挖去。
那时他还没如今的武功,被敌人碾压着打。
徐长泽冷意的眉梢,收敛了几分。
他抬眸看向水云,面对此情此景她仍波澜不惊,气定神闲。
水云用了一块浸透麻药的纱布,敷在承桑风左眼上。
等待几分钟,等麻药起作用。
承桑风有些不自然地转动右眼,眼珠一会地往上看看,又往左看看,像个不安又因为规矩而乖巧的小孩。
顿时,他发现他的眼珠无法转动,手指也无法动弹,口也不能言。
这个人仿佛被点穴定了身。
水云不会相信他们口头上承诺的平稳安静不制造麻烦,所以还是自己用点东西比较靠谱。
弄眼睛是比较精细的活,容不得他人一丝一毫的不配合,毕竟她不想因为可控的事发生意外又再做一颗眼球。
如此被药倒的承桑风,真像个乖巧懂事的小孩,躺在那里,微微睁着右眼。
见药效起了,水云迅速拿走纱布,把一张孔巾放在承桑风面上。
盖住了他整个面容,只留下左眼的孔洞能看见。
水云轻轻地在他左眼眶旁边划了一个口子,拿着一块纱布迅速吸掉过多的血液。
又极快地拿着眼球就着温滑的少许血液挤入眼眶里。
接下来,就是水云制造的神经生长药。
将它滴入已经安装好的眼睛里,它会根据血液的牵连生长出相符合的神经线。
有了神经连接,眼球将是真正的眼睛。
而水云等药液吸收掉,缝合好旁边她划出的伤口就可以了。
看着承桑风眼边的伤疤,水云又加了祛疤药浸入纱布。
这纱布将敷在承桑风左眼一夜。
而做完这些不到十五分钟的事。
撤完所有东西,水云将它们收入储物镯内。
再给那已经敷上纱布的地方,又加上三层颜色由浅到深的药纱布。
刚弄好承桑风身体就脱离桎梏,他猛地抓住水云刚离开的手。
咻!
衣袂的破空声。
水云的手腕上骤时被两个男人抓住。
一只手型修长较宽,肤色冷白,另一只骨骼明显,肤色森白,紧抓着那对于他们而言过于纤细的手腕。
“放手。”冰冷且凛冽的气息铺满整个屋子,徐长泽低沉着嗓音对承桑风说道。
木管家至今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极快地来自家公子旁边,待机而动。
承桑风一时没有放,他问:“你对我用了药。”
用了让我无法动弹的药。
这是对水云疑问。
“嗯”水云不否认:“这重要吗?”
眼睛才是你的目的,用药是她的自由。
沉默一会。
“抱歉,在下冒昧了。”承桑风收回了手,他回过神来了,听出她话中意思。
的确,眼睛才是重要的,只是,那种任人宰割的感觉十分不好,让他冲动了。
木管家实在没看明白,他只看见了水云开了个小口,把那个惊骇的眼珠塞了进去,然后缝好,又敷上布,就没了。
感觉很简单的样子,很快就弄好了,感觉换他,他也行。
只是他弄不出那种眼珠。
不用针灸,不用号脉,木管家实在看不懂。
“那这……”承桑风抚上那包好的左眼,手想摸又不敢摸,只是稍微有些动作贴上去。
“明天。”水云告诉他时间。
“明天我会找你,我来拆。”
怕他自己不懂乱拆,水云又补充道。
明天,明天,居然那么快?
承桑风心中相信又有些怀疑,他开始有些矛盾。
可随即看到眼前的景色,他想起了自己右眼是怎么复明的,那颗矛盾的心又平静下来。
“好,那明日就等水云姑娘了。”他沉下那股复杂的气,对水云说道。
“离开吧。”水云开始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