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这话题再进行下去很可能就要聊不下去,怀森赶紧转移了话题:“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顾淮樾只淡淡的看了怀森一眼,然后道:“麻烦你了。”
好吧,换了个话题好像也没能聊下去。
怀森走上前去,眼神一瞥就看见了顾淮樾耳后的腺体。
即使从事信息素研究许多年,但怀森看见顾淮樾一夜之间多出来的腺体,还是不免感慨。
看来667当时在顾淮樾体内的时候,对他的影响还挺大的。
基本检查一遍之后,确认顾淮樾现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怀森这才放下心来。
“那什么,永久标记之后,你可能会在这段时间很需要陆承阎的信息素,他走之前抽了好几管血留在我这,你要是……要是想要,就和我说,我拿过来给你。”
“还有,上次把你关在实验舱里,是我考虑不周了,承阎他和我说你很讨厌被关着,那时候我看你实在是太难过,还以为你是因为……因为发情期,没想到你是因为怕被关着。”
顾淮樾听他说完,掀起眼皮看向怀森。
“他……怎么知道?”顾淮樾问。
“喔,我给他抽血的时候,他问我你为什么会跑出来,我就和他解释你可能是因为他需要他的信息素,在实验舱里的时候就总是很焦躁,后来血没了,你也跑了。”
“后来他和我说可能不是信息素的原因,让我以后不许拿那种东西关着你。”
怀森想了想,还是和顾淮樾说了句抱歉。
毕竟……谁被关在那种地方,都不会觉得好过,当时也是自己考虑欠佳了。
“你不用和我道歉,如果我是你,我想我也会那么做。”
怀森走后,房间里又只剩下顾淮樾一个人,耳后的腺体在身上的疼痛渐渐消散之后,又开始隐隐发烫。
昨天晚上的具体细节顾淮樾已经记不清了,这突然多出来的,并且还会发烫的腺体,让顾淮樾很不习惯。
怀森走后,整整四天,房间都没再来过人。
外面的炮弹声从未停歇,只是频率渐渐减少,间隔越来越久,并且声音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第五天中午,顾淮樾没在听见窗外响起爆炸声,他隐约猜到,陆承阎可能要回来了。
接近凌晨的时候,顾淮樾洗完澡躺在床上,陆承阎果然从外面推开门进来了。
房门被打开的瞬间,顾淮樾就看见陆承阎脚步有些踉跄的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陆承阎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随后才缓缓关上自己身后的房门。
他的身上还穿着制服,笔挺的军装上沾了几滴血,看起来有些脏脏的。
陆承阎边走边脱,走到床边的时候,上半身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顾淮樾注意到他胸前和肩膀上的两道抓痕和几个牙齿印。
怎么这么久了,还跟刚弄上去一样?
虽然那晚的事情顾淮樾已经记不清了,但……他当时真有这么用力吗?以至于五天都没消下去?
“我洗个澡,你要是困了就先睡。”陆承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顾淮樾看着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顾淮樾在外面听着,思绪却渐渐飘远。
等陆承阎洗完澡出来,顾淮樾还维持着他进去时候的样子坐在床上。
用毛巾随意擦了几下头发,陆承阎这才朝着顾淮樾走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陆承阎问。
床边陷下去一块,是陆承阎坐了下来。
一股熟悉的香味充斥着鼻尖,顾淮樾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陆承阎见状,身形僵硬一瞬,“你……永久标记之后,omega一般都会很需要Alpha的信息素,我听这里的人说,你一醒过来就让他们把床品和衣服全拿去洗了,怕你想要信息素,我就赶回来了。”
陆承阎盯着顾淮樾的脸,语气十分认真。
“比起我,我想前线的战士,洛比亚的群众或许更需要你,你现在应该待在前线,而不是这里。”顾淮樾冷冰冰的扔出这句。
陆承阎喉结上下滚动两圈,眼眶有些泛红的看向顾淮樾,喉头泛起一阵苦涩。
良久,陆承阎才轻笑一声,嘴角勉强勾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你……你是在怪我那天早上没陪着你吗?哎呦,我这不是看了子安发的消息着急嘛,以后不会了……”
他说着,整个人没骨头似得倒在顾淮樾身上,也顾不得自己脑袋还没干就一个劲的把顾淮樾往怀里抱。
撒娇的姿态,陆承阎最常用的手段。
顾淮樾感受着放在自己腰间那双手的力度,沉默一瞬,还是抬手把陆承阎的双手掰开。
“陆承阎,我们好好谈谈。”顾淮樾说。
闻言,陆承阎这才缓缓抬头,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顾淮樾。
“你想和我谈什么?”
陆承阎就着搂住顾淮樾的姿势,仰头看向他。
不知道是因为刚刚洗了澡,还是别的原因,陆承阎此刻的眼底像是蒙了一层水雾,眼尾带着点微红,眼底还泛着一层淡淡的乌青,看起来十分可怜。
见顾淮樾没说话,陆承阎又跟着补充道:“我今天,带着子安杀进地方阵营,把冯和救出来了,还顺便把冯贝给抓了,厉害吧……”
“还有那些虫族,也被我打回去了,他们真是来了好多人,还有好多像小光那样的,他们会说人话,一上战场,背的不敢,一张嘴就是哇哇哭,可渗人了。”
“还好你 不在战场上,那声音真是,听一遍,做好几天噩梦。”
陆承阎喋喋不休的说着,根本不给顾淮樾开口的机会。
两人挨得近,顾淮樾自然察觉到了陆承阎速度有些不正常发的心跳。
“好累啊……等干完这一仗,我就辞职,回家养老去,到时候让我哥把公司分我一半,让我挣点钱给咱俩置办一套新房怎么样?”
“陆承阎,”顾淮樾打断他,“我说,我们得谈谈。”
顾淮樾说完,陆承阎嘴角那抹笑意再也挂不住了。
他眸色沉了沉,直起身来,整个身子都朝着顾淮樾压去。
一股熟悉的木质香在空气中爆开。
顾淮樾想要捂鼻子却已经来不及。
陆承阎眼神森冷的盯着顾淮樾,一字一顿道:“我如果说,我不想谈呢?”