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我吗?”薛知恩像是在玩笑。
“每时每刻。”
“……”
齐宿从来不跟她开这种玩笑。
他也从不跟她调情。
“每分每秒,”他说,“我都在想你。”
他只说从心脏掏出来的,还带着血与温度的真心话。
薛知恩看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一分一毫的变化:“你就真不怕下一个被我弄死的是你?”
“我这时候应该说——”齐宿忍不住笑,“荣幸之至。”
“你真的……”薛知恩头抵上他的额头,“好蠢好蠢。”
“是在夸我吗?”齐宿语气欢快。
“看你怎么想。”
“我觉得是。”
“那就是。”
齐宿一时失语,心脏跳动。
下一秒,他的心脏差点停跳了,因为薛知恩在脱衣服。
她蒙头脱掉上衣,露出里面齐宿买的纯棉带吊背心,肌肤胜雪,锁骨突显。
那双一直耷拉颓靡的桃花眼滚上他的脸庞,细细描摹。
她说:“齐宿,我好想……抱你。”
齐宿还没回神,那人将柔软的身躯贴了过来,双手穿过他的臂膀,紧紧抱住他的上半身。
抱抱啊?
抱抱还好。
齐宿轻轻摸摸她的脑袋,像抚慰缩在他怀里的小猫儿,慈爱又宠溺。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薛……”
一字未吐出。
他被狠狠按了回去,薛知恩用毫无温情的眼睛看他。
“我还想亲你,你最好闭嘴。”
齐宿说不出话了。
因为他的嘴唇被她堵住了。
我在亲吻你啊。
你的气管,你的心脏,再往上,你的大脑,你的每一寸每一寸神经末梢。
你无法拒绝我,无法阻挡我,甚至无法逃离。
因为你这蠢货爱我。
‘爱’
或许是个好东西。
它让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它让人无怨无悔。
它让人变成玩具也感恩戴德。
它可将痛苦,转化成甜蜜。
喂。
你可真是无药可救。
你这种恶心的垃圾。
不如跟我一起死了算了。
……
“你上去吧。”
十栋楼下,薛老太太看着这老旧的小区,目露几分嫌弃,跟车外提着行李箱的温霖说。
“既然她还不想回去,你就在这儿好好照顾她,委屈你了。”
“不委屈,奶奶,”少年人有些羞涩,“能有机会照顾姐姐我很高兴。”
“你是个好孩子。”
老太太客套两句,让手下开车。
“您就这么回去了?不上去把小姐‘带’回去吗?”
阿花稀奇地透过后视镜,瞧他们雷霆手段着称的老夫人,嘟囔。
“也不知道温少爷能不能照顾好我们大小姐,要不我也留下算了……”
“照顾不好那是他没用。”
“老太太您话太糙了,”阿花笑,“可别在温少爷面前这么说。”
“我心里有数。”
薛老夫人是个有话直说的人,上半辈子勾心斗角,老年懒得扯那些弯弯,将话题掰回来。
“再说了,她不想走我还能把她绑回去?”
“我还以为您会呢。”
牛阿花踢了下脚边绑人用的绳子。
“我改主意了,她爱回不回,”老太太厌烦地捏紧眉心,“折腾一趟不够我生气的。”
“况且,”她瞥着窗外,越过的朴素街道,“还没到时候。”
温霖目送迈巴赫离开,抬头望向六楼,握紧行李箱把手的手心有些冒汗。
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知恩姐。
……
房间内。
两人的衣衫还算整齐,但离得很近很近。
齐宿这次听得万分清楚,他的眼睛发热:“知恩,你的心跳好快。”
“你听错了,是你的很快。”
“跟爱的人亲密肯定很快。”
“是嘛……”
薛知恩瞧瞧他,再看看有着不停心跳的自己呼吸有些沉。
她滑雪和杀人的时候心率可从来都没过百,现在……
即便不用测都知道绝对过百了。
心脏在砰砰砰地乱跳。
怎么回事呢?
薛知恩不知道。
她脑子有些缺氧,眼神迷离,晕乎乎地。
像被大狗用比自己还大的舌头舔过的小猫,又懵又萌。
齐宿受不了了,爱意越级,贪欲疯长。
他哑着声音开口:“知恩,我想……”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齐宿不想去管,他抱着薛知恩,满眼热诚:“我好想……”
‘咚咚咚——’
“知恩,我想跟你……”
‘咚咚咚——’
“我……”
‘咚咚咚——’
“好吵,”薛知恩推他热乎乎的身躯,“烦死了,你去开门。”
“……”
齐宿好不容易积攒起的勇气被打散了。
理智回笼,他看着怀里烦躁的人儿,叹了口气。
他应该感谢外面那个敲门的家伙,不然他差点就要做错事了。
齐宿贴贴她的额头想。
不过,就算心里感谢,齐宿也收拾好薛知恩的衣服和自己这没法见人的模样,过了好半晌才去开门。
“是谁?”
是谁在气氛正好的时候跑来敲门?
是谁打扰他和他家知恩二人世界?
是谁这么不长眼睛?
是谁……
“你好。”
穿着一身长锦缎刺绣唐装的清俊少年站在门口,见到是齐宿来开门,也没有变脸色。
只是缓缓低眸,目光从他脖颈的一点红痕掠过,举手投足是书香门第贵公子的优雅做派。
“我找知恩姐儿,请问,她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