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房里传来压抑的凄裂喊叫。
夏瑜瑜的兄长面容悲绝,他这整个心弦已经绷到极致。
一个又一个的大夫摇头出来,让他的心已经坠入深渊。
他现在无计可施。
“到底为什么呢?保大人啊,我不要小孩,我要我娘子,你们听不懂吗,听不懂吗!”他已经崩溃,但却不敢在房里发泄。
他害怕娘子看见他这般癫狂的模样。
被请来的稳婆们看见当家主如此,她们心中也心急无奈。
“老爷,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我们不保,是……是实在怪异,夫人她……她生不出来。”
其中一个稳婆大胆上前说道。
这种情况,早已经和当家主说了,但夏瑜瑜的兄长还抱着一线希望,把这希望放在了大夫身上,可……可还是没用。
落胎药偷偷给夫人喝过,可这落胎药就是完全没有作用。
今天夫人突然发动,他就骗夫人把安胎药换成了催产药,但还是没作用。
为什么?
为什么?
许多大夫都说他夫人怀了一个怪胎,起初他是不信的。
多年夫妻好不容易一朝有孕,两人都极其爱惜。
可是越到后面越不对劲,为了夫人性命他决定不顾夫人的意愿,怎么也要把这胎落下。
可怎么都落不下,相反它还在肚子里一天一天的长大。
是不是这孩子知道他这个爹不想要他,所以它开始怨恨,开始折磨它的母亲。
而且现在才七个月,它就那么怨恨吗?不愿出来,也不愿放过它的母亲。
夏瑜瑜的兄长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十指插入自己的发间,双目瞪圆,眼白往外翻。
十分恐怖。
稳婆们看着这一幕,心中胆颤寒凉。
张产婆看着眼前的胡子拉碴,下睑青黑的男子,心中满是同情。
她因为当时水云的教导,接产术猛升直上,刚好这位老爷在高价聘请技术精湛的稳婆,而张产婆成功获得这份工。
刚开始她以为是个极其看重子嗣的老爷。
而看了对夫人的态度,发现是个看重娘子的人,这种人家的接生工作很好做,不会出现救子毁母的要求。
而直到今天夫人发动,她才明白,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在场几个稳婆接生的孩子加在一起不计其数,却没有遇见过像这位夫人如此诡异的情况。
而张产婆更是如此。
一个又一个稳婆进去替换看情况,而夏瑜瑜的兄长却不敢进去看。
他害怕那孩子知道他靠近会更为凶狠的折腾他的母亲。
“老爷,老爷,瑜瑜小姐回来了。”听到夏瑜瑜回来,他仍没有放下心来。
瑜瑜早就和他说过,她也无法知道嫂嫂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祖上传下的札记里也没有记载过这种情况。
唯一解释的,只能论鬼神。
投胎到夫人肚子里的是恶小鬼。
他仍是癫狂,完全不在意夏瑜瑜现在回来的消息,直到后面小厮又加了一句。
“瑜瑜小姐说,她带回来了可以救夫人的人。”
这一句话,让他瞬间恢复神智,跑了出去直到撞见了夏瑜瑜一行人才停下脚步。
见面就问,“瑜瑜,那位大夫呢?”
没看见有大夫在这行人里,他提起来的心又开始绷弦,随时会断。
“在这,水云姐姐。”夏瑜瑜看见兄长如此不修边幅,就知道事态很严重了。
她往水云的衣袖上轻轻一拉,示意兄长看这里。
“你……你,还请姑娘救我夫人。”
刚开始看见水云如此年轻的模样,他哽住了话,不知如何是好,但一想这是夏瑜瑜认证过的,那应该会有本事。
现在已经没多少时间给他思考了。
只要有个人告诉他,能救他夫人,他什么都信,什么代价也愿意出。
“带我去看她。”留下这句话,水云越他们,往前走,不做多余的停留。
她看了旁边的扶摇速度是否跟得上,又示意了一下徐长泽等会看好扶摇。
徐长泽会然。
来到目的,徐长泽因是男子就在屋外等待,而扶摇不愿在外,就与水云一起进去。
而在外的张产婆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看着水云掠过。
而夏瑜瑜的兄长跟她们一起,但却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像做贼一样。
他在害怕,害怕那孩子知道他靠近。
一入屋内,药味溢漫,令人有些窒息。
“开窗,通气。”还没看见人,水云就先吩咐。
夏瑜瑜指示下人照做。
靠近屏风,就能听见隐忍地呻吟声,女声在极力的忍耐。
越过屏风,入目的女子眼尾青筋暴起,紧咬着唇瓣,满脸汗珠,面色青白。
而跪在床边的丫鬟,颤抖着手帮她擦汗。
枕头、被褥已经被浸湿,嘴唇被咬出血,眼睛血丝蔓延,单伸一只手在外面,扎满了银针。
而这只手的手指像鹰爪一样曲起。
可见她在用多大的努力去忍耐痛苦。
看此情景,水云反拍了一下扶摇的手,示意她放手,只因扶摇现在牵着她的衣袖。
扶摇很干脆,察觉到水云的意思立刻放开。
水云快步上前,将手没入被褥,摸上那圆润的肚子。
糟了。
夏瑜瑜心中大喊不妙,她刚刚急着担心嫂嫂情况,一路上沉默,忘记说嫂嫂的身体情况。
“水云姐姐,我嫂嫂她……”
“我已经知道了。 ”不等夏瑜瑜说完,水云打断了她的话,将自己的手拿了出来。
今天上街她没有带布包,这里也不是镇国侯那种大府邸。
可她不得不使用储物镯,因为要用的药都在里面。
看她使用储物镯拿出药喂给夏瑜瑜的嫂嫂,扶摇心中警铃大起。
她看向夏瑜瑜发现她面色毫不掩饰,震惊,惊讶。
她也不知道水云有须弥之物。
夏瑜瑜当然不知道,当初跟水云来都城,水云没当她的面使用过。
扶摇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水云已经在人前使用,连药都喂到嘴里了。
怎么那么不设防呢,须弥之物,这是多少人争抢的东西。
扶摇心中为水云着急。
还没等她缓过这一口气,她看见床榻上的女子紧绷的身体开始放松,青筋松下,唇瓣放开。
水云随手把夏瑜瑜的嫂嫂手上的银针全拔了,然后被褥一掀开。
衣服往上一翻,露出腹部圆圆的肚皮,刚拔的银针,被她快速地扎在肚皮上,并且深浅不一。
银针没有用完,剩下的水云放一旁。
她开口询问床榻上的女子:“现在还很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