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不解,老猿则摇摇头止住了李秋的探究。李秋见老猿示意天机不可泄露,也就不再追问。
半响,老猿才缓缓擦掉嘴角的血痕,望向母鲤道:“我便破一次戒,今日便收你为徒吧。只是自此以后你与李子秋小友冰释前嫌,不许再动加害的念头。”
那母鲤闻听老猿收徒之语,瞳孔瞬间放大,显然是极为动心的,不知为何,它浑身颤动起来,只在顷刻间,竟然冲天空猛地“喊”了起来。
不过,她显然是不能说话发声的,只是那股气流极为霸道,与空气摩擦时候发出轰轰轰的响声,倒也显得气势浩大。
李秋不明白为何老猿收徒会引得金鲤如此激动不已,又想到可能是因为老猿修为高深,做了他的徒弟,今后好处太多的原因。
那股气流直喷了能有盏茶功夫,母鲤才从兴奋中平静下来。只见她冲着老猿方向嘴巴动了几动,好像正在跟老猿妥协。
老猿听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对那母鲤摇头道:“想不到你执念如此之重。”又对李秋道:“她方才说,待你修为到达金丹境,无论她修为如何,都要与你战上一场,在此之前,答应不加害与你。”
李秋听完大出所料,想想以他的资质,再加上识海之中那该死的木头,他不知何年月才能到达金丹境。即便到时自己侥幸进入金丹境,想想那母鲤做了老猿的徒弟,修为岂不是要跃入化婴境?自己也是死路一条。然则,自己杀人丈夫在先,让人家做了孤儿寡母,自己堂堂徐家洼的汉子,肯定是要担当的。说起来,此种解决方式最为合适,那母鲤已然给自己极大的让步了。罢罢罢,自己答应就是。
于是,李秋朝老猿一拜,又对母鲤拱手道:“小子李秋定然不敢忘诺,倘若侥幸结的金丹,定与前辈一战,如违此誓,天诛地灭。”誓言铿锵有力。
那母鲤听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猿见两方终于和解,这才放下心来。又对着母鲤道:“你如今方才迈入筑基门槛,境界堪堪,先在此地休养生息,稳固境界。我每月会来此处为你讲经说法,只是入我门墙,不可妄动杀念,此谭的鱼虾生灵你再不可杀戮。你所需给养丹药我自会处理。”说完便将一个储物袋弹了过去。
那母鲤接过那储物袋,神识一动发现里面物事莫不是自己所需,且都是当中极品,又是兴奋不已。冲老猿三点头,算是见了拜师礼。
这母鲤见老猿点头含笑,只觉自己因缘际会,太过匪夷所思,当下就要将自己精魄献出,以示自己心诚忠义。
却不料老猿已猜她所想,当即摆手道:“你我算是有缘,这献出精魄之事提也休提。今后你且在此间自在修炼,到时……罢了,以后再说,你且回转吧。”
母鲤经过此番种种,爱恨悲愤,确实疲惫不堪。冲老猿点点头,缓缓潜入潭中不见。
老猿这才有暇询问李秋道:“恩人是如何得知母鲤有孕在身?”
李秋忙道:“不瞒前辈,小子也是猜的。”
“猜的,却不知小友是如何猜到的?”
“正是”,李秋又解释道,“我记得当时那金鲤望向那枚三叶草的眼神。凡间也有三叶草,只不过不如那天猴兄给我的那样赤红似火。凡间的三叶草只是绿油油的罢了。我那天就猜测手中的就是三叶草,可能年份很久很久罢了。”
“哦,原来如此。只是即使是三叶草又如何,三叶草的作用不是补血益气么?”
李秋道:“不瞒前辈,这成年份的三叶草我并不知晓其作用”,心想:我有时间得将那本《大荒录》好好读读,“但是这三叶草在我的家乡正是用来保胎的。”
老猿心道:原来如此,这孩子竟然瞬间能想到恁多,难得难得。见李秋此刻眼神望向倒在地上的子乐,想起初时李秋将鱼尸替子乐当了那致命一击,自己却冒着生命的危险,心中感叹不已。对李秋又多了几分好感。
此时老猿已然知道李秋所想,朝那子乐拂了一下衣袖,对李秋道:“此间事不足为外人道也。此子无事了。”说罢负手而去。
李秋无奈,只得负起昏睡的子乐,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
待到子乐醒来,惊呼道“好大的鱼妖”等等,李秋又是一通解释,直到让子乐相信了所见乃是他布阵脱力出现的幻觉才罢休。
两人又聊了些宗派趣事,以及比赛的基本常识,然后商定斗法大会结束后再相互讨论学习,这才分别。
子乐终于在半信半疑中离开了,因为他毕竟有自己的功课要做。恢复了宁静的竹屋让李秋竟有些不适应,在发现师傅亦不在竹屋后,李秋只得打坐消化近来发生的一切。
李秋有些恍惚,因为他有些佩服那母鲤为了丈夫殉情的刚烈。也为自己贪嘴而引发的一系列事情感觉到了遗憾。
当然,机缘巧合之下能够治好了老猿的眼睛,这纯粹属于意外之喜。但毕竟杀了人家丈夫,而且还伤了母鲤,虽然不是李秋所愿,也是因为李秋所起。
哎,李秋叹了一口气。只能将其归结为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